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仕林送安幼雪回家的路上,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她的脸一直贴在玻璃窗上。
闪烁的霓虹,车水马龙的街景,川流不息的人群,胡静宜的欲言又止,徐仕林的尴尬……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玻璃上,一条长长的痕迹滑开,也在安幼雪的心里画上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徐仕林看着眯着眸无声落泪的安幼雪,一阵心疼,手下的方向盘被他握的似是要扭曲了一般。
“小雪,我知道我是奢望,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们一起长大,我不知道现在你为什么要疏远我,…。难道你是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师傅?可是那晚,对不起真的,我不知道师傅会开车……那晚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所以,我太累了……对不起……”车子在离小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徐仕林有些焦躁不安。
“徐大哥,你不要说了,…。”
“安幼雪,为什么,你不给我机会,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来不是这样对我的,我发现了,自从那个人出现后,你就疏远我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恨我6年前我在他拆线之前逼你离开?安幼雪,你醒一醒!他不是师傅生命的延续,他是……”徐仕林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郁结,痛苦。
“徐大哥,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跟任何人都无关,是我自己,我知道我不好,我知道我是霉星…”安幼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她捂着耳朵不想听,眼泪倾泻。
“霉星?小雪,……不,不,你不是,你不是霉星,你从来都不是,我想照顾你,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霉星……”徐仕林激动地拉着安幼雪的手,想要拥着她。
“放手,放手,…。我要下车……。”
安幼雪再也忍不住了,她激动的挣扎着,猛的拍打着车窗。
徐仕林无奈的粗喘着,他想留住她,那句我喜欢你,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啪的一声,车门打开,她冲了出去,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
徐仕林狠狠地拍着方向盘,发泄着内心的戾气。
夜凉如斯,寒冷的风的沁着所有人的心,安幼雪低着头,一直往前跑,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奔跑着穿过小区的林荫大道,耳边是初春的风声,脚下是硬朗的水泥地,泪在飞,心在疼,她最终停在了楼下的雕塑旁。
她大口喘着气,心绞痛,细声的哽咽终于在那一刻变成了委屈的哭泣,她像是发泄一样,蹲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那是父亲刚刚去世,胡静宜怕她出事,一直让她住在徐仕林的家里。
每个夜晚,她都会失眠,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冰冷的月,身上压着厚厚的被子确实周身泛着寒气,她真的觉得好孤单,突然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度日如年,每日都是伴着泪水睡去。
那是个深夜,她清晰地听到了门外,徐仕林和胡静宜的吵架声:
“妈,以后我要照顾小雪!”
“怎么照顾…”
“她现在没有钱了,我要送她去学音乐,这是师傅的心愿,也是小雪一直的梦想!”
“你爸当年去世的抚恤金,刚刚够你上完大学的,你还要给她出学费,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她出生她母亲就大出血死了,她当年出生的时候她奶奶差点把她扔了,算命的说她是个硬命,是个霉星,你看真的应准了,现在克死了她的父母!”
“妈,你怎么这么说话,她要是霉星,我是不是也是,我爸是不是也是我克死的?而且那晚师傅是因为我睡着了才开的车!”
“你,这臭小子,你妈我养你这么大你学会顶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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