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妹,小胖妹,语文老师找你”,杨大个在后门撕心裂肺的吼着,好像要让全学校都知道语文老师在叫小胖妹。
“哦,好的”,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到,来到语文老师门口,喊个报告都感觉很小心,生怕惊动了熟睡的小生灵。
“进来”。
老师的房子好暖和,比教室,甚至是家里都暖和,小胖妹,心里想,,是不是当老师就可以住这么温暖的房子,下誓以后也要当老师,有一间属于自己温暖房子,还有火炉,可以把干馒头烤热吃,想的好投入。
“夏雨,夏雨,”。
“哦,哦,”
“你在想什么,老师问几遍了”。这才抬起头,四目对视,老师好慈祥,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脸上还是有着红血丝,西北人的象征,男女老少都有红脸蛋,特别就在于谁红的厉害,老师的眼神有许多的期许,有许多的希望和爱。这是小胖妹看到的1
“老师你找我啊”?
“嗯,你是夏雨是吧?听老师同学说你不怎么说话,也不和同学一起玩,还抄同学作业,数学老师也有给我反应你的问题,你怎么想的,是不是家里压力大,没钱交完剩余的学费”?
小胖妹蒙了,顿时想起上周被打的情景,莫名其妙的被打,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在想,她自打小学起就没有被老师批评过,从来都是表扬的,每次考试都是年纪第一,家里的小屋墙上贴的都是自己的奖状,在不说抄作业了,真是笑话,不说话是因为性格内向,也不至于不说话就挨打吧!
“老师问你了”,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病,反应这么迟钝。
“啊,噢、没有,爸爸说了下周就交,这周把黄豆收了,就到集市上买,买了就交”,小胖妹紧张的不敢在抬头看一眼。
“哦,好吧,那就下周,以后好好学习,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多和同学玩,不要老一个人呆着”。老师细心的叮嘱着。
“嗯,知道了”。
“还有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给我说,我会尽量帮你的,知道你家里条件特殊,我是你的班主任,也会拖着学校,延迟你缴费的期限,老师很看好你,不要让老师失望,老师希望你走出这座大山,前提还是要好好学习,考一所好大学,才可以,好了,你回去吧,上课了。哦,以后不要在抄作业了,不然下次打你的不只是数学老师”。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的言外之意,她还是懂,老师是在鼓励她,让她自信一点,不是数学老师打,肯定自己打了,威胁中的关爱,小胖妹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我的梦想就是要当老师,当和语文老师一样和蔼可亲的老师。
快到中期考试了,周末下午,是返校的时间,雨下的很大,村子下面的小河水都涨到大人也过不去了,但是为了上学,还是有看到陆续的家长送孩子过河,小胖妹也和其他孩子一样,让爸爸送,到了河坝,聚集了很多人,水涨的很大,雨也越下越大。
隐约听到家长说,要不算了,下这么大雨,就不去学校了,明天再去,况且你们刚上初一,不是多重要。
对,对,大家都在附和。
“我不、我不,我要去学校,老师说,期中考试谁得第一,老师就奖励一本字典给谁,我想要那本字典,反正我要去,就是要去,爸爸,快想办法”,小胖妹,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小龙女,很是诧异,她怎么也和我走一条路啊,半学期都没见过她走这条路。
好好好,我们想想办法,是小龙女的爸爸说的。爸爸们七嘴八舌,终于讨论出了解决的办法,搭木头过河,好啊好啊,大家都兴奋的跳起来。
桥快搭好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黑乎乎的走了过来,越走越近,原来是杨大个,一双高筒黑色水鞋,一身黑色雨衣,瞬间成了众人的焦点,听说他爸爸在新疆打工,家里地都买给别人了,留着他和大伯一起生活,管他和谁生活,小胖妹望着自己烂旧的帆布秋鞋,脚早已经湿透了,鞋子里面早就在和泥浆打架了,自己也有双水鞋多好,还防滑,衣服也湿透了。
因为家里穷,没有伞,只有草帽,春夏秋冬都能派上用场,木头桥搭好了,同学们一个个的都顺利过到河的对面,时间还早,不过好像已经要黑了。
爸爸们叮嘱说:“你们一起走,互相照顾着,下雨路窄又滑,摔跤是避免不了的”。
大家都统一回答:“好。知道了”。
接着都匆匆往学校赶,走了五六分钟,离开了爸爸们的视线,小胖妹依旧被落在后面,和以前一样,不敢走他们前面,也不敢跟在后面,就干脆走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雨渐渐小了,夜幕降临了,路才走了一小半,都是上坡路,一尺宽的小道,被踩的发亮,光板的帆布秋鞋踩在上面,走一步打一步滑,即使在小心,也会走起就趴到,泥巴沾满了裤腿,背的包包也是比之前重了好几斤,也许是馒头见水泡涨了。
崎岖的下坡路来了,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学校处在的那个位置,学校的全貌都在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小胖妹好像早时期的抗日英雄,站在那里,挥手大声嘶吼,好像她胜利了,下坡的路都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小脚进去,得使出吃奶的劲撤出来,脚下好像踩着五线谱,好美的音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又在唱了,艰难的泥路,停不下的始终是她的歌声。
期中试成绩下来了,班主任在公布班级名次,刘芳第20名,张丽第19名,佘佳第18名,依次往下念,倒数第一,杨潇潇,哇,气氛好紧张,小胖妹的名字还未念到,完了,完了,难道我是倒数第二,天啦。
我该怎样像爸妈交代,赵阳阳第三名,李然然第二名,夏雨,第一名,并且是初一全年级第一,数学成绩满分,大家掌声送给她,接下来有请夏雨上台来领奖,小胖妹感觉像做梦一样,看着手里崭新的新华字典,还有一只圆珠笔,红色的,在她看来,这两样东西虽然拿在她手里,却有二十多双眼睛盯着它们看,她的小脸更红了,发青的脸冻得紫一块红一块,手背厚厚的,好像妈妈们蒸的玉米窝头。
“夏雨,发表一下你的获奖感言”。
“谢谢老师,谢谢大家,我会继续努力”。就这简短的几句,却也是她唯一一次上台的机会,掌声不断,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无能,至少现在可以证明,她没有抄作业。
一如既往的学校生活,出早操,个子最低的当排头,当然小胖妹又矮又低,排头莫属,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在做着领头人,跟着高年级的同学在拼命的跑。
“这节是音乐课,音乐课,是个女老师,是刚大学毕业的,比小龙女还美了”。杨大个又在哪里喊着,任然是撕心裂肺,老师来了,确实很美的女老师,头发是黄色的,不知道是染得还是天生就是黄发,脸是v字形,不夸张的说她的两张脸便可以拼成小胖妹的一张。记得是姓贾,是城里人,最后成了我们的政治老师。
“大家都会唱什么歌了”,美女老师在讲台上问着。
班里鸦雀无声,没人回答!
“没关系,今天我给大家教一首流行歌,好不好”?
“好”,班里瞬间炸开了锅。
“歌名是《记事本》,我先把歌词写在黑板上”。
后来才知道是卓依婷唱的,当时超级流行的,超歌词花了接近二十分钟,开始唱了。
“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写着许多事,都是关于你”,老师的声音犹如天籁般美,清新脱俗。老师教唱了三遍,下课时间就快到了,老师问会了没有,同学们没人吱声,也许老师很失望。
小胖妹看到了她的眼神,深知她站在讲台上卖力的教大家,而回报她的却是不作声,想想土里土气的同学。
老师最后说:“我们一起唱好不好”?
“一起唱,好的”。
起,老师开头,我们一起唱,都在唱,没人停,都在认真唱,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室里只听到一个声音“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日记本里夜夜执着、、、、、、”老师没唱,谁在唱,目光都齐刷刷的聚在第一排那个墙角,唱的真好,比老师唱的都好听,声音真甜,全班掌声又为小胖妹响起来了。
下课后,一帮小女生围过来,“夏雨,夏雨,这句怎么唱,教下我”,从不显眼的角落,此刻突然热闹起来了,笑声,欢呼声,小胖妹觉得,她的梦想不再是当老师了,她要唱歌,学习唱歌,当歌手,小孩子的梦想说换就换,这是真的,小胖妹下一个梦想又是什么了?
一学期结束了,马马虎虎吧,对于小胖妹,最大的收获是,她有了梦想,唱歌,当歌手,无意间翻到到自己的总结日记:
今年我十二岁,上中学了,很开心,成绩不是太差,没让父母失望,不怎么说话的我,慢慢变得有点开朗了,谢谢我的班主任老师。还有打我的数学老师,还有音乐老师,是他们让我有了梦想,有了目标,虽然我家很穷,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肥胖症,一切顺其自然吧。每天低头抬头都是在大山的土路上,但我会向着太阳的方向,努力,努力学习,努力和同学交流,多帮爸妈干活,努力读书,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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