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第一镖局慕容府内
清晨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射入房间,洒满一地细细碎碎的金光,房的西侧摆放着的木制梳妆台上有面做工精致的铜镜,靠窗的桌上放着一张古琴。精致雕花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女孩,她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到她细细的呼吸声。
房门被轻轻打开了,一名年约三十七八岁的美貌妇人和十七八岁的少年走进了屋。正是慕容府的夫人谷映荷和儿子慕容云飞。
谷映荷缓步走到床前,轻轻握住了女孩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唉,都两日了,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啊!”
“娘,您就别担心了,大夫都说了,她没病也没伤,或许过一会就醒了。”慕容云飞柔声道。
“这鼻子,这嘴,和玉儿好像啊,玉儿就是这样睡着睡着就再也没醒过来,去年的七月初六是她离开的日子,而今年的七月初六却是这孩子来到我家的日子,云飞,你说这女孩会不会也。。。。。。”谷映荷白皙的手轻轻抚过女孩的脸颊,声音充满了哀伤。
“不会的,娘。老天冥冥中自有安排,如此巧合,或许她是代替妹妹来到我家,来陪伴娘的。”慕容云飞打断了谷映荷的话,安慰道。
床上的女孩仿佛是听到了慕容云飞的话,竟缓缓地睁开了眼。
“孩子,你醒啦!你觉得怎样?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谷映高兴地连声问道。
女孩突地坐起,惊慌地看了看四周:“这。。。。。。这是哪里?你们。。。。。。你们是谁?”
“别怕!我叫慕容云飞,你可以叫我云飞哥哥,她是我娘,这是我们的家,如果你愿意,这以后也可以是你的家。”慕容云飞俊美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他温柔的话语犹如三月和煦的春风,暖暖地拂过女孩的心间。
“云。。。。。。飞。。。。。。哥。。。。。。哥”女孩轻声念道。
“是啊,只要你愿意,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谷映荷轻声问道。
“我。。。。。。我叫什么名字?”女孩扑闪的大眼睛有着一丝迷茫。
“是啊!你的名字?你的家人呢?怎么会那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还晕倒?”谷映荷很有耐心的问道。
“名字?家人?”女孩蹙起了眉,捧着头,似乎很努力地在想这个问题,一些零碎的片断划过女孩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钻心的头疼。女孩用力捶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谁啊?”
谷映荷和慕容云飞都吃惊地互望了一眼。慕容云飞握住了女孩的两只小手,柔声道:“别这样,会伤了自己的,想不起就别想了,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记住,我是你的云飞哥哥,我的爹娘便是你的爹娘,这是你的家。好吗?”
他的话让女孩安静了下来,“我。。。。。。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么?”
“当然,当然,这是你的家啊”谷映荷连声道,眼里闪着慈爱的光。微顿,接着说道。“我们给你起个名字吧!”
“这有块玉佩呢!”慕容云飞发现女孩腰间系着块蝶形的玉佩,晶莹剔透,玉质看起极好。
谷映荷拿起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两个字“馨蝶”。谷映荷略一沉思,道:“随身而带的玉佩必是重要之物,这上面的字很可能就是你的名字呢。孩子,你就叫馨蝶吧!以后我们就叫你馨儿,好吗?”
馨蝶拍手笑道:“好,我有名字了。”
馨蝶的乖巧,懂事令谷映荷夫妻俩暂时忘记了女儿病逝带给他们的痛苦。特别是谷映荷,平日丈夫和儿子去镖局了,她便独自一人沉浸在思念女儿的伤痛中,可现在有了馨蝶的陪伴,她也不再眉头深锁了。俊美温和的哥哥,慈爱的父母也令馨蝶过得非常快乐,尽管她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尽管大夫来看过都是无功而返,
转眼,馨蝶来到慕容府已有半月。这日,谷映荷和馨蝶正在用午膳,张妈走进了前厅,后面跟着个与馨蝶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女孩衣衫褴褛,小脸脏兮兮的,唯有那双眼睛,闪着灵动的光。
张妈搓了搓手道”夫人,奴婢刚在集市上买东西,看见这孩子跪在那卖身葬父,您瞧,才多大点啊,就没了爹妈,实在太可怜了,于是,奴婢就擅作主张买了这孩子,您看。。。。。。”
张妈话还没说完,女孩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嗑头边哭着道”请夫人,小姐收留我吧!赏我一口饭吃,我一定尽心侍候夫人小姐。”
馨蝶有些失神地看着哭泣的女孩,如果她没有遇到谷映荷母子,恐怕现在的境遇连这女孩都不如吧!她转头看向谷映荷,轻声道:”娘,我们可以收留她么?”
谷映荷微笑着点点头,便缓步走向女孩,扶起了她,柔声道:”好了,你就留下吧,我女儿正好缺一个贴身丫环,以后你就给她作个伴!”
女孩面露喜色,忙重又跪下:”谢谢夫人!”
”你叫什么名字?”谷映荷问道。
”我叫银霜。”女孩道
”张妈,你带银霜下去洗洗,再换件衣服吧!”谷映荷对张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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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蝶和银霜因年龄相仿,很快就混熟了,几乎无话不谈。两人相处时,旁人看来不象主仆,倒更像姐妹。
”馨儿,转眼你来到我家都有一个月了,娘还没带你出去逛过呢,今日天气好,娘带你到集市上逛逛吧,或许对你恢复记忆也有好处。”谷映荷柔声对馨蝶道。
”嗯,好,我可以带上银霜么?”馨蝶抬头看着谷映荷,满脸的期许。
”当然可以了!”谷映荷轻笑道。
作为北宋都城的汴京集市热闹非凡,街道两旁临立着茶坊,肉铺,,酒庄,各式各样的铺面里有绫罗绸锻,珠宝香料,应有尽有,街市的行人,摩肩接踵,沿途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顶精致的轿辇停在集市外,谷映荷牵着馨蝶从轿中走了出来。“张妈,银霜,就你们两跟着!其余人在这等着吧!”谷映荷对两名随从吩咐道。
馨蝶和银霜两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路两旁的小摊,不时的驻足拿起摊上的小商品瞧。谷映荷走在一旁微笑地看着馨蝶,眼底满是宠爱。
“小姐,你看那里面好象有人在跳舞呢,走,我们进去看看”路旁一家酒楼里热闹非凡,不时传出叫好的声音。还没等馨蝶回答,银霜已拖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表演台上的五名女子身穿青纱,酥胸半裸,素手执玉板,红唇微启,媚眼含春,观看的全都是男人,看得目不转睛。谁也没有注意到挤进人群中的两个小女孩。
馨蝶看了一会,觉得无趣,转头想叫银霜走,却发现刚还站在身旁的银霜已不见了踪影,突的想起谷映荷,回头向外看去,哪里还有谷映荷和张妈的影子。
“小妹妹,你是在找你的家人么?”一个面容慈祥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走到馨蝶身旁,俯下身子问道。
“对啊,你知道她在哪?”馨蝶问道。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她。”妇人微笑着说。
馨蝶跟随老妇人穿过酒楼的前厅,绕过庭院里的假山来到一间屋子前,屋门紧闭,老妇人对着屋子一辑道:“坊主,仆妇把她带来了。”语气极其谦卑。
“进来吧!”一道清冷的女音从房内传出。
老妇人推开门,领着馨蝶走了进去。一名年约二十二,三岁女子正坐在桌前,她身穿一袭大红丝裙,酥胸半露,面似芙蓉,细细的柳眉,一头乌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老妇人将馨蝶往女子面前推了推,便走出了屋子,把门关上了。
馨蝶往四周看了看,道:“你是谁?我娘呢?”
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叫馨蝶么?”
“你。。。。。。你怎知我的名字?”馨蝶警惕地看向女子。
“你姓夏,名叫夏馨蝶,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患有失忆症。”女子狡黠地一笑。
“你。。。。。。你认识我?”馨蝶颤声问道。
“你爹叫夏世炎,是城内首富之一,却遭奸人所害,全家被大火烧死,而你,是他唯一逃出来的血脉。”女子缓缓说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么多?”馨蝶疑惑地看着对方,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叫秦恨君,是这家金玉坊的老板娘,我知道我说的话,你现在很难接受,不过我有办法让你恢复记忆,如果你选择相信我,明日午时来这找我。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生活,那今日之事你就全忘了吧!”秦恨君淡淡地说完,拍了拍手,房门打开了,将馨蝶带来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李妈妈,把馨蝶姑娘送回去吧!”秦恨君命令着。接着又侧脸对馨蝶冷冷地道:“记住,别把今日之事告之你现在的家人,否则你再也找不到我。”
李妈妈牵起仍在发呆的馨蝶走出了酒楼,送上了停在门外的一顶小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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