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达恒暖的时候,恰逢l大的志愿者一涌而出,宽敞的院前霎时满当当的,却又像是被无形的孤寂挤出的河流,四下分散。
一唯下车驻足,忍不住望一眼那辆大巴,上面青春洋溢的笑脸每一个都陌生无比,却因为他们共同牵系的大,而存留了丝丝熟悉感。
也许成长意味着某些割舍,现实又不会让这丝割舍过彻底。她也许也曾拥有这鲜活的青春,可是回转头,却发现记忆中并未留下些什么。
她想挥手告别,可这像是什么仪式,最终作罢。
扭转身,觥筹交错的繁华宴席后总是人走茶凉的凄冷,一场大戏落幕,只留沉寂。一唯深吸口气,抬眼间,愣了愣。
那辆捷豹停在那里。
像是整夜都未开走过似的,流畅灵动的曲线,宛如一头真正慵懒休憩着的豹,惊艳犀利的眼神,盯的江一唯心里一阵发紧。
预料到什么来临,她飞快的跑向西屋待客室,果不其然,小北抽噎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小南似乎低声说着什么,隐约听见“有我”几个字。
她“砰”的一下把门打开了。
庄严正蹙眉看着拽着院长衣角啜泣的小鬼,前一刻的冲动被此时的尴尬烦躁磨得消失殆尽,正想着是否出门给意外放假的袁城打电话时,被开门声惊了一下,抬眼依稀辨清来人模糊的模样,眉头还没舒展的功夫,小鬼趔趄着从身侧跑过去了。
“一唯姐姐!”
院长妈妈低低叹气,完了,这下九成小北是走不了了。
江一唯瞧得出老人幽怨的眼神,她八成不希望自己这时候来。手边湿湿的,小北眼圈红了一片,小嘴哆嗦着,不住的打哽。
心,瞬间软成了一滩酸水。
她低下眼,手盖上柔嫩的肌肤,心里转千回,最终把她抱在怀里。
“小北听话。”
庄严沉下嘴角。阳光刺眼而灼热,他们像道光源,凝聚成排斥一切的薄膜,好似下一秒就会将第者灼的尸骨无存。
她好像就是这样的性,明媚、鲜活是给挚爱的,防备、疏离永远给“别人”。
院长低着嗓咳嗽一声,她喊,“一唯!”
江一唯抬眼,老人的表情被决绝覆盖,仿佛下一秒不留情面的呵斥将紧随而来。
最终,她松开了手。
慢慢站起身,小腿承受的力过大,麻酥酥的。她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脸上是惊愕过后的了然。
也是,在l市能坐着捷豹驰骋的名流,也没有几个了。
江一唯定定神,“庄总,我想……”
“江小姐,”庄严不耐的打断她,耐心所剩无几,指尖儿捏着那份案,晃了晃,“手续上地址、联系方式一应俱全,你勿需担心我会带着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去。”
“我知道。”
“林亦南的校是公办,林亦北的保姆也是带着证儿的,他们的教育状况你也无须忧虑。”
一唯点点头,“这我也知道。”
“从今天起,他们便是落户到庄家的孙,我想这点我不必再说明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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