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皇上为什么不把金步摇送给赫连宸做赏赐，而是作为东家支持这次鉴赏会，最后奉上的却是前朝华璟贵妃的遗物金步摇？”
身后的若绮一声话语惊醒梦中人，她果然心思细敏，一下子就看透了罗刹皎的疑惑。
罗刹皎对上若绮密匝匝迎来的目光，郑重地点点头：“师傅，你一直在深山里观察时事，了解的自然比我要多……”
女子微微一笑，眼角却是一睨露出十分避讳的神色，复杂而不可捉摸。
“须知权高位重不得不防，难道你真的认为这每年一度的鉴赏大会筹资如此多竟全数都算作救济灾民？当今皇上疑心重，更是不可能等到身边的人功高震主，名望也盖过他。”
若绮微微地仰着头，飘渺而灵敏的眸子里似乎飘溢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意蕴。她果然看得比自己深，比自己远。“早在皇宫里为皇上施针的时候，看他脉象紊乱，眉间时常愁云密布，我就知道他疑心重，思虑深。他这一招可谓是不费一兵一卒一草一木，却同时得到了饥民和赫连宸的心。”
“你终于开窍了。”若绮温婉一笑，台下蓦地叫出了一声“一千两！”
女子凝眸台上，悄声道：“继续看好戏罢。”
“文国公大公子出一千两黄金，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
又是上官太慕。
他真的是势在必得吗？
罗刹皎对他的印象向来是不错的，只觉得他虽然是文国公之子却丝毫没有带着那种骄横奢靡之气，他不靠父亲的地位也已经官居四品，身为武将他却风度翩翩温润有礼……但是他为什么非要夺人所爱，带走这金步摇呢？
莫非他家中有美妾十分喜爱这金步摇，他也是为博得美人一笑？
“一千两三次！成交！”
话音落地，罗刹皎坐在席间眺望却只看到赫连宸甩袖而去的落寞背影。
她想不通，赫连宸竟然会因为区区一百两黄金的差价就与华璟贵妃的遗物金步摇失之交臂。或许对于席间官及四品的人，一百两已是昂贵，但对于沐阳郡公来说，区区一千两黄金也只是他弹指一挥间的赏赐。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渐渐淡去，夜幕委婉降临，天边散散落下一片妖娆的晚霞，整个会场拍卖的节目已经落幕。
罗刹皎趁着人群正要散去，便匆忙离席，却见台上的持物者迈着悠然的步子走到了罗刹皎的面前端着木盘上的齐月剑，拉住了罗刹皎的衣袖。说：“公子且慢，这是您的齐月宝剑，白银……一千两。”
罗刹皎不禁愁眉深锁，垂目咬唇做出一派囊中羞涩的表情。蓦地回头斜睨，恰恰撞进茶色眸子里沉静而孤冷的眼神。
“师傅……”她望着的是赫连诀的眼睛，问的却是若绮的钱财。“他不会帮我的，虽然他很有钱……”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帮你？这次你来不就是为了向他讨个说法么，山上七个姐妹的命难道还不值区区一千两白银？”若绮执拗道，“我可是没钱，你要带走这剑我不反对，但是我手边确实没有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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