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宸欣慰地笑：“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对，这里是浩月经营的餐馆，这豆腐酸汤也是她的创意。
菜式和厨师选拔都她亲自把关，耗了很大心血，现在在g市反响还不错。”
凌蔚然点点头，“你们真的是打虎亲兄妹，上阵父子兵。”
“她就是喜欢美食，谈不上经商。现在市内这几家分店，只有这家因为位置好是盈利的，其余都在亏损，不过好在盈亏冲抵，总算没有赔。”云浩宸笑说。
凌蔚然闻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没想到一般人只看到表面繁华，不晓得内里实情。
想到自己今天约他的本意，道：“本来今天约你是因为沙萌的案子。上次你取衣服时说了一些情况，我又站到另一个角度想，有点疑问，想跟你了解一下。”
云浩宸点点头。
“遇袭时，你在楼梯间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这个问题，警察曾经问过。没有。”
凌蔚然紧缩眉头，“警方调查时基本在外围证据上就排除了他人，所以当时除你之外，并没有人接受法证鉴定。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这个行当，有的时候要靠一点直觉。”
“什么直觉？”
凌蔚然抿了抿嘴，说：“沙萌头部受伤的位置是会触及发声神经的，也就是反射性的会有声音发出。但你也证明了，实际上没有。这证明了，她在遇袭前已吸入乙醚，陷入昏迷状态。
但她的口腔中竟然有皮屑。情景还原应该是她先挣扎，情急之中咬到了袭击者，之后才被迷晕。
晕厥之后头部被反复重击，墙壁上呈现出喷溅型血迹。同时，胃部粘膜出现应激性出血。如果真是这个顺序，你不觉得奇怪吗？”
“准备了乙醚，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summer迷晕？迷晕了之后，她已经没有抵抗力，又为何再猛击她的头部？”云浩宸根据凌蔚然的表述，迅速地在头脑中分析，提出自己的疑问。
面对如此清晰的逻辑思维，凌蔚然浅笑：“对，这就是奇怪之处。”
“难道是袭击者有意让summer挣扎？”
凌蔚然赞同地笑了，“恐怕是的。”
“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时还有谁在楼梯间？”
这次轮到云浩宸深锁眉头，只一两层楼的距离，summer的挣扎必有声音，他知道summer一直有不坐电梯，走楼梯下楼的习惯。
如果当时summer真的有挣扎，自己一定会被吸引过去。
而将他吸引过去的后果会是什么？他不敢想象，那份乙醚究竟是为谁准备的？
他本以为，summer遇袭仅仅是为了绊住他的并购大举，没想到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
云浩宸内心一声冷笑，慢慢平复了一下。
“可是，我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
“大概，这也是出乎行凶者意料的结果。我想summer从头到尾除了死死咬住对方，根本没有挣扎，甚至是忍住可能出现的任何声音。”
“可能出现的声音？”
“我相信，那是她跟行凶者的一场博弈。她的背部有一个很深的圆形压痕，表皮下大量瘀血。这个应该是行凶者逼迫她出声的一种手段。”
云浩宸默默吞咽着内心的痛苦，他不知道，在他一根烟的时间里，summer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行凶者应该是意识到她的决心，为了方便行事将本来为你准备的乙醚，用在了你的秘书身上。
一开始我就觉得她被人从后面袭击，能咬住对方可现场却没有挣扎的痕迹很可疑。可她为什么不肯挣扎，你可想过？”
云浩宸深吸一口气，合上眼睛，半晌睁开眼，说：“summer知道我在楼梯间，所以没出声。”
凌蔚然笑笑，“你平时抽的烟，味道很独特吧！”
是啊，summer跟了自己七年，他虽不常抽烟，但那味道，对于那么依恋自己的她而言怎会不熟悉。
云浩宸低下了头，心上的苦涩难以倾吐。
“你提出的第二个疑点是个线索。”凌蔚然继续说着案情。
云浩宸猛地抬起头，盯着静静诉说着的凌蔚然：
“乙醚是阻断神经元活动的药物，也就是说仅仅是使施受者暂时失去意识，醒后仍可以恢复正常人的思维和行动，但打击头部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力道打击后脑，轻者昏迷，重者丧命。如果袭击者的目标是你，那么他大可以不必对沙萌下狠手。不过……”
云浩宸皱了皱眉，“你觉得summer看到了他的脸？”
凌蔚然点点头，“这个推测，我之前跟你说过。现在来看，恐怕是事实，至少沙萌认出了他的体貌特征，很有可能还是位熟人。”
云浩宸没有接着问，凌蔚然的推断和自己的猜想如此吻合！
“可是说到底，我还是没有线索证明凶手到底是谁，真的很抱歉。”凌蔚然看了看他，说道。
“你已经告诉我很多了。”云浩宸舒展眉头，轻轻叹气。
凌蔚然看了一眼云浩宸，道：“这些分析我已经向重案科做了陈述，以期他们查到新的线索。”
从流云出来，已经很晚了，凌蔚然想回脉脉，云浩宸便将她送回了丽湾。因为市政在修补脉脉门前的巷子，两端封闭限制车辆通行，只能步行进出。
凌蔚然跟他道别，准备下车，云浩宸却坚持说天色已晚，要陪她走进去。近期的接触，让凌蔚然和他慢慢熟悉，也就没再推辞。
“那么，你这段时间除了鉴定，还要兼顾廖主任的工作？”云浩宸和她并肩走着，闲聊。
“嗯，比如今天下午的会议。”
“你们中心就不能多请两个法医吗？要一个人不分昼夜地工作。”云浩宸一想到凌蔚然夜里失眠难耐就心疼不已。
“那意味着，治安现状严重下降，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其实，每天保持饱和的工作，感觉也不错。”
“你这样的好员工怎么没被我收为己用？”
凌蔚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这样的工作狂，你也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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