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长街,一当铺前。
“小姐,咱们来这儿做什么?咱们那些个东西不是……假的吗?”来到已跑了三趟的当铺前,玉珠突然踟蹰,拉住婉洳的衣袖,不肯进去。
婉洳弯起嘴角:“我知道啊。”
“既然小姐知道,为何还……难道小姐要……”骗人吗?当然,这后半句,玉珠只敢在心里说说。
婉洳却笑而不答,迈开步子,率先进了去。
“这位姑娘,可是有宝贝要当?”见有人进来,掌柜的笑脸相迎。
婉洳脸上笑意不减,答得干脆:“没有。”
“这……”这没东西当的,来干什么?掌柜的以为来了个闹事的,正想唤后堂的伙计来轰人,却被婉洳接下来的话改变了主意。
“我没有宝贝可当,我想当人,不知掌柜的接不接这生意?”
他这店开张营业许多年,当过无数珍奇宝玩,却还是头一遭遇到要当人的,他不由细细打量眼前这女子,身形匀称修长,体态婀娜优美,五官算得上是美人,就是肤色略黑了些,再说这当人?
见掌柜的微微捻须,婉洳知道,她的话引起了他的兴趣,遂继续说道:“我要当一百两,当期三个月,期限一到,给你一百两做利息,如何?”
一百两的利息,稳赚不赔的生意,会有这么好的事儿?掌柜的皮笑肉不笑:“不知这被当之人是?”
“我,可行?”婉洳微微一笑。
“小……”玉珠大惊之下,慌叫出声,却被婉洳一个眼神将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好。”掌柜的略一思忖:“成交。”随即唤店内伙计拟了一张卖**身契,交予佟婉洳。
这做买卖总得有风险,若无风险,怎有暴利?他便与她赌了,大不了也就折了这一百两银子。
“掌柜的是个爽快人,你放心,我既说得出,便做得到,必不会诓了你去。”婉洳伸手接过契约,执笔欲签下大名。
“慢。”随着一声轻喝,从门口慢慢踱进一人。此人一袭墨绿衣袍,身形挺拔修长,瞧着倒是丰神俊朗的气质,只是面容被折扇遮挡,叫人看不清。
婉洳还未开口,便见掌柜的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楚大人,今儿个怎地有空过来?本店最近刚得一件宝贝,正想呈与大人,不想大人便来了,我这就叫人……”
“不急,不好叫这位姑娘久等,还是先办了这位姑娘的事儿。”被掌柜的称为楚大人的男子将折扇收起,温言出声。
婉洳无语地抽抽嘴角,暗里腹诽:你不来插这一脚,我早办好了好吧?
因着方才那一声慢,掌柜的自然不好贸然应了婉洳,遂转问男人的意见:“不知楚大人有何吩咐?”
楚昱嘴角微勾,并无立即应了,而是走到婉洳面前,浅浅出声:“楚某愿出200两银子,与姑娘做这个交易。”
婉洳咬了咬唇,没有出声,这人平白无故出一倍的价钱跟她做这个交易,意图到底是什么?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到底安的什么居心?凭她直觉,绝不是好心,她现在本就是在做冒险之事,绝不可再险上加险。
思及至此,婉洳转身,屈膝见了一礼:“多谢这位公子美意,不过,恕我无法接受。”
男子脸上笑意未减,依旧淡淡漠漠,倒是一旁的当铺老板急了:“这位姑娘,既然楚大人美意,你何不接受?若你不接受,我也……”他自然是不敢跟眼前这位男子抢“生意”的。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男子打断:“既是姑娘不愿,那楚某也不好强人所难。”说着,便绕过婉洳慢慢踱进了内室,一直跟在他身后未出声的两名侍从一并随他进了去。
本来事儿都要成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掌柜的方才一见这姓楚的,便跟个哈巴狗似的贴上去,她既已拒绝了那男子,他怕是也不愿与她做这生意了,毕竟他还得顾忌那姓楚的,不会轻易得罪。
哪知,掌柜的却什么也没说,催着婉洳签字画押,便命伙计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与她。
见事情顺利,婉洳自然高兴,遂借了银票,携玉珠便要离去。
“这位姑娘,我既与你做得这笔交易,便是已思虑周全,若姑娘不守诺,我自是有方法寻出姑娘,还望你不要存了侥幸之心。”身后,是掌柜的突然阴恻下来的话语。
婉洳微微一震,停了脚步,回身稍稍颔首:“我自是守信之人,三个月期限一到,我自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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