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吧,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所以余馨声就是喜欢上了谭生,那时候应该还算不上是爱情。
对谭生有了好感,这是余馨声后来悟出来的自己的心声,可是她又悟出来,一个长的其貌不扬,一个又长的帅气张扬,这份感情对于余馨声来的太沉重了,最后的结局无疑是个悲剧。
可以说,余馨声绝对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的优点就是隐忍,甚至于她的隐忍都不是什么优点,她过于隐忍了,充其量她就是个胆小懦弱的娃。
面对于谭生,自信勇敢的女孩会与其主动攀谈、开心畅聊,但是余馨声不是,她也只有埋首时,偶尔抬起头来,关注一眼那方的情形,她并不是羡慕,更不是嫉妒,因为她自己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样勇敢的女子,而更像是一只在猫面前的老鼠。
在故事之中,余馨声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个观众,默默注视着剧情的发展。
“校花,这么认真。”
“你不懂了吧,人家可是校级学霸。”
…
斩草不除根,春风不吹也能生,早在许久以前余馨声就已经明白了,也便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期待的了。
余馨声握着笔杆的手继续在本子上留下一串串工整的字迹,毫不受两人的影响。
“哟,谭生,你可得看好你年纪第一的宝座了,可别被校花抢走了。”
谭生皱了皱眉,这两人还没完了,他扫了两人一眼,默不作声。
“陈凌杰,陈一闻!闭嘴!余馨声那只能是当校花的料!全校第一,只能是谭生的。”谭生还没发表什么意见或建议,隔壁班喜欢谭生的一姑娘反驳两人,还不忘贬低余馨声。
余馨声握着笔的手用足了力气,一直在隐忍着,其实她说的也没错,自己和谭生分明是两个世界,截然不同的人,一个耀眼,一个卑微,连相提并论的资格也没有吧。
余馨声握笔的手指开始泛起苍白,手不仅微微的抖动着,可是即使这样,耳朵里还是会有两人的议论之声钻入,真希望能堵上自己的耳朵,这样就能做到不闻不在意了吧,她死死的闭上了眼睛,不能,忍着…
“同桌,你没事吧。”白桑桑发现了余馨声的不对劲。
没事,余馨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幸好被白桑桑转移了注意力,不然…。
坐在后排显然不想搭理那无理取闹的两人的谭生因为白桑桑的话抬头,正瞧见这一抹笑,他皱了皱眉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万年不变的真理。
“余馨声还想和谭生相提并论,这不是自讨苦吃么。”隔壁班的那姑娘极为鄙视的声音又钻入余馨声的耳朵。
“人是校花,怎么就不配谭生了。”
…
余馨声啪的放下手中的笔,身子从凳子上应声站起:“都给我闭嘴。”正聊得火热的三人齐刷刷回头,正对上余馨声满目的凶光,到真是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
余馨声的座位在教室的正中央,此刻她就站在教室的中央,接受着班级里四十多号人的注目礼。就算自己再容忍,也不代表有人可以成千上万次的挑战自己的极限,尤其在谭生面前,她更不希望有人这么说自己。
余馨声看着原本闹腾的教室瞬间寂静无声,耳根总算清静了,她这才缓缓的做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拿起笔,继续写自己的习题。
恰巧这时候,上课的铃声响起,这才将众雕塑的神智扯归位,回教室的回教室,回座位的回座位,好似遗忘了刚才的事。
“同桌。”白桑桑还擒着惊讶的目光,“你没事吧?”
余馨声摇摇头,无奈的笑,表示无碍,接着又低头拿笔唰唰唰地写着字。
谭生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赞成,他回过神,随意的翻了本书看起来。
这一刻平和的局面,爆发的勇气,对余馨声来的尤其珍贵,因为不知道多久后,也许就是下一秒,又会有风声在耳边刮起。
事实证明,余馨声的预感没错,因为下一刻会有更多的风声在耳边。
“你说校花爆发了,怎么可能…”
“余馨声,发火了?靠,我怎么没看见!”
“他们说的不是事实么…”
…
这一刻众人的嘴脸,让余馨声有些作呕。
一刻勇气的爆发,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场景,让余馨声怎能解放,这一刻的局面似乎回到了改革前,余馨声似乎后悔了。
那一刻的勇气,是自己的一切了,那一刻,不该积攒起来的勇气。自己表现的还像在众人眼中的没心没肺的那个样子,会不会就不会引来这么多的话语。
以前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会光明正大的在教室内说三道四,可是现在呢!众人的唾沫星子都快把自己淹的喘不过气来了,自己可不会游泳啊。
自此,余馨声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悔意,她似乎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安静的异常,只有和关系好的朋友才会聊上一两句,聊过一两句话后,又会投入到静默的状态。
这一切,只是为了让班级里的、学校里的人能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开,而去关注别的事。
“你还好吧。”谭生也是没料到局面会发展成这样,他看着继续默默隐忍静默的余馨声,若是从那一刻起就一直拿出自己的勇气,局面终究会有所不同吧,他难得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和余馨声聊上几句。
“我很好。”余馨声看了眼谭生,想起他语气里的关心,是自己听错了,余馨声想向着谭生笑,却怎么也无法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确实很好啊,好像没什么不舒服的吧,除了因为高三压力大睡眠少,而感觉有些心慌、脱力。还有就只是现在一吃东西,就能想到“先锋队”的两个人的作为,看见饭菜就有些倒胃口,而且学校里的饭本来就做的不好吃,自己这样是正常的吧,毕竟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对那两人产生恶心的感觉,自己高三了,好像柔弱了,都有些受不起摧残了。
“同桌,你最近好像太用功了”白桑桑仔细看着余馨声的脸,是感觉瘦了些吧,“嗯,这是瘦了。”
是嘛?“可能是快要高考了吧。”余馨声,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倒是好像没什么感觉,估计是见自己的反常,来安慰伤心的自己的了吧。
冬天来的很快,一下子,整个世界就是雪白一片的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白桑桑打来了问候电话,听她说,谭生是已经提前被大学招收了,不再需要参加高考了,而且大学里学习两年以后,就会去国外留学了。
自己是离他越来越远了,以后是否再想要见上一面都是奢求了。
原就难受的余馨声窝在自己的被窝里头,里头因为冬天的缘故,冰冷异常,她无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眼前有画面在浮动。她看见了谭生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次与自己的对话,他说:你还好吧。而自己回答说:我很好。
我是很难再奢求见你一面,但是我可以把你留在心里默默的想念。
余馨声眨眨眼,眼前的画面又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室的寒冷、黑暗、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