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希月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异常清醒。
    木天华和刘灿玲的身影老是在她脑海里轮番跳出来。
    人一旦有了心事,睡眠就会受到影响。
    希月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凌晨五点。
    青葱白皙的手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反正没有睡意,希月索性走到卫生间刷牙洗漱。
    洗漱完毕,拖着有点沉重的步子走到客厅,冰箱里有两袋速冻饺子,希月拿出一包白菜瘦肉味的走向厨房。
    记得读书那会,木天华常常带她去福建蒸饺店吃饺子。
    每次希月总是点白菜瘦肉味的,韭菜味的绝不会蘸,她从小就不喜欢吃韭菜,觉得那股刺鼻的味儿闻着难受。
    而木天华也很了解她的口味,从来都不会点韭菜饺子,虽然他对韭菜不挑剔,可为了希月,他总是将就。
    如今,不知他的未婚妻喜欢什么口味的,是不是,跟她一样只爱白菜味,反感韭菜味的。
    木天华肯定也会像当年对她那样将就刘灿玲吧。
    希月低垂着眸子,怔怔地看着已下锅的饺子。
    那饺子儿,正欢快地在沸水里打着滚儿,丝毫不知它的女主人此刻的落寞心情。
    时过境迁,这个小小的厨房,只有希月娇小的身子独自下着那个口味的饺子,真是感慨万千。
    如果时光肯慢些,如果时光可以静止。
    多希望,那段美好的岁月能永远停滞不前。
    五年前的日子美好也奇妙。
    五年后的生活晦涩又无奈。
    转眼间,她就是一对四岁双胞胎的妈咪。
    生活已不复往日的简单与美好,有的只是沉重。
    她不能给两个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要承担起一家四口的生活重任。
    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为何,命运就如此这般作弄。
    一个单纯快乐的人突然整日要为家庭琐事费心费力,那是要承受多大的历练才可以坚持下来。
    希月木木地吃着碗里的饺子,才吃三四个,就再也没了食欲。
    许是一夜没睡,漂亮的双眼皮也有点浮肿,整个人气色很不好。
    希月将没吃完的饺子倒掉,将碗筷洗好,才回房换了一身上班穿的衣物。
    看看时间,才六点十分。
    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两个多钟。
    希月拿起包包,走出了门外。
    清晨的广州,微微的凉风袭来,扑在希月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是感觉有些凉意。
    希月紧了紧身子,缓步来到公交站台前。
    广州的公交车,早晨七点到八点是最拥堵的,车上的人像堆起来似地,挤得人寸步难移。
    今天实在是太早,车上只有十来个去晨练的老人,这是希月回广州以来最宽松的一次坐车。
    路上基本没塞车,只二十来分钟,车子就到了华盛门口,这在平日里,基本上要一个小时。
    希月下到车来。
    保安室门口一抹黑色的身影映入眼眸,是刘灿玲。
    显然刘灿玲也看到了走向大门口的劳希月,早晨人少,门口外也只有那身靓丽的白影出现。
    刘灿玲看着上身一件白色棉麻衬衫、下身一条七分小西裤的劳希月走来,转眸跟她打了声招呼,“来得这么早呀,莫不是想当优秀员工?”刘灿玲眼眉高挑着,语气里满是揶揄。
    希月看了一眼刘灿玲手上的保温盒,眸子定了定,淡淡的开口,“不及你来得早!”
    刘灿玲嘴角扬了扬,再看看手中拎着的饭盒,“我呀,还不是担心我那未婚夫饿着。”
    嘘嘘,嘘嘘。
    一声清脆的口哨传来,打断了刘灿玲的话。
    只见华少两手插在口袋上,撅着嘴,迈着外八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吹着口哨。
    他将车子泊在车库后,就看见保安室门口的两个女人了,这不,正朝两美女晃悠过来呢。
    “希月,今天来得这么早?早知道我去接你啦,有伴”华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劳希月。
    旋即转眸看向刘灿玲,“哇,嫂子,难得喔,今天跟天华送早餐来啦!”
    刘灿玲听着华少嘴里唤着她嫂子,很是受用,眉眼笑开了来,“是啊,今天起得好早,特意给他煲了香菇粥”
    希月的小脸沉了沉,不自然地开口道,“你们先聊,我进去了!”随即,迈步向电梯口急急走去。
    那女人,竟然到集团秀恩爱来了,心口好堵!
    希月只想快点离开刘灿玲的视线。
    是谁说不爱这个女人的,是谁说那是一个意外的。
    一个女人肯牺牲掉大清早的美容觉给未婚夫精心做早餐,这就是爱好不。
    木天华真当她劳希月是瞎子吗?
    华少看着快步向前的希月,撇下刘灿玲,赶紧尾随跟去,“希月,你急什么,等等我呀!”
    希月刚走到电梯口,门铃就响了,有人刚好下一楼。
    叮咚,门开。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哇,还有人比我们更早的。”华少看见木天华哇哇大叫,“老兄,昨晚留宿办公室还是?”
    木天华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跟前气色不佳的希月,低沉开口,“出差”
    吓,忘了,华少拍拍脑门,木天华今天中午要去香港一趟,晚上赶回来,难怪这么早就来集团了。
    “华哥,华哥!”这时刘灿玲也看到了电梯门口的木天华,开心地大叫起来,拎着保温盒一路小跑来到电梯口。
    “华哥,我给你做了早餐喔,瘦肉香菇粥!”
    木天华睨了一眼满是兴奋的刘灿玲,再转眸看向脸色暗淡的劳希月,沉沉开口,“我吃过了!”
    “什么,你吃了吗,那等会过了十点,你当早茶喝好吗?”刘灿玲一脸失落。
    从拍卖会回来,她就很不甘心。
    那条价值不菲的翡翠项链,木天华竟然不是给她买的。
    这事要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做木家的少奶奶,颜面扫一地。
    捉摸了好久,刘灿玲反省自己,许是以前不够关心这个男人,只要木天华不肯开口,向来自大的她也很少主动贴上来。
    向来骄傲的她,每每看到木天华那张不近人情、冷峻阴郁的脸庞,她就失去了信心。
    这个男人太优秀了,她总是没法抓住他的心。
    或许,现在她要转变思路,由被动变为主动才有希望。
    所以,她打算从今天开始,从对木天华的饮食寻找突破口,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她今天四点就起来了,从不下厨的她,笨手笨脚地废掉了两锅模糊不堪的香菇粥后,才勉强第三次做好了保温盒里的。
    今天,她是满怀信心的来向木天华邀功的。
    可是,他竟然吃过了。
    想想真是失败,昨晚上,她就应该事先给木天华打个招呼,让他今天不用买早餐的。
    很可笑是不,一个即将成为人家老婆的人,竟然与未来的夫君甚少交流,一个月,不知能说上十句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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