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听的好笑,抿了抿唇便急速的走向了正厅。她的出现无疑是个意外,也让这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场。然而,那已是一脸倦容堪称登封第一美人的宋小姐却偏偏来了精神,半掩着嘴,细细打量着白梅。
宋员外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跟随而进的老管家满脸的疑惑。白梅转脸睨了眼凌逸辰,只见他淡然的在坐椅上喝着茶,却无一丝惊讶之色,便冲他笑了一笑,回首走到宋员外的面前,掏出碧玺玲珑“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高喊了句:“提亲。”
顿时屋内万籁俱寂,宋小姐“噗嗤”一声,银铃般的笑声顿然而起。媒婆首先回过了神冲了过来,叱喝道:“这位公子,提亲这事也得三聘一媒,你只身一人,扔了块破玉石便想抢了这先来后到之序?”
白梅侧转过身,看了眼媒婆身后不远处的凌逸辰,转脸又对宋员外说道:“刚闻宋小姐今日有人前来提亲,心里一急便也忘了媒妁之事,这碧玺只是前来下个定,我堂堂风雀山庄的少主怎么会亏待了小姐,该有的流程,我陈冲必不会少。”转眼又看了眼正堂中放置着的聘礼,冷哼了一声:“这都只是些俗物。”她又拿起那块碧玺缓步走向了宋小姐,拾起她的手,把那碧玺放置在她的手中十分风情的柔声道:“能配的上小姐这绝色容姿的自然是这碧玺玲珑。”转首,又睨了眼那媒婆:“俗世之人怎会认得此物,更不知它的价值。”
宋员外也算是登封城内屈指可数的富商之一,当白梅亮出那块碧玺之时,他便已看出这碧玺的价值不菲,又听闻是风雀山庄的少主,看着她对女儿微略的轻薄倒也睁只眼闭只眼的过了。可看到女儿竟然对着这陈冲面色绯红,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怕是与辰东首鉓铺的婚事要告吹了。她知女儿生**美,众多提亲之人中便选了这个略有名气的凌逸辰,可他与风雀山庄相比又差上了许多,只是这陈冲听闻原有一妻尚未过门便失踪了,后又娶了一妾,那女儿嫁过去岂不算是三房?
越想这心里的纠葛就越深,宋员外紧皱着眉头细细打量着这陈冲,见他气宇非凡,又风度翩翩,更要命的是他还长了张万人迷的脸,这心里的鼓打得更凶了些。转眼看那女儿双眸之中早已秋波暗送,含情脉脉的几乎要把人融化其中。而这陈冲则是坐怀不乱,甚至不曾与她对视一眼,只紧紧地盯着凌逸辰,生怕他有何动作。
媒婆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咒骂,而白梅却只含笑不语,又看了看凌逸辰那淡漠的神情,宋员外的心里大概也做出了个衡量,便站起了身,咳了两声:“今日之事事出突然,这手心手背实难割舍,请容我暂缓两日与女儿商量一下可否?”
这正是白梅想要的结果,心里暗喜,拱了拱手笑道:“两日之后,陈冲必当带上媒婆前来下聘。”
宋员外呵呵一笑,又看向了凌逸辰:“那么凌公子呢?”
凌逸辰站起了身,依旧淡漠的回道:“两日之后,逸辰还会前来拜访伯父。”说完,凌逸辰便要转身离去,那媒婆急急叫喊着跟了过去。两人还未到门口,却见几位壮汉堵住了门口,然而在那些壮汉身后缓缓步出一人却让白梅那暗自窃喜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八名壮汉齐刷刷的站在正门两侧,一袭淡黄锦衣的男子负着手,略带怒容的从正门缓步而入。白梅心里徒然抖了一下,本以为尘埃落定,这宋小姐与凌逸辰已是回天无力的告吹,谁知却在这节骨眼上,正主来了。
凌逸辰依旧那副淡然神态,看了眼陈冲便想迈门而出,却让陈冲的那几位手下拦了下来。陈冲定定的看了眼凌逸辰后便又一一环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沉声说道:“谁人如此大胆敢抢风雀山庄的人!?”
众人哑口,而宋员外更是一头雾水,走向前怯怯地询问了声:“敢问阁下是。。。。”
陈冲不屑的睨了眼宋员外,余角处却正好扫见了那块碧玺玲珑,一时间脸上的阴霾已让人不敢直视,压低了嗓音缓声冒出两字:“陈冲”屋内再次万籁俱寂,众人的眼光疑惑的看向了白梅。陈冲又急步走至白梅的面前,轻蔑道:“如你现在交出密信还可当你年少无知,饶你一命。如你。。。。。”
陈冲的脸色微变了下,看着眼前这比自己矮上半头的清秀小子有些面熟。征征地看了半晌后,脸色便由怒转喜的高喊着:“香。。。。”啪的一声,白梅的掌印已映在了陈冲的脸上,一时间陈冲愣住了,眼神更是迷茫。
门口那八名打手动了两下,刚想冲过来教训这让主人受侮的瘦弱小子,却见陈冲抬手喝令了声:“给我堵住大门,谁也不准迈出一步。” 转脸之时,已是满脸的怒火,直视着凌逸辰喝道:“特别是凌逸辰那小子,给我抓起来!”
白梅瞬间冲至凌逸辰的身边,却让陈冲一把抓住,对她冷声道:“我陈冲一向都是受人一尺还人一丈,从不亏欠自己。看在咱两夫妻情份上,乖乖跟我回去便了了此事,如你不从,那小子的死活我便也不知。”
“你敢!”白梅怒视着他,愤恨的咬牙切齿。
“你大可一试。”陈冲冷笑一声:“我说过我早已不是两年前的陈冲,如今的你已不再是我的对手,而你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乖乖的做我的妻。”陈冲眼中的笃定让白梅不禁冷噤,她万万没想到那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竟然也有了这份气魄,竟比风雀山庄的老庄主还要更加震慑人。
语话虽低,可两人僵持的气氛让众人不敢出声。白梅虽面色微惊,可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该如何逃脱,并且是带着凌逸辰一起逃,许多的想法在脑子里走了一遭后,便缓了神色,淡笑着回了声:“好”
陈冲虽面露几分欣喜之色,可心防却并未卸下,那紧抓住白梅手腕的力道不曾松卸几分,继而又问:“为何会抢了我的人?还出现在这里?”
“凌逸辰是我的至交,今日他来宋府提亲,得知这宋员外嫌那聘礼微薄有些推托之意,便急中生智的想到了你。”白梅淡淡然的看了眼依然被抓住却无半分反抗之意的凌逸辰,转眼又道:“你曾说过我是你未过门的妻,本是一家又何来抢?只是先借那碧玺一用,就算是送于我你又有何不忍?” 一袭话语似乎让陈冲的防备之心松懈了几分,手上的力道也减轻了几分,可当白梅一动,却又立刻警惕了起来。白梅微微蹙眉,看着那修长的手指甚是无语。
陈冲笑了笑,略有尴尬:“我曾无故失去了你,如今在这种情况之下你突然的转变让我不得不防。”看着白梅那越来越紧蹙的眉头,想了想,拾起白梅的双手,紧紧握住。
“你怕什么?”白梅再次笑了笑眼光飘向了凌逸辰:“何况你的手里还有个人质。”
陈冲的脸色微变了下:“以你的个性绝不会轻易向人低头,可你却。。。。。”
“因为我是你的妻,一直在原地等着你来娶。”白梅说这话时眼光却不曾离开凌逸辰,可那柔软的双唇却轻轻的落在了陈冲的脸上。
虽然陈冲一直想得到白梅,即使用上卑鄙的手段也是在所不辞,可这朝思暮想的人儿主动送上一吻却让他一时无法承受,竟然呆然愣住。而这戏剧性的一幕更是让那些不知白梅为女儿身的众人更是傻了眼,那宋小姐则是手捂樱唇想惊呼都无法出声。
白梅使了个美人计,虽然只能暂且稳住陈冲,却也给了自己逃脱的时间。她身形一动,迅速逃离陈冲的身边,待那些打手还未回过神之时拉着陈冲便跑。 刚出那宋家大门之,便听到那怒气冲天的陈冲大喊的白香雪之音回响在整个苑内……
白梅拉着凌逸辰一路狂奔,一刻不敢停留。在玉香楼时陈冲点了她的穴,她认为是自己分了心让他有机可乘,可今日的陈冲却让她深知这两年来他的改变及她那曾引以为傲的武艺的荒废,如今的她再也不是他的对手,而她能选的只有逃。
当两人逃至城门口时,白梅这才放慢了脚步,跟在后面不曾习过武的凌逸辰更是气喘吁吁。
“白。。白姑娘。。。”
“你知道我是谁?”白梅有些愣神,自认为她与陈冲的对话应是无一人听见,可他怎么会知道?
凌逸辰喘匀了气后,才又缓声说道:“跟你相处那么长的时日,你那张脸即使再变妆容我也能认出。”
“那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凌逸辰点了点头。
“为何不拆穿我?”
“我只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为何?”
白梅再次傻愣住,凌逸辰却笑了,如那时望川桥上两人的初见,他笑着对她说到时以钗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