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高楼大厦的led屏似乎比星光都要璀璨,这独独被路灯包围的一角,更是黯淡到尘埃里。
一唯坐在台阶上,身边的“人”浅浅呼吸着,她不言,他便不语。她托腮眯眼看着对面的墙,上面还留着前几日小南小北的涂鸦。
歪曲的几何图形构成一座座温馨的小房子,稀稀落落,却又不难看出是恒暖的俯瞰图。小家伙们当时兴奋的告诉她,这是他们的家。
家呵,一唯竟有些动容。她半跪着为她们将繁花画好,半调侃的问。
“那,家是什么啊?”
小北那时头也不抬,为矗立的小人画上白发,答道,“和喜欢的人住的地方呗。”
这让一唯有些呆愣,记忆里好像有人也说过这样的话,什么家是港湾,家是避风港,都不如一句“家是喜欢的人一直等待自己的地方”诠释的直白。
那,你愿意一直等我吗?
急切的女声突然就窜入脑海,心骤然像被什么揪紧了。她蹙眉,抓紧心口前的布料。
“一唯?”
她惊慌的睁开眼。
面前是程颐略带忧虑的神情,她看到程颐眼中的自己,失措落寞的模样竟比他还像魂魄。
“你怎么了?”
“没什么。”
一唯低下头,脚下无意识的划着圈圈,那一波痛楚,却像埋在心底深藏已久,骤然寻出破土而出的美妙滋味,便翻腾的不能自拔。
那是她的声音,那是什么时候的她?
一声沉沉的叹息溢出,她将脸埋在膝盖,整个人显得愈加瘦小。
“程颐,我该怎么办?最近,我几乎要精神错乱了。”
“当你意识到这个,你便还是正常的。”
“也许哪一天,你面对的就是一个疯子了。”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当最爱的那些人,当生命中本就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脱离自己的世界,她还可以残存多少理智。
“一唯,”程颐的叹息像是从星空中传来,他张开掌心,看着并不明亮的夜空。
“有时,你要学着放手。”
一唯的掌穿透他的掌心,一样的姿势,星光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钻入她的视野。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十指合拢,默契地重复过千百遍。
明明,一年前,他们的关系还是陌生的。
她虚无的抓了两下,空空如也的感觉并不讨喜,她摇摇头,“可是我舍不得。”
“那在放手前先学会舍得,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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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静静的摆在办公桌上,窃窃私语声与键盘敲击声交替着蹂躏人的耳膜,一唯正襟危坐,小脸绷得紧紧的。
这大概是她面临的最诡异的一场面试。
人事部经理将她带入房间后便消失无踪,只留她独自面对这12个人,毫无交谈。明明前一刻自这房间出去的人还与她交换过面试题目,怎么到她进来,便是大眼瞪小眼了呢。
难道这一出命题是“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一唯正胡思乱想,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皮鞋敲击瓷砖的声音踏踏踏踏的延伸过来,摩擦得人神经绷得愈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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