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念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腿一点也不疼了,于是准备吃了早餐立马去报社,可脚刚离地,吃了早餐没多久,就被帝敛又撵上了床。
“说了这两天不会让你出去的,你就乖乖呆着不好吗?”
苏梨念嘟嘟嘴,把脚伸出去,“可是我都好了啊,你看,一点事都没有了。”她辩解道。
“不是伤的问题。”帝敛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来了一大批杀手,我怕你不安全。”
苏梨念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曾经和萧淳玺在一起的时候遇到过山贼,说到底,那群人是为了财,但是杀手的话,明显就是冲着他们的命来的。
“谁派来的?”苏梨念转了转眼珠,思考着。
她的第一考虑便是刘昭然,毕竟两人结过梁子,而第二考虑,是安辞默。
但是现在她在东齐,按理来说也不该那么大费周章地选择这个时间点来杀她。
“我不知道。”帝敛摇了摇头。
“你把他们全都杀了?”苏梨念不自觉地把身体往后倾了倾。
“我没有动手。”帝敛用着安抚一般的语气。
“那他们……”
“他们见伤不了我,于是就走了。”帝敛笑了笑,将苏梨念的手拿过来,放在掌心,“除了我在你身边,否则我都不放心。”
苏梨念信以为真,伸出另一只手去摇了摇他的衣袖,“要不,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你在打什么注意?”他明静的眼对着她的眸子,“你是……想要学武功?”
苏梨念堆起了满脸讨好般的笑容,“嗯嗯。只要能自保那种就可以了。”
帝敛猛地一下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顺着她的脊骨往上摸索着。
苏梨念挣扎了一小会儿,她总觉得这样非常不舒服。
“不行,你不适合练武。”
苏梨念一愣,“这样就鉴定了?”
“对呀。”帝敛点了点头,劝道,“你如果非要学的话,怕是会落一身伤,还没有什么成效的。”
苏梨念失望地垂了头,这时,便听到外面想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不会……杀手又来了吧?”她向着帝敛身后缩了缩。
“这个时间段,出没的该是萧淳玺。”帝敛回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开门。”
苏梨念谨慎地点了点头,抱过自己的枕头,“快去快回。”
诚如帝敛所料,他开了门后,萧淳玺见苏梨念不在正厅,便径直走向了她的卧房。
“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害怕的样子?”萧淳玺见她死命地抱住枕头,又满眼恐慌,着实忧心了一把。
“阿玺亲,你来的时候是安全的吧?”苏梨念狐疑地问道。
萧淳玺一听,便知道肯定和昨天他母后派的人有关,于是紧张起来。
“安全……很安全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萧淳玺问道,眼神也为了避开苏梨念而向四处打量着。
“昨天我们这儿好像来了杀手。”苏梨念用着危言耸听的语气道,她招了招手,示意萧淳玺靠过来,“我怀疑啊,这件事是刘昭然或者安辞默做的,你要小心点哦。”
萧淳玺一愣,没料到她会把怀疑的目标定在那两人身上,于是敷衍笑道,“哦,可能是那样的。”
帝敛在一旁敛下了眉眼,用着复杂的神色看着萧淳玺。
他知道,萧淳玺这幅模样,定是因为昨天的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们慢聊。”帝敛退了出去,他要证实一下昨天的事究竟是不是东齐皇室所为。
如果是的话,皇室派出的大批杀手失踪,他们毕竟会对他有所警觉,然后萧淳玺身边也肯定会安插很多人,以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也是怕打草惊蛇,何况,他并不是蛇。
而这个时候,萧淳玺拉了张板凳过来坐到了她旁边,用着一脸严肃的表情道,“喂,你清楚那个人的来路吗?”
苏梨念点了点头,“怎么了?我知道啊。”
“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萧淳玺皱起了眉。
苏梨念琢磨了一下,噗一声笑了出来,“全部都很奇怪啊,就没什么正常的地方。”
萧淳玺猛地一惊,“那你还敢与他接触这么深?万一……”
“可是我和他一样,对你们来说,都该很奇怪啊,你和我接触难道还算浅吗?”苏梨念无奈地摊了摊手。
萧淳玺无言以对,帝敛现今就在外面,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清楚。
他能让那么多人凭空消失,其武功谋略一定不容小觑,但是又总是装出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萧淳玺只要一想起,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你很冷?”苏梨念看着他抖了抖身子,便关切地问起。
萧淳玺摇了摇头,又道,“那……昨天你遇到的杀手,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他是知道她没有受伤的,但是他琢磨着,总不可能直接问那些杀手是不是被帝敛全灭了吧,于是只能这样从侧面出击。
“其实我就没见到。”苏梨念用着遗憾的语气,“不过,阿敛他说那些人见伤不了他,所以就走了。”
“这话你也相信?”萧淳玺不可思议道,“哪有杀手会无功而返的,他们可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儿啊。”
“那……”苏梨念突然意识过来什么,但是她还是憋住了,向着萧淳玺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停,这事……也可能有别的原因,万一派他们来的人突然就收回了命令呢?”
她知道如果是帝敛的话,没准真的做得出杀死那些杀手的事情来,而且就算他真的这样做了,也是该算做自卫的。
可是苏梨念生活在的世界,这样的事情毕竟少,她可以想通,但是心里始终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所以,她干脆不要萧淳玺继续点破。
萧淳玺也看明白了她的用意,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才迟钝地明白过来,苏梨念万万全全地把那个绿茶当成了是同类。
他沉默着,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淳玺才又开口道,“苏梨念,我还是想娶你。”
苏梨念给了他一白眼,“你别做梦了,你都有老婆了好吗?”
“惠妃只是我的妃子而已,她又不是我的正妻。”萧淳玺握住了她的手,“我想要娶你,立你为后。我想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苏梨念沉声叹了口气,“我和你们这里的女孩子不一样。”
“我知道。”萧淳玺笃定道。
“不,你不知道。”苏梨念平静地看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是绝对接受不了,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的,你知道吗?我所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我去依附一个男人,把自己变成一个玩物。何况阿玺,我一直都是真的把你当作我亲近的朋友的,我也不想有任何杂念,侮辱了我们俩的友谊。”
“苏梨念,你太冥顽不灵了。”萧淳玺起身,心里憋着一肚子不爽,本来想离开,但是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不,他不能自己把她越推越远。
他之前想过的,要软磨硬破,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因为傅太后的关系,一不小心又把话给抖了出来。
“你不喜欢的话,刚才的话,就都忘了吧。”他蹲下身来,和她的视线齐平,“真拿你没办法,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苏梨念想了想,甜甜地扬起了笑脸,“怪物。”
她能来到这个世界,本身就对其他人来说都是怪物的存在。
她现在占有着这幅身体,也是别人的。
她能够得到的人生,或许也是抢占来的也说不定。
另一边,傅元和急匆匆地进了宫,求见傅太后。
“太后娘娘,您交代的事,元和已经调查妥当。”傅元和拱手道。
傅太后摒退了左右,“你是哀家的嫡亲弟弟,就还是像以前一样,称我姐姐吧。”
傅元和思虑了一下,点了头,“姐姐。”
“好弟弟,快给姐姐说,你查到了些什么。”傅太后着急地从凤榻上起来,走到傅元和身边。
“这北燕公主,可能有问题。”傅元和沉下了眼色,“昨日我去了向曾去北燕出使过的张乾元张大人府上,问了他对北燕公主的映像,他答复我说,北燕公主安辞念气度不凡,但却极为谦和有礼,一举一动,都堪为贵女中的典范。可是如今的北燕公主,却和这样的评价,好像一点都搭不上关系。”
傅元和其实并不讨厌苏梨念这样的性格,但是这其中出入太大,他难免会产生怀疑。
傅太后眉头紧锁,“难不成,现今的北燕公主,是个骗子佯装的?”
傅元和摇了摇头,“元和不知。但是元和觉得,如果她真的有意冒充北燕公主,那为何要来东齐,而不是呆着北燕。元和还听说,她将监国大权都交还给了安辞默,元和实在不知,这样做,会对她有什么好处?”
傅太后冷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哀家可是知道的。”她握紧了拳,手心里冒着冷汗,“这定是北燕那个小皇帝的阴谋,他先通过梁国和亲,造成真的安辞念的死亡,然后再找个冒牌的来,还政于他,并且勾搭上我的玺儿,这样,以玺儿单纯的个性,就会受他北燕的蒙蔽。”傅太后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她就不会一时口快,答应了萧淳玺。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是没用的了,所以,她要尽快解决掉那个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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