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草原来》 01 初见

    2013年3月17日 上午11点。 在上海的一所高档公寓里，一个年轻的女子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着一个个的故事。 她在看手机贴吧——情人吧。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记录着很多情人们的命运。有狗血的，有残忍的，有悲情的…… 那么多的故事，都只有一个主题——情人。 看着他们的故事，她放下了手机，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情人？我也是个情人吧？是的，都十几年了……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起身走到窗台。 看着窗外那车水马龙，想着自己离开草原来到都市，又辗转生存的经历。 她在想，为何我不写写我的故事呢？ 回到床上，半躺在床头，她起了一个题目——‘给你，也给这些年的自己。’ 然后，便开始讲述着她自己的故事…… ……………… 1997年，香港回归。 当然，香港回归与这主题没有任何关系。这个故事发生在内蒙的乌兰牧场。 秋风吹过，已显疲态的草儿都悄悄的弯下了腰，躲避着开始慢慢的冷了起来的风。 一群当地的居民正在劳作，草原上的阳光太过浓烈，让他们的脸上的的皱纹，都深深的…… 一个男人正指挥着当地的居民在搬运一些砖石盖着简易房。 他的皮肤白皙，那种白皙在这个阳光浓烈的草原上很是让人喜欢的。像他这个年纪的内蒙男人早已是皱纹深陷，肤色暗黑发黄。 而他的脸上，却白皙的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他叫项东，上海人。 项东是上海的生意人，这次来内蒙乌兰，就是来投资牧场的。那个年代，这是很冒险的。 一个18岁的姑娘，正赶着一群牛羊在乌兰的草原上放牧。 脸上的并没有当地的人那么黑，因为她还在上学。 她叫塔娜，呼和浩特中学的高中生。 因为学校离家远，她每隔半个月才回来一次。这次，她是来祖母家玩的。 当她远远的放着羊群走到乌兰牧场的时候，她就看着项东看上瘾了。 那种白皙的皮肤是她以前没有见过的。就算是自己学校里最帅的男人也未曾有那么白皙的肤质。 她的眼神不由的就有些呆滞了。 那个男人，真是好看极了。 他走过来了！ 塔娜当时就感觉心里砰砰的跳！ 项东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好奇。这个姑娘在草原上可真算是漂亮的女人了。 肤色也没有那么黑，是不是个学生啊？ “小姑娘，你的羊吃饱了吗？”他好奇的走过来问。 塔娜哪里还有心思回话？ 当时就羞红了脸的，笑着跑回了家！ …… 晚风微微的吹过来，塔娜的祖母坐在蒙古包里收拾着晚饭时的餐具。 “塔娜，你的八字前一阵你阿妈给人家送过去了吗？”祖母冷不的问了一句。 坐在一旁还在想着那个白皙男人的塔娜，压根就没听见。 “塔娜，我问你话呢。”祖母高了高声调说。 “什么？”塔娜赶忙回过头，发饰上珠链连着两鬓的发摇摆了起来。露出了那微微泛红的小脸。 “你阿妈呢？把你的八字给人家了吗？”祖母又问。 “给了给了！早给了。”塔娜听到这个问题，便有点不舒服的走出了蒙古包。 草原上的夜色没有都市的灯红与酒绿，只有虫鸣伴明月。 她从地上捡起跟小木棒，有点使气似的来回的摆着。心里想着的却还是那个白皙的男人。 是啊……我要订婚了。 在城里18岁还是上学的年纪，可是在内蒙那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她只知道对方是个汉人，根据汉人的传统是要有八字给老先生看看配不配的。 她不知道配不配，她只知道那个汉人永远不会比那个牧场里见到的男人干净和白皙。 她想到那个男人，嘴角又不自觉上翘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爱吗？ …… 已经到了开学的时候，可是塔娜却依旧没有去上学。在高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上大学了。因为，自己要嫁人了嘛……还上什么学？ 可是，这会她不去上学只是因为那个男人。 牧场周围的草都被吃光了，可是她还是赶着自家的羊跑到那吃着贫瘠的草。 她只想见那个男人。 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项东。 她知道了他是上海来经营牧场的商人。 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个繁华的都市叫上海！ “塔娜，要知道，我是很辛苦的。我呀毕业以后就经商，现在在上海干着一些买卖，可是上海的经济条件好，生存压力也大，为了生存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买卖呢！我……”项东坐在牧场的围栏上，给塔娜讲着自己的成长故事。 塔娜，想个小鸟似的安静在一旁听着点着头。 她慢慢的，对那个上海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上海？ 好美的样子…… 她愈发的向往着那座只在她脑海里的城市了。 …… 新年很快就到了。 项东要回上海过年了。 塔娜知道，他要离开。可是她也知道，明天一开春的时候他还会回来。 牧场已经初具规模，她还知道项东打算春天的时候引一批牛羊进来。 这一切她都清楚的很。 但是，她最清楚的是——她知道了想念的滋味。 从项东离开的第一天起，她的心就被揪住了。她还是会跑到乌兰牧场去。虽然知道他回上海了，可是她还是想来看看。 那种思念的滋味，真是让人难受极了。 冬天的雪渐渐的覆盖了草原，塔娜坐在蒙古包里望着那漫漫无边的白雪，心里只盼着这雪快些化掉。 等雪化了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 第二天的春天，他果然是回来了。 塔娜早已经透过牧场里的工人知道了他回来的日期！ 那天早上她早早的就起床打理起自己来。 乌兰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看着镜子里自己冻得发红的脸，她就有些担心项东会不会嫌弃她。 怀着忐忑的心儿跑去牧场，项东已经来了。 “嗨！你回来啦！”塔娜的汉语还是不太标准，但是那声音却甜美的不行。 项东看着那被冬夜轻抚过的红红的脸儿，觉得她可爱的不行！ 赶紧的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会唱歌洋娃娃跑过去。 “来，这是我特别从上海给你带来的！”他笑着说。 “谢谢你！好漂亮！”塔娜抱着洋娃娃，那眼睛也跟洋娃娃似的扑闪的厉害。 项东看着塔娜那细长而浓密的睫毛，心里有个地方轻轻的动了一下。 他当时在上海的一家商铺里第一眼看到这个洋娃娃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塔娜。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真是像极了她…… “来，我给你演示一下，她可是会唱歌的！”他拿过洋娃娃给塔娜演示。 塔娜轻轻的靠进了他，她看着洋娃娃，心思却在项东身上。 问着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她轻而深的呼吸，她太想念了。 他知道，我想他想的呼吸都乱了吗？ …… 第二天，她又早早的去了牧场。 春天的花儿开了，在草原上遍地都是，漂亮极了。 两个人在草原上悠闲的走着，春天的阳光沐浴着情窦初开的塔娜。那份温暖的滋味，让她的心也像是草原上的花儿一般开放了…… “塔娜，你还上学吗？”项东问。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在以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想上学，可是这会见了项东之后，她就想上学，想上大学，想去上海上大学！ “不知道？呵呵？怎么会不知道呢？”项东不解的问。 “不知道啊……我阿爸不让我上学，让我结婚。前些日子，都给我订婚了？” “哦……是吗？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上学，知识改变命运的。我很希望你能考学之后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你还是坚持把书读下去吧？好吗？”项东很是认真的说。他知道草原上的姑娘嫁人早，对这点他很了解。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期盼着这个女孩能考出去。 他觉得她很聪明，脑子也不笨，好好学是个大学生的料！ “在我们这，父辈的人觉得上学不如放牛牧羊来的好！如果我给我阿爸说我想去上学，他是一定不会答应的！而且我阿爸已经告诉我说媒人已经选好了日子。让我早些结婚的。”塔娜说着，嘴角就有些委屈的弯了了下来。 “好啦。我认识你父亲，到时候，我却跟他商量一下！” “恩，我回去也再找他谈谈。”塔娜看到点希望似的的说，看着项东有些思考的脸庞，她觉得似乎是自己的问题让他有些心烦了，赶紧转移话题说：“对了，你们过年是怎么过的？你们也会做很多好吃的吗？很欢庆吗？会跳舞吗？” “哈哈，我们不会跳舞，不过我们上海也是吃年夜饭的啊。呵呵，看着春晚吃年夜饭呀，那可是全国人民都一样的！”项东说着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如此一个动作，让她感觉温暖极了。 “看春晚？我们乌兰没有几家有电视的。春晚什么样啊？”塔娜听着他嘴中的那些新鲜事，没有一丝自卑的意思，只是好奇和新鲜。 “有好多明星的啊！哈哈！你听，我给你唱一首啊！咳咳！”他说着就疾步走到了一边，对着塔娜轻轻的扭动着身子唱起了费翔的歌：“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最亮的一颗！你就像那一把火……” 塔娜听着项东的歌唱，觉得他可爱极了。 心里那汩汩的情，就无比浓重而压抑的让她感觉有些晕眩了…… 真的好想走到他身边，告诉她说，嗨，你知道我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