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提示声叮咚一声打断一唯的思绪,恍惚间惊觉恒暖到了。沉思中的时间似乎过的异样的快,难怪芮格总是点着她的脑袋责备她的时间不值钱。
商贾千金承袭的是一般人学不来的本事,指点千金,似乎从身上掉落几粒尘埃,都要拿着算珠估量一下。
这几日一唯过的颓然,芮格看不惯她这幅死德性,偷拿她简历去sk公司的招聘会九成也因为这静不下来的性子。
而她,搞定笔试再风风火火地赶来恒暖,倒也真是被时间玩了一把。
走到恒暖的时候,院子里一片寂静,一辆捷豹突兀的横在院前,锃亮漆黑的车顶反射出冷冷的光。
江一唯想,怕是哪个有钱的领导又来“视察”了。
“恒暖”位置较为偏僻,规模也很小,仅收录了将近三十名孤儿。政府领导对这边便也不太热衷,总是草草看过,便点点头敷衍的说声好就没后话了,从八十年代到现在三十多个年头,院内环境只是被简单翻修过一次,一些基础设施也跟不上,江一唯不止一次看到院长妈妈暗自对着破旧的瓦房叹气,却也只能叹气了。
江一唯特意放轻了脚步,朝着西北屋走去。正是中午时分,小北和小南应该是睡了。窗前的柳树枝繁叶茂,在地面上印下碎影,江一唯站在窗前眯眼看去,小南正拿着大蒲扇给小北轻轻扇着风,稚嫩的小脸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他才八岁啊。
江一唯的眼睛忽然有些酸。
“咔嚓”一声,会客室的门打开了。
一唯扭转身,层层柳荫覆盖,她只能看到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跟在院长身后,眉目间带着恭敬,却又让人觉出,这是个冷傲的男人。
没有太多寒暄,院长似乎交代了些什么,男人点点头,作个挥手的姿势,半个身子探入车中。
他朝透视镜闲闲瞥了一眼,突然,唇抿的愈发得紧。
可静默片刻,最终还是将车一个掉头驶了出去。
一唯静静望着,他驶过的侧脸越发僵硬,分明是在抵触些什么。
院长在车开过的瞬间便看到了一唯,面上愣了一下,却马上亲切的挥手,喊着,“一唯!”
她小声应了声哎,慢步跑了过去。马尾甩过,青春的气息似乎都跟着来了。
“怎么这时候跑来了?”有些心疼的擦擦江一唯额角的汗,院长妈妈嗔道。
“我放心不下小北。”
近日暑气盛,小北打小心脏不好,前天打电话吵着心口疼,又哭又闹,院长妈妈虽说没事,自己心上却是拧不过去的。
“她就会缠你,你也就这么由着她!才多大,脾气被你养的这么叼。”
老人手下的劲头有些重。
一唯笑,连连将自己的额头解救出来,摆摆手,“这宠她的罪名我可不敢跟您抢,谁不知她是您的心头肉!”
心头肉么?
院长忽然沉静下来,蝉鸣声这一刻都跟着沉寂。沉默来的突然,令一唯心里咯噔一声响,她下意识抓住老人的衣角,指尖的汗意一点一点渗入柔软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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