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戎跟着李翊君赶回墨府的时候,墨府的大门紧闭,墨锦戎还是被李翊君带着从墙头飞进去的。
落地那刻,墨锦戎只觉得整个人对有点不太好,她回自己家居然还要翻墙了,这设定简直不能忍。
“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墨锦戎一跨进大厅,问儿便立马迎了出来。
墨锦戎探头看了眼了大厅的场面,不由哼笑一声,还以为是谁呢,理了理衣袖,墨锦戎缓步上前。
“薛公子这次来我墨府又是为了何事?”墨锦戎看了眼一脸便秘样的薛天绍,心情顿时被治愈不少,果然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是负责搞笑的。
“墨小……墨相,在下薛远,今日特意带不孝子过来跟墨相道歉。”一直被墨锦戎忽视的中年男人忽然站起身,直直的冲着墨锦戎行了个礼。
“薛大人不必多礼,再说令郎并没有做错什么。”墨锦戎浅浅一挥手,就薛远的官职,给她行个大礼也不为过。
“墨相,此话万万不能这般讲,你和犬子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说退就能退。”薛远看着墨锦戎的态度,言语有些激动起来。
墨锦戎扫了眼端坐在一侧准备看戏的宋雪兰和墨灵萱,嘴角微扬。
“薛大人,我墨锦戎虽不是男子,但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日贵公子无缘无故前来退婚,我秉着成全的原则答应,如今薛大人这般又为何故?难不成……是薛公子的心上人另择良木了?”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愿意娶你呢?”墨锦戎的话才一落音,薛天绍便立马接了过去。
啪……
大厅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薛天绍的半边脸顿时显出五个红果果的手指印,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墨锦戎还真想大笑三声。
“你这个逆子,是想气死你爹我吗?”薛远浑身颤抖着喘着粗气,看样子还真是动真格了。
“墨相,下官有要事禀告,还请墨相……”薛远点到即止,墨锦戎背手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的人。
“你们都下去吧。”婢女们应声而下,而宋雪兰和墨灵萱却依旧端坐的笔直。
“你们没有本相的话吗?全都下去!”墨锦戎扫了眼宋雪兰和墨锦戎,语气强硬。
“你!”宋雪兰唰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墨锦戎就准备还击,却被墨灵萱一把拦住。
“还请姐姐不要生气,我这就带娘退下。”墨灵萱走之时还若有无意的看了眼捂住脸伤感的薛天绍,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的墨锦戎一阵鸡皮疙瘩只掉。
“你这个逆子还矗在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薛天绍回头狠狠的瞪了眼墨锦戎,才甩手出门。
一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墨锦戎和薛远两人。
“你有什么话……”墨锦戎才开口,却见薛远豁然的冲着她跪下。
“薛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墨锦戎立即上前扶住,虽然她职位比他高,可是要一个年过半徐的老人给她下跪,她还真是有点承受不起。
“墨相,你先听我说。”薛远却是直接拒绝了墨锦戎的好意,腰身挺的笔直,无奈墨锦戎也只好蹲着身陪着。
“我知道犬子愚钝,配不上墨相,但是这事关我青丘复兴的大业,还请墨相万万不能意气用事。”薛远说的深情并茂,一本正经,一时间竟然让墨锦戎竟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意气用事?她做什么了?
“这事说来话长。”薛远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底复杂的情绪让墨锦戎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薛大人还是先起来再说。”墨锦戎伸出手将薛远扶了起来,这一次薛远到是没有再拒绝。
“薛大人有事不妨直说。”墨锦戎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件事本来是要等老丞相一起,召集墨相和我那不孝子一起说明的,只是现在老丞相昏迷不醒,我家那个不孝子又是不让人省心,我知道先做主将事情同墨相说明。”薛远嘀嘀咕咕的说了大半天也没进入主题。
墨锦戎挑了挑眉,她这都已经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了,“薛大人,有话直说。”
“我青丘自开国陛下定国以来,便一直繁荣昌盛,然而这世间诸事皆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青丘的正统之位开始慢慢衰退,各国纷争不断,到近年战火更是绵延,百姓名不聊生。”
墨锦戎点点头,这点事她还是知道的。
“开国陛下知道青丘的繁荣定不会长久,所以曾留下一批足以然青丘重新一统天下的宝藏。”
宝藏?墨锦戎的兴致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这宝藏跟我有关系?”
薛远迟疑片刻,“这么说也没有错,准确来讲这宝藏是跟墨家和薛家有关系。”
“这是何意?”墨锦戎挑了挑眉,之前司无尘就说过她和薛天绍的婚约并没有那么简单,原来就是这个吗?
“开国陛下为了这批宝藏能在适当的时候帮助青丘,挑选了两个世家分别掌管宝藏的信息,只有这两家的后人结为夫妻才有资格前去宝藏的地点开始机关,启用宝藏。”
……
果然无论在那里永远都不缺狗血剧情,“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不提前将宝藏给拿出来,解决现在的局面呢?”
如果那宝藏真的那么厉害的话,青丘的局势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差。
“若是宝藏的机关真的能那么轻易就解开的话,我们也不会等了这么多年。”薛远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
“这其中还有什么奥义吗?”
“宝藏大门的机关只有墨、薛两家的后人的鲜血才能打开,然而并不是每一位后人都能被认可,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尝试了无数次,机关的大门从未开启过。”
……
墨锦戎额角一抽一抽,确定这不是开国那位老皇帝在玩你们吗?居然还玩滴血认亲?
“墨相,现在青丘的局势堪忧,我们势必要开启宝藏。”说着薛远竟又准备跪下。
墨锦戎上前一把产住薛远,语气定然,“薛大人,先不说我还不知道那宝藏到底值不值得我们费这么大的心力,就是当真有这回事,我也断然不会就此跟令郎成亲的。”
“墨相……”薛远没想到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墨锦戎居然还是不肯松口。
“令郎心仪的是我妹妹,按理来说她也算是我墨家的人,既然他们情投意合,薛大人何不成人之美,一举两得。”她虽然借用了这个身体,顺势继承了丞相,可不代表她就会全然的付出,毕竟她可不是那位真正的‘墨锦戎’!
“这万万不行,庶女的身份不仅打不开宝藏的大门,还会触发机关,到时损失只会更大。”一听墨锦戎的话,薛远便急急的开口。
面对墨锦戎迟疑的眼神,薛远叹了口气,“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你也不是第一个拒绝这件事的后人,在你之前有很多人都不愿屈服,包括……我自己,然而我所承受的代价便是痛失胞弟,前去破解宝藏机关的人员无一生还。”
唔唔……
墨锦戎点点头,这听起来还真想那么回事。
“那不去不就得了。”墨锦戎耸耸肩,满是不在意的说到,既然知道前面是死路,她是智商有多低才会去找死?
“可是现在就只有那批宝藏能解青丘的危机!”
唉唉……
墨锦戎叹了口气,话题又重新绕回来了。
“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明确的跟我说过那批宝藏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我爹现在昏迷不醒,你怎么说都行!”
“我薛远一身清廉,大半辈子都耗在这批宝藏上,你若是不信,我自刎已表忠心!”说着便随即抽出身侧佩戴的长剑准备自刎。
要不是墨锦戎眼疾手快的一脚踢开,说不定现在她这墨府就已经成为犯罪现场了。
“薛大人,你这般不是要陷我于不忠不义之地吗?你要是死在我这墨府,我就是有十张嘴怕也说不清楚了。”墨锦戎摇摇头,真不知道是该夸奖那位先皇选人的眼光好,还是该吐槽这人脑回路简单。
“墨相,那批宝藏确实关系到青丘的未来,具体详情我不便明说,只要墨相你能打开大门,一切便会知晓,还请墨相一定要与犬子成婚!”薛远站在原地愣了半响,随即一个挺身跪了下去。
呼呼……
这会墨锦戎也不去扶了,这人她算是瞧清楚了,典型的一老顽固,油盐不进啊!
“你也说了,那个什么机关是要看人来的,万一我和薛天绍成婚了也打不开那机关,后面你准备怎么办?要我跟薛天绍就这么凑合过一辈子吗?”对于这么概率性的事件,墨锦戎表示她真的没有一点兴致。
“可……可这是你身为墨家嫡女的职责!”
啊——
墨锦戎真的很想扬天长啸啊,谁能将这位大叔给带走啊!
唉唉……
墨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蹲在薛远的跟前,“薛大人,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薛远被墨锦戎的话弄的一头雾水,盯着墨锦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我来告诉你,我资质平庸,才学低微,性情暴躁,实在是太可能是开国陛下选中的人,薛大人还是等下一代比较合适。”说完不顾薛远的满是震惊的神情,豁然站起身,“问儿,送客!”
“墨相,我说的千真万确,这也是老丞相的心愿啊……”直到这时候薛远才反应过来,一边被问儿搀扶着往门口走,一边扬声喊道。
——————
呼呼……
耳根子终于清静的墨锦戎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要是再不把人赶出去,她相信薛远绝对会给她说上一天一夜不停歇。
“宝藏啊,那老头说的那么厉害,你就不想去看看?”李翊君刷的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将脑袋垫在墨锦戎的肩上。
墨锦戎侧头斜了眼肩上的脑袋,瞬时撤回自己的肩,而李翊君却早就预料到了一半,十分稳然的将自己的姿势定在了原地。
“你难道不知道偷听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墨锦戎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什么叫做偷听,我不过是在给你放哨,然后顺带听了一些。”李翊君抖抖自己的衣袖,说的一脸坦然。
“易云寒呢?”刚才屋顶上可不止一个人。
“我在这。”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温润的声线,易云寒一身青衣缓步入内。
易云寒和李翊君现在算是墨锦戎的幕僚,当日她让司无尘找人替换了他们在大牢的身份,然而要求就是他们必须待在她身边为她办三年事!当然,他们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墨锦戎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毕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觉得招募他们,那么她的事也没必要瞒着。
“自然是答应啊,我对这个宝藏可是很感兴趣,那老头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指不准是真的有什么宝贝。”李翊君一把跳到墨锦戎的跟前,一双大眼不住的朝着墨锦戎眨巴眨巴,简直像极了长大版的宿白。
……
嗷呜……
突然李翊君脸色一变,抱着腹部猛地跳起来,看向墨锦戎的视线满满的都是控诉。
“李翊君,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最好离我三尺远!”墨锦戎抬起手,掌心的银针熠熠生辉。
“那你下手也不用这么狠啊!要知道我就是这种看见美女会主动贴上去的体制!”李翊君小心翼翼的将腹部上的那根银针拔出来。
“所以你需要点教训。”
……
“你……”
“下次你要是还记不住,可就不是单纯的银针了。”李翊君的话还没说完,墨锦戎便霎时打断,那威胁的眼神让李翊君相信这女人绝对做得出在银针上下药这种事!
“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朝堂上的事我并了解,这件事算是皇室机密,或者你该找人询问清楚。”易云寒的声线轻柔,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可却是一语中的,直接击中的事情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