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吴总。”落小末把散在脸上的头发撂起，露出干净的小脸。可能是担心如果这里有人在，会把她当成贞子，被吓到。虽然她比贞子胖了些，还丑了些。
一旦叫习惯的称呼，要她改变，总觉得别扭。
“小末……”
“嗯。”两个字后是长长的沉默，落小末听不见声音，拿手机看了两眼，确实在通话中……
“我……”看来吴克飞有什么难以开口的话。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打电话来不就是有话跟我说吗？看样子，应该……你也犹豫了很久。”落小末瞥向窗外，垂下的眼睑，她大概知道吴克飞想说什么，但不知道内容是什么。
“对不起，小末，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你请说吧。我听着。”落小末打断吴克飞，简单直接要求。
“你能离开哥一段时间吗？”落小末知道吴克飞口里的哥是指严离，不过他又马上抢说，好像担心落小末说什么一样。
“我不是让你跟哥离婚，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我的意思只是……暂时在尹惠生下孩子之前，你不要留在a市。等一切解决了再回到哥身边。”
“我知道你很关心哥，你们也相爱着对方，为彼此考虑。但……哥的压力真的太大了。”
落小末咬着嘴唇，努力压下要涌出的眼泪，手指紧紧抓着手机。
没有听到落小末有任何反应，吴克飞试着开口，“小末？”
落小末深呼一口气，“我在听，你继续。”
“一面他是丈夫，一面他是父亲，一面他还是儿子。他要考虑尹惠的情绪和健康，要顾虑严叔叔和爷爷的心情，还要对他的孩子负责，同时必须每一件事考虑你的感受，而且他还要工作，还要每天装作很好的样子。”
“从入大学，我都是以哥为目标在不断努力，一直到今天之前，都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可是今天，我去接他，看见他和炻哥喝闷酒，一脸的无奈和一身的无力感，我从来都没看到他这么颓过，而且今天前半部分是大家灌的，可是后半场，是哥一个人在喝酒，就想把自己灌醉。哥他真的――很累。”
“所以……我应该……离开，是吗？”
“至少……让哥缓一缓。”
“嗯。”
两遍同时陷入了宁静，几乎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最后还是落小末开的口，“没有其他说的，我挂了。”
听着忙音的吴克飞，不知道，是他的这个电话使得落小末有了下定决心的理由。如果知道结果是那样，他想，他可能打死也不会打这通电话了。
落小末呆立在客厅，仰起头，让热热的眼眶不那么酸，在凉凉的空气中恢复常态，吐了好几口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知道多久以后才回到卧室，躺会严离身边。
刚睡下，严离就贴了过来，把她搂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才又安静睡过去。
冬天亮的比较晚，严离醒的时候外面还阴沉沉的，有几点星辰在云间藏躲。
他捏了捏鼻梁，随后按住太阳穴，待微微清醒，才恍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手探在旁边，空的，凉的――落小末呢？
他猛地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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