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竟也不是那么烦闷了。
静静沉思着,耳畔就听着梁施广说道。
“下一位。”
一唯深吸口气,腰杆笔挺的走进来。庄严轻轻抬眼,眉头微蹙。眼前的人,长发盘在脑后,简单利落,下巴尖尖的,更是衬得眼睛出奇的大。
蓦地,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正在思着在哪处见过,便听见她故作镇定的声音。
“面试官好,我是018号,江一唯。”
是了,是她。
庄严的眼睛猛地微微眯起,侧身拿起一旁的简历。袁城有些讶异于他的举动,看看表,低声在庄严耳边说道。
“庄总,已经十点一刻了。”
庄严点点头,视线却草草览过履历,下巴紧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不知是扫到哪一行,他身一僵,看向江一唯的眼神有些复杂。
袁城无奈又想重复一句。
“庄总……”
庄严沉默了下,还是站起身。袁城侧过身嘱咐了梁施广几句,恭敬地紧随其后。
一唯在整间屋里只觉得有两道目光快要将自己戳穿了,骤然两个人站起,那道目光似乎也消失不见,她松口气,背后汗涔涔的,空调冷风一吹,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正襟危坐继续应对着一个接一个炮弹,忽觉身后的人停住了。面试官的问题呛在口中,正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疑惑的抬眼,便见庄严带着逼视的目光。
“你的简历上说,你是孤儿?”
袁城的额角忍不住抽动了下,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庄严在谈判桌上也不曾有过。他瞥眼看着再次将头垂下的女生,白皙的脖颈被细密的碎发盖着,更添了几分瘦弱。
一时搞不清这之中的关系,袁城也知道和郝总的会面怕是不成了。好在利益关系并不急切,他退后几步,握紧手机出去了。
室内的气压瞬间更低,一唯看着对方衣角考究的纹络,头顶沉重的呼吸刺的她痒痒的,这个问题不少面试官问过,别人拔尖儿的是经历,而她引人注目的永远是孤儿二字。
这种命不由人的事,她点头再次承认。
“你也知道,简历信息核对后若不真实,你是没有资格进公司的。”
庄严紧紧盯着她,松松领带,“所以……”
“所以我不会撒谎,”一唯猛然抬起头,白皙的小脸此时有些苍白,“何况孤儿这种事若有可能我一辈也不想填在这张简历上。”
最后一句话有些尖利,尾音还带着颤抖,她打断的如此快,庄严的话卡在那里,用愈加耐人寻味的目光望着他。
一唯重重的喘口气,低下眼,“抱歉,我失态了。”
她终究无法对自己的身世云淡风轻,可更忍受不了的是这人质问的语气。
深吸口气,一唯再次高昂起头,苍白的脸更衬得她下巴瘦削。
“九岁之后我被送进孤儿院。”
也许不该说的这般详细,可突如其来的冲动,让她根本压制不下去。
“九岁?”庄严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唯感受到他重复这两个字时深深的敌意。
她见过多接触到“孤儿”两字的人的神态,有怜悯、有轻蔑,唯独他,飞扬的眉梢,宣示着一丝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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