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那个录像一起见证着它的成长，看着它出现人形，看见心脏的跳动，看见它长出手指、脚趾，看见嘴巴、鼻、眼睛的轮廓……在这无人问津的房间里，它在倔强地成长。我余光瞥见九尾和白狐在一旁默默抹眼泪……”
“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这样努力地长大，是她对生命的渴望，还是对死亡的不甘，亦或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小哥哥’？想到她现在是我妹妹，心中无来由地生出一股骄傲和撕痛。”
“长达十二年的影像，我们从早看到了晚上……”
“打开房门的时候，闯进眼中的就是她倔强的身影，那双宝石般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射进我的眼中，干净却又超脱出了生命之外，那里是我永远不会懂得的炼狱……这是我第次流泪。”
“我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一样，抱她在怀里，雨夜很小，比白狐养的那只流浪猫还小，可是她已经十二岁了……”
“我看着她‘吃饭’，看着她‘喝水’，看着她一动不动盯着我……”
“‘雨夜，我是你哥哥。’整个晚上，这句话我对她说了不下千遍，到最后嗓沙哑的时候，我听见她叫我‘哥哥’了，不是‘小哥哥’，我竟然像个得到心爱女赞扬的毛头小一样高兴，一夜未眠……我看得出来她也开心，不过，她不会笑，我觉得肩头的担重了，我需要教会她很多事情……”
“四零零二年。五月二十，晴。最近她‘吃’的多了，逄叔需要做平时两倍的量。才能满足她的‘胃口’，她在迅速长大，从四十厘米的小矮，眨眼间蹿到了六十厘米，看着她长高的激动心情同普通父母期盼孩长大的心情并无二致，雨夜每次都吃得很干净，盘干净到根本不需要机器再清洗。我想的却是当她还在试验台上时。那些异常干净的空气……”
“奥拉里奥的撤军为我赢得了时间和机会。两个人已经被九尾解决了，还有七个！我会慢慢陪他们玩。”
“我还有十五天的假期，我到底能教会她什么？她必须会吃饭！既然她能长出身体。那么胃、肝、脾、肾……应该也能长出来，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产生这种想法，让她凭自己的意志来得到一个完整的身体？”
“结果便是整整一天，我陪着她看白狐上解剖课。她懂不懂我不知道。但是我被讲懂了。此前，我一直担心她会害怕，可是全程她只是安安静静看着，我们都很吃惊。”
“晚餐时，一向不挑食的雨夜竟然开始挑剔。白狐看着消失的食物，兴奋地大叫，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直到看见第二次的体检结果，我终于明白白狐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因为雨夜这次没有急着长个儿，而是在完善她体内的器官……她的聪明超乎我们的想像。”
“呼——”赫连天枢长长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沁凉，渗出的汗水让衣服和皮肤紧紧相贴，便是如此，心中的不舒服仍更胜一筹，反观鸩楼，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至少没有端着他的骷髅架来吓唬赫连天枢和“残疾”的长江一号。
“四零零二年，五月二十五，晴。第人死亡，还剩六人！我需要改变策略，听说二五九实验组已经产生了恐慌。”
“雨夜很听话，白狐每天早晨都会为她检查身体，每每拿着体检报告白狐都能高兴一整天。雨夜对白狐的态开始软化，不再那么畏惧，今天，终于不用我陪伴，独自跟着白狐进了房间……”
“烈火今天给雨夜染了头发，那一头银发耀眼，为了避免麻烦，还是黑发好一点。比之第一次见到她时稀疏干枯的头发，现在头发却是长长地拖在了地上，头发已经和她自己的身高一样长了，烈火第一眼就爱上了她，说她是存在于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
“雨夜不知道公主是什么，她不知道多事情，联邦随便挑出来一个傻，也许知道的都比她多，我只是觉得烈火的形容过讽刺，为此，白狐甚至还和烈火吵了一架。”
“‘不管你的过去多么悲惨，雨夜，以后，你会是我的小公主，我会护着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解，但是看得出来她是开心的，虽然她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到别人的善意和恶意，我想，这会不会是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十二年中会的另一种本能？”
“四零零二年，五月十，雨。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因为雨夜体内终于不再缺少‘零件’了，她具备吃饭的功能了，可是我们还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食物在她的触碰之下消失不见……哭笑不得。这应该是这许多天来我们唯一一次开怀大笑。她看着我们笑，懵懂地眨了眨眼睛，换来的却是我们更大的笑声，别人眨眼睛是本能，她却是刻意地为了让我开心……”
“令我最无语的是，雨夜第一次像正常人一样吃的东西竟然是白狐为九尾准备的能量丸，能量丸通体雪白，我想她大约是觉得好看。”
“九尾张开掌心，他们一大一小就这样盯着手心里的能量丸……我脑海里突然跑出来一个词——望眼欲穿！九尾瞪圆了眼睛看着雨夜，然后以缓慢的速将能量丸放进了口中……”
“结果就是，雨夜真的将另一颗比她的嘴还大的能量丸以其缓慢的速放到了嘴边，九尾咬，她也咬……”
“看着她没有刻意给身体发布命令，无意识眯起的眼睛，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逄叔说要给她做糖葫芦，含着能量丸的雨夜眯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好的是，雨夜终于会用嘴来吃饭了，坏的是，雨夜似乎想用‘吃’来感受这个世界，家中能以及不能被咬的东西几乎都被她咬了个遍……”
说到咬东西，鸩楼不由想起了自己儿咬“晚饭”的情景，想到“晚饭”的主人也曾经有这么有趣的举动，冷硬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浅笑……
赫连天枢惨白的脸色也微微好转，整个面部都柔和了。
“……”作为一只有灵魂的潜水艇，长江一号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四零零二年，六月一日，晴。我们在家陪雨夜过儿童节，烈火真地把她打扮成了最耀眼的小公主。‘狐狸’都来了，雨夜似乎很喜欢烈火为所有狐狸准备的狐狸尾巴，烈火仍是那身灼目的鲜红，给生日宴会添了不少喜庆。”
“迫于我的命令，公‘狐狸’们也穿上了那身诡异的衣服，烈火说那是萌，我只觉得世界都变天了……还好，我不需要。”
“欧阳是我请来的客人，他带了一颗美丽的紫水晶，所有人都知道我领养了一个孤儿，锦狐早已安排了一个滴水不漏的身份给雨夜。雨夜很亲近欧阳，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分外诧异，白狐很吃味。我想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很执着，当然这也可能是自欺欺人。”
“我不担心欧阳会发现雨夜的身份，因为雨夜现在已经有正常十岁孩的身高，当然，这是拜她胃口大开所赐，每一天，从早晨到夜晚，她的身高就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欧阳的到来，我不得不委屈雨夜在欧阳面前少吃一点，结果最后便是我和欧阳在书房喝茶聊天，狐狸们陪着她在厨房大吃特吃。送离开欧阳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又长高了厘米，我已经能估计出雨夜的成长速了，所幸的是，欧阳并没有发现。”
“我最为担心的还是生命之树里的监控，因为不论哪个房间，都会有无数摄像头，时时刻刻记录实验进程，可是雨夜当时所在的房间却是另类。九尾只在最隐蔽的角落找到了微型高清记录仪，也正因为安装地隐蔽，才没有拍到那些人的嘴脸，虽然靠一双手去找一个人分外麻烦，但是我会找到他们，敢伤害我东方弋阳的妹妹，他们就要有为此付出代价的觉悟！”
看着简单平淡的字，赫连天枢感到了慑魂的杀意，一个将屠城都能说得风轻云淡的男人，他想杀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他想让人付出代价的时候，那些人又会是怎样惨烈的结局。
“第一双手，到底是什么人！”屏幕上的一页日记在东方弋阳的悲愤中结束，鸩楼的眸更加阴沉，他和东方弋阳一样，他也迫切地想知道第一个折磨雨夜的是谁！
长江一号沉默地看着鸩楼沉重的手指飞也似地在屏幕上猛敲，多么想哀嚎几声，可是它不敢！可是好疼啊，主人，你下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狠？
赫连天枢心里隐隐飘过一个想法，浑身一凛，是的，他们知道雨夜的身份没错，可是她前世为什么会死去？赫连天枢不知道她曾经有多强，可是看到雨夜如此惨绝人寰的过去，在那样的环境中，她竟然也活了下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最后为什么会英年早逝？犹豫炼狱的煎熬都没能打败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杀死了她？(风雨小说网http://www.44pq.com/xs/】。。)</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