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凛请示寿超然，“皇上，臣前几天好像请假了，今天来如果只是为了几个老顽固，那么恕臣无法继续参与讨论。因为我很确认他们听不进任何决定以外的意见，总是坚持他们一套，不知变通，如果遇上人命惨案让他们审判，他们会根据主观判断下最后决议。所以……”
毫无疑问，他们不屑他，他更不愿与他们为伍。
四个活过半个世纪多的老头子，竟然不知道变通为何物，不得不说是传统礼教的约束使他们思考每一件事情时，并没有年轻人的冲劲和活跃思维。
周延凛的一举一动，无不讽刺。
非常刺耳难听，传进皇帝耳中，他皱皱眉，没有反对。
宋安阳叹气，“周将军，几位元老不过是遵从先人之见。”
“宋大人，实话实说呗，他们有那个空闲想如何害我，还不如少送几个美人，才好让人放松警惕。”
周延凛突然爆出的一句真实的谎言，孝钟涨红的脸变得更红，甚至透着黑气。
曾经，孤傲的孝大人，做过同样的错事，被业界拿来当笑话很久。
当即笑场了，皇帝闷声笑了，“周爱卿，嘴巴闭着，别惹人发笑。”
周延凛耸耸肩，一副我就是无赖谁怕谁的姿态，无视各种鄙视，反正惹不到身上大家相安无事就成了。
孝钟没脸呆下去，怒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终有一天，你也会有落魄之时。”
然后，红色官袍慢慢退出御书房，踏着坚定的脚步，走着自己的路。
周延凛不算讨厌孝钟这个老顽固，奈何他是武官，而他是站在道理礼教顶端的文官。若是凑到一起有商有量。皇帝猜忌起来，就不好玩了。
还好孝钟也是聪明人，懂得利用争吵来走人。
孝钟一走，其余人等纷纷告退，而沈尚书和晁丞相则多看了周延凛两眼，走出御书房。
御书房内，剩下宋安阳、周延凛和皇帝三人。
连皇帝身边的太监都移开了脚步，没有侍奉左右。
皇帝见人走了，当即抄起手边的案桌扔周延凛，没好气说道：：“臭小子，光是只会惹祸，不懂尊老爱幼，行事鲁莽，不能给我消停一下吗？”
周延凛起身灵巧躲开，看着青色案桌即将滚到桌子下面，眼疾手快拦着，免得等会钻桌子底找回来。
把沉甸甸的案桌拿在手中，嬉皮笑脸道：“皇上，这东西甭沉的，不过值钱。赏赐给臣如何，顺便当做我家娘子诰命的前头赏赐！”
“谁说要给你娘子诰命？请示过朕了吗？”皇帝故意压低声音，很是威严。
周延凛不吃那一套，“皇上说过打胜仗了，满足臣一个要求。而且，赐婚不算，是皇上自愿的。”
“无赖，怪不得西北的敌人在你每次打胜仗后，都叫嚣着再来一次，敢情是你作下的孽。”
“他们不甘，关臣何事？臣不管，娘子要诰命，不然再次出战西北时，谁能护佑她。”周延凛干脆坐在地上，皇上不答应，他就不走了。
铺凉席，睡地板的荒唐事，周延凛绝对能做出来。
皇帝吃瘪，对眼前的小混蛋十分无力应付，“行行，三品诰命不能随意赐下去，给朕两天准备时间。至于案桌，拿去拿去，整天打劫朕，难道御书房内的东西你能卖出去不成？”
周延凛举起手指摇了摇，“皇上，臣可是用来显摆的……想想房间内全是皇帝才能享有的物品，炫耀起来该多让人艳羡。”
抬起头颅得意洋洋的周延凛，实在没法子看。
皇帝转而问宋安阳，“安阳，周小子终身大事已成，你呢？可有人选？”目光深邃难测，或许皇帝心目中有意中选择。
“启禀皇上，臣确有欢喜之人。只是没来得及查探身份名字，那位姑娘家境可能清贫，恳请皇上给予微臣时间。”
“咦，难道你想亲自追求？不过宋大人，奉劝你一句，找对象之前，首先要调查清楚为好。不然到头来一场空了。”周延凛突然变得冷冷的，如同刮着寒冬腊月时的北风，格外渗人。
宋安阳疑惑看了看周延凛，发现事有蹊跷，“不劳周将军费心，若是不适合，臣听皇上便是。”
寿超然观察二人，两者别有深意的对话和火药味浓重的对视，发现很多问题。
针对的方向不似文职官员与武将相对抗时候的样子，暗潮汹涌，都是藏在暗处的。
不过正是寿超然想要的结果，宋安阳是他情报来源处，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在朝中势力不容忽视。
而周延凛，则是寿超然的武力体现。拥有一个周延凛，根本不用担心西北平静问题。
皇帝满意点点头，一方面想控制他们，一方面又不希望他们关系良好。当然，不愿他们自相残杀，最好的相处方式就像现在。
“好了，好了。一人少说一句，安阳既然有了选择，朕不干涉。只是宋家的情况，你要清楚。姑娘清贫点没关系，不要让你家老头子难堪了。”
宋安阳连忙回道：“臣明白。”
皇帝抛出一个甜枣，才来进入正题，“这次来，主要有三件事……”
……
静萱坐在桌子旁边一整天，除了用膳如厕，就是在看账本。
这么一看，到傍晚时分，她已经看完半箱。
不是她记忆力好，而是她逻辑能力不错，一般的数目和条理都能分清，不会出现盲目乱猜，混肴重要信息。
周延凛的账本，涉及方面非常广，有赌坊，有茶楼，有皮毛贩卖生意，还有海路货品。其中海路货的账本记载非常隐晦，静萱很多数目搞不懂，很大几率账本本身设有密码，需要特定的方式看知晓，
还有一部分，标明是战争发大财的财产。
那笔数目，如同天文数字一样。静萱看了两眼，立刻像碰到滚烫番薯一样丢回箱子里。
静萱揉揉眉心，一时间消化不了太多。
“子倩，倒杯温水过来，记住不要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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