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矜喜从诊所出来时夜色将至，麻醉药效还没退掉，她捂着嘴掏出手机。
刚刚池武给她磨牙时她就觉得有电话进来，只是池武工作时专注认真的神情让她不敢随意乱动，等事情都结束后她才有空看手机，果然上面显示有一通未接来电，来电人是尚和。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摸摸自己放在包里的东西，伸手按下回拨键。
“喜宝？”
“哥，”唐矜喜有意压住声音里的雀跃，“你给我打电话了？”
尚和的声音温润亲和：“我刚在你们院办完事，现在在你们院的咖啡吧，你在这边吗，要不要见个面？”
唐矜喜按住扬起的嘴角：“那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到。”
从诊所到她们院有近半小时的程，唐矜喜一跑着过去，堪堪在十分钟内赶到。尚和依言在等她，咖啡吧昏暗的灯光衬得他眉目如画，只是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个人，是罗渠。
唐矜喜抱着白色纸袋的手臂一紧，来时的雀跃已经烟消云散，她正迟疑要不要走，尚和已经看见了她并冲她招手，她犹豫再，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又习惯性地接过他递来的热牛奶。有两个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对着尚和说了声“老师好”，尚和温和地冲她们点点头，等她们走远了，他才伸手摸摸唐矜喜的头：“不来你们院还遇不上你了，这么忙，嗯？”
尚和那一个“嗯”字，尾音上挑，带着些许宠溺的味道。从他身后射过来一束不稳定的灯光，一晃一晃，间歇地将他的面庞融进金色的光晕里，唐矜喜一阵恍惚，如入梦里。她想起十五岁那年，她外出玩耍时不小心扭伤脚滚进灌木丛里，动弹不得。尚和出来找她，将她从低矮黑暗的灌木丛里拖曳出来，刺眼的车灯光在他身后飞驰而过，一晃一晃，也像现在这样，间歇地将他的面庞融进金色的光晕里，温暖得像是一个梦境。
其实尚和一直是她年少时最美好的梦境，只是现在的她总是被迫清醒。
她歪歪头躲开尚和的手：“你都已经是老师了，别老摸我头，别人看到该说了。”说完她冲着一直没说话罗渠笑了笑，“罗渠姐。”
罗渠也冲她笑笑：“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就是有些忙。”她笑得有些吃力。
“这样啊，那今天呢？不忙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尚和生日呢。”
唐矜喜猛然看向尚和，后者回望她，几秒后尚和率先撇开视线。唐矜喜抿抿嘴，最后撑起一个笑：“不了，我还要写论，你们吃吧。罗渠姐再见，尚老师再见。”她退开两步，忽然又退回半步，“生日快乐。”
尚和皱皱眉，刚想说什么，罗渠拉拉他的衣角：“喜宝忙就算了，我们自己去吧，我都快饿死了。”
唐矜喜低头走着，有意放慢脚步想听尚和的回答，却只听见他低低“嗯”了一声。她垂下眼，出门后反手将牛奶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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