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点半,朦胧的天空稍稍出现一道亮光,看的出今天确实是一个大晴天啊。此时,静谧安逸,一切还是静悄悄。
闹钟已经响过三声,马夙还在蒙着头沉浸在睡梦中。
“咚咚咚,咚咚,咚咚”睡梦中的马夙从被子里探出头,揉揉眼睛,似乎听到有敲门声。在确定不是做梦后,捡起地上的闹钟看了一眼。一下从床上跳起,不好,快要迟到了。马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换好行装,待洗刷完毕后,背起行李包向门口走去。
刚一开门,便看到倚靠在电梯旁的韩俊锡。他瞅了一眼手表:“还有8分钟”马夙立马跟上脚步进入电梯。电梯里,马夙一直盯着韩俊锡背包里的小红旗,煞是惹眼。
出了公寓门口,韩俊锡大步向前走着。而马夙一路在后面小跑,即使这样也追不上他的脚步。
平时不爱锻炼的马夙,没跑几步便已气喘吁吁,“韩老师,等等我,我。。。。。。岔气了”马夙跑的小脸红扑扑的,上气不接下气。
韩俊锡随即转身回来,一手提起马夙肩上的背包,一手搀扶着岔气的马夙。紧赶慢赶,终于到校门口了。此时,所有同学都到了,就差他们两个了。
好座位已被占尽,就剩靠门口的两个位置了。韩俊锡将两人的行李安置妥当后,最后一个上车。
马夙向后望望,一个个都没睡醒,眯眼的眯眼,酣睡的酣睡。柳文泰坐在最后一排,也一直摇晃着脑袋。
再望向前面,笤笤早已将头埋进衣服里面睡着了。
随着车子缓缓发动,车一路向西驶向香山。马夙坐上车没多久也犯起困来,头一直左右摇晃着。
“哎呀”一不小心磕在了窗玻璃上,马夙揉揉脑袋继续迷迷糊糊睡着。
随着车子的颠簸,马夙一直不断晃着脑袋。为防止再次撞向玻璃,韩俊锡看了一眼马夙,将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直挺挺地坐立着,就像一尊塑像。
困意同样袭击了韩俊锡,没多久,便眼皮上下打架,也随之睡去。二人头靠头这样一直睡着。整整一车人,只有司机是清醒的。他望望后面,透过后视镜看到各种各样,姿态摆出,不禁笑了。
车子一路向西走着,东边天际已露出鱼肚白。光线很柔和,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乍一看,黑夜还似乎强大无边,可一眨眼,晨曦就成了深蓝色。渐渐地,太阳露出了半个小脸。
补了一小觉得同学们陆陆续续从睡梦中醒来。一个个伸着懒腰。
“司机师傅,还有多久才到香山呢”笤笤离着司机师傅最近,率先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司机师傅微笑着:“不远了,再过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一路行驶的过程中,北京的早晨从寂静中也渐渐苏醒。宽广的柏油马路上,汽车多了起来,鸣笛多了起来。
转眼间,车子已到了香山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山脚一直望上去,看不到头。传说中的红叶像一团火一般燃烧了整个香山。
下了大巴,大家三三两两自由组合。
马夙跟笤笤两人。柳文泰本想加入他们,不料被几个哥们儿拉跑了。
韩俊锡自己背着包独自向大门走去。
香山之行正式开始。
香山啊,乍一看,没别的,就是高。一进山门,门坎跟玉泉山顶一样平,地势一高,气也清爽。
马夙两人选择了从中间往上爬。马夙方向感不强,一直跟在笤笤后面。笤笤走哪条道,马夙紧跟其后,生怕迷了路。一路上两人不停咔咔拍照,玩得不亦乐乎。
分道扬镳后的柳文泰和几个哥们走了人较多得北路一路嬉闹着跑向半山腰。他希望在那里能与马夙她们会合。
韩俊锡选择了一条人流相对较少的小道,独自向山上走去。
“笤笤,你走太快了,我都跟不上你了。停一下,给我拍个照”不爱运动的马夙没走几个台阶已经累得不行。
“马夙,你快点嘛,咱们要快点,待会还要跟柳文泰他们汇合呢”笤笤退回几步,拉着拖在后面的马夙继续前行着。
之所以选择中路,很大一个原因是路线短,既省时又省力。穿过勤政殿,二人来到多景亭。马夙两脚已经开始酸软,看到有亭子便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想起来。
在这里能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风,那叫一个心旷神怡。于是饶有兴致地念起宋代陈宓的一首诗:
山海前沉远景多,
一泓冰雪醒沉疴。
凭谁六月同来看,
奈此清风爽气何。
“马夙,你在这休息着,我去前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你一会来找我啊”说着蹦蹦跳跳向前跑去,没有一点疲劳的样子。
小坐片刻后,马夙抬起沉重的脚准备追笤笤去。可当她站起时,突然不知该往哪边走了。前面是个分岔路,这对于路痴一般的她是一个多么艰难的选择。
马夙最终选择了向左的岔路口,却是越走越远找不到笤笤的踪影。
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向上走着,步子越来越沉重。总之哪有路就向哪里走,凭着感觉向半山腰走去。可是越走,似乎有所走偏了,游客越来越少。马夙突然惶恐起来,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迷路了。指示牌对于她已经不起作用了,因为压根分不清箭头的东西南北。
马夙背着空空的行李包。为了减轻重量,早早地就将包里的食物解决掉了,这会只剩一瓶矿泉水了。疲劳,饥饿随之袭来。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应该就是半山腰了吧”马夙呆在原地不知该向哪里走。顺着一条小路望去,就在这曲曲折折的道路上,她终于看到了远远飘扬的小红旗,随着韩俊锡的步履在风中摇曳。
马夙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到了希望。“韩老师,等等我,喂,韩老师。。。。。。”
可能距离比较远,韩俊锡继续沿路向上走着,没有听到后面的呼喊。
马夙再也顾不上累,向肩上提了下背包,尽可能快步向上追去。穿过茂密的树丛,越过荆棘,好在,终于追赶上了韩俊锡。
“韩老师。。。。。。等。。。。。。等我,实在走不动了”马夙断断续续地讲完一整句,脸赤红赤红。
韩俊锡听到后面有人叫喊,转过身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跟笤笤在一起的吗?”
“别提她了,太不够意思了,扔下我就跑没了影儿,追也追不上”马夙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韩老师,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休息会好吗,我实在走不动了”
“好吧”
此时真的是到了半山腰,向下俯瞰,大半个香山尽收眼底。朝东一望,一片好景。莽莽苍苍的河北大平原就在眼前。烟树深处,藏着偌大的北京城。
韩俊锡静静观望着眼前,“咔”一声,马夙趁韩俊锡不注意,偷偷地给他拍了一张背影照片。那背影,迎着太阳,浑身散发着光芒。
“你休息完了吗,我们可以继续向前走了。我走的都是人少比较安静的小路,你确定不害怕继续跟着我吗”韩俊锡回过头来看着马夙。
“不怕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马夙坚定地回答道,眼神中充满依赖。
“那好,你注意安全,越向上越陡。你紧跟我后面,不要落下”
马夙总也跟不上韩俊锡的脚步,韩俊锡只能一步三回头。最后实在没办法,韩俊锡倒回几步,牵起马夙的手继续前进着。
被握在手心的感觉是如此美妙,马夙一个人沉浸在爱意浓浓之中。忘记了脚下的路,更忘记了躲避荆棘,殊不知即将到来的灾祸。
一不留神,裤子划破了,发出“刺啦”一声。上山的路越来越窄,快到顶层时,直接没有了路。只能一手扶着树,一脚蹬着泥土向上攀爬。稍有不慎,就有滑坡的可能。
而就在此时马夙酸软的脚实在无力抬起。由于一只手被韩俊锡牵引着,所以重心不稳。左脚还没有稳当右脚便跟了上来,一个晃悠,松开了韩俊锡的手。
随着“啊”的一声尖叫,马夙的身体微微向后倾倒。韩俊锡猛一回头,想要快速伸手去抓马夙,但由于斜坡的原因两人纷纷向下滚落去。韩俊锡极力抓住马夙的手随即将其抱住,二人抱成一团向下滚落而去。
躲在怀里的马夙头紧紧埋在韩俊锡胳膊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体颠簸着不停滚动。
山上没有直行道,好在没滚落几步,便被一颗大树挡住。韩俊锡两手护住马夙的头,自己的手臂却重重拍在树干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夙从韩俊锡的怀抱中苏醒。看看自己除了手部擦破一点皮儿外,没有受任何伤。但是看着一旁昏迷的韩俊锡,头上,胳膊上尽是血渍,马夙慌了神儿。刚要张嘴喊救命,一只手吃力地抬起,紧紧拉住她的裤脚,“我没事。。。。。”紧接着便又不省人事。
马夙只记得在韩俊锡完全昏迷前最后说了一句“只要你没事就好”。
最后在好心游客的帮助下,一起将昏迷的韩俊锡抬下山,送至附近诊所。在送至途中,韩俊锡那紧握的手迟迟没有松开过,哪怕自己是昏迷着。马夙急得额头渗出了汗。
香山之行匆匆结束。
望着昏迷中的韩俊锡,马夙心中暗暗笃定,这,就是自己想要用一辈子时间来爱的人。那个在她身陷困境时挺身而出,一起经历磨难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绝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