馨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武天裔.
”自从你走后,庄主一撅不振,他不肯好好喝药,每日与酒为伴,伤口至今仍未好,你跟我回去吧.他见到你,一定会好.”武天裔面色沉重地道.
馨蝶沉默半晌道:”是他叫你来找我的么?”
”不是,他绝口不提你的名字,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你.解铃还需系铃人,馨蝶,我恳求你回去吧,哪怕只是见他一面也好.”
馨蝶和银霜默契地对望了一眼,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和你回去.”
武天裔没想到馨蝶这么快就答应了,喜出望外地道:”那你们收拾一下,我去雇辆马车,马上就走.”
※※※※
玄武山庄畅月阁内,地上一片狼藉,屋内散发着浓烈的酒味,楚君逸拿起桌上最后一坛酒往嘴里一倒,面带怒气狠狠地将酒坛摔在了地上,“哐!”酒坛落在地上发出巨响,门外站着的丫头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已不知是第几坛酒了,这几日庄主心情不好,稍有不甚就会惹得他大发雷霆,连小姐都被骂跑了。人人都是能躲就躲。“去把雪雁叫来!”屋里传来楚君逸的的怒喝声。
“是,奴婢这就去叫雪雁姐姐来。”小丫头如蒙大赦,一溜烟便跑了。
不一会,雪雁急步走到了房间门口,垂首低声道:“庄主唤雪雁来有何事?”
楚君逸缓缓走近雪雁,冷声道:“雪雁,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是你叫他们把拿给我的酒兑上一半水的吧!”
“扑通”一声,雪雁跪在了地上,道“请庄主明察,雪雁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庄主好。庄主伤势未愈,每日才吃几口饭菜,可您却要喝那么多酒,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了。”顿了顿,见楚君逸并未说话,雪雁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雪雁今儿斗胆,庄主既使不高兴,雪雁也要把话说完,雪雁自小在庄中长大,打从心底佩服您,您年纪轻轻,不仅将老庄主留下的产业打理的如此之好,还增加了如此多的商号,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在雪雁心里,庄主从来就是遇事不惊,从未被任何事打倒过,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女子变得如此颓废,若您真的非她不可,只要您一句话,雪雁定让人用绑的也要将她绑来,可您偏偏绝口不提,就这么折腾自己,若老庄主地下有知,他该是多痛心啊!您虽非他亲生,可他如此相信您,将整个山庄留给您,您觉得现在这样对得起他么?”雪雁一口气说完,便等着受罚。
良久,没有预计的狂风暴雨,楚君逸竟只是瞥了眼雪雁,淡淡地道:“你起来吧,去叫人来将房里打扫干净。”
雪雁惊喜地答道:“是,雪雁这就去叫人来收拾,再叫厨房做些吃的拿来。”说完
便起身离开。
两个小丫头很快就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准备离去时,却看见馨蝶走了进来,正想向她施礼,却见馨蝶摇了摇头,两人小丫头便只是微微一笑,出门时还不忘将门也悄悄关上了。楚君逸头正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不知想什么,察觉有人走近,也不回头,便道:”房间收拾好了么?将床上的褥子也换了吧。”
”那我呢?是不是准备连我也一并换了。”馨蝶幽幽地道。
楚君逸一怔,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张魂牵梦萦的脸庞,多少次出现在梦里,醒来身边依然空空如也,所以他只能用酒麻醉自己,只有喝醉了,才能见到她。可今天他没喝醉啊,居然也能见到她?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精致的五官,感受她的真实。
在楚君逸转身的刹那,馨蝶有些呆了,才几日不见,他居然如此憔悴,脸色苍白,眼睛凹陷,下巴已长出许多胡子渣,再没了往日的俊朗潇洒。馨蝶觉得心的一角逐渐裂开了一条缝,疼得宛若针扎。
房里安静得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突地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沙哑却带着喜悦:“蝶儿,你终于回来了么?我一直在等你。”
馨蝶犹豫着环住了他的腰,低声道:“对不起,我……”
楚君逸打断了馨蝶的话,揽得她愈发紧:“别说对不起,你回来了就好。”
馨蝶心里一酸,道:“你……你不想知道我为何会成为杀手,为何要害你么?”
“我只知道你现在回来了,我可以看到你,可以抚摸到你,以前的一切已经过去了,我不想,也不需要知道。”
”你………你……不怕我回来是为了害你的么?”馨蝶抬起头,抿了抿唇,看向他。
他看向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半晌,他换了话题:“还有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我有礼物送给你。”
馨蝶一怔,她的生辰?突然想起云飞哥哥和娘将领她回家的这天定为了她的生辰,应该是云飞哥哥告诉他的。正思量间,楚君逸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馨蝶。
馨蝶好奇地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并排地放着两个木雕的小人,左边的一个手拿笛子正放在唇边吹奏,右边的一个是站立之姿,面带微笑。两个木人都是穿着裙装的女子,雕工精致,相同的五官栩栩如生,竟宛若缩小版的馨蝶。
馨蝶抬眼看向楚君逸,惊讶地问道:“这……不会是你雕的吧?”
楚君逸柔声道:“蝶儿是不相信我会雕么?记得我爹娘很恩爱,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我爹用木头给娘雕刻她的各种神态,动作,我那时觉得有趣,便让爹教了我。从认识你开始,你的一顰一笑便已深植在我心中,你不在我身边,我便用木头雕成了你的模样,见不到你的人,至少也有它陪伴我。”
泪水成串地从馨蝶腮旁滚落,他竟待她已深情至此。或许她也早已沦陷在他的柔情中,是从何时开始呢?也许是从他冲入火海将她救出开始,也许是从他不顾一切陪她跳入悬崖开始,也许是他为她种下满山的凌宵花,深情相许:“三生三世,不离不弃。”
楚君逸有些慌乱地为她擦着泪珠“蝶儿,你别哭啊!我是不是哪说错了。……”
她倏的将柔嫩的唇轻轻地印上了他的,他心中一阵狂喜,她第一次如此主动的亲近他,虽还不知道她确切的心意,可她能如此,他亦心满意足。
她的吻轻涩而甜美,他长臂一勾,
反客为主地吻了回去。他的吻霸道却不失温柔,沿着她柔软的唇到纤细白皙的颈,再到精致的锁骨,她有些无力地攀着他,他却突的一僵,想要推开她,她竟仿佛早已知道般,抱紧了他,低声道:“别推开我。”这一次,她只想随心而动。
他颤抖着道:“蝶儿可想清楚了?”
馨蝶满脸羞红地点点头:“蝶儿本就是你的人。”
楚君逸不再犹豫,横抱起馨蝶,轻轻放在床上,红色帷帐忽地落下,一阵清风吹过,帷帐被撩起一条细缝,隐约可见里面两个肢体相缠的身影,传来女子娇弱的声音,又一阵微风吹过,帷帐牢牢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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