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就不如他惬意了，瑰凝是真真地生他的气了，任他如何赔礼道歉，如何诱哄，人家就是一个不理不开门。司徒苦守她的门口一夜，人家愣是没搭理。早起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见到坐于地上的他时，思维还停顿了一会，“唉，你怎么又来了？”
司徒强撑着不住打架的两眼皮，哀怨地说“我根本就没走！”说着就要往屋里迈，却被她关门挡在外面，“从哪来回哪去！本姑娘今天不接客。”
说得要多疏远有多疏远，要多客气有多客气。司徒知道她还生着气呢。
“是我错怪你了。”司徒满眼血丝，语气中明显带了一丝乞求。
“是吗？那好，我原谅你。”嘴上说着原谅，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他挤在门缝里进不去出不来。“麻烦大人让让，本姑娘要关门梳洗！”
他凝视着她，毫不退让。
“当真不走？”她皱眉微怒。
说完用脚使劲踩向他置于门内的一只脚，毫不留情。
司徒吃痛地缩回，无奈地看着门扉关闭。“当真这么狠心？”他似是问她，又像自言自语。
“本就没什么交情，何来狠心一说。”门内很快就飘来回答。
“那当真是我的心白用了。原来姑娘竟是本就无意，是我自作多情了。”内外传来脚步声，他走了。瑰凝倚着门框，心莫名地空了。十八章
血水果然有效，清早时分，凡漪醒了过来，现在她已不再是凌曦，这是众人以及她自己都已知道的事实。
她环顾四周，意识到她已离开军妓营，回到袁昊觉的房间。而此时自己正置身于他的怀抱中，这怀抱本不该是她的。
她竟是个掠夺者，占了本不属于她的东西。这样想着就打算下床，动弹之间就将他弄醒了，他睁大那双黑色的眼眸，嘴角扬起，脸上有了一丝满足的笑，“睡得好吗？”
她微微颔首，挣脱他就欲下床。腰上一紧，她又被拉了回去。他埋进她的腋窝，声音沙哑地说着：“是瑰凝救了你，司徒说她是个密探，你信吗？”一股扰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根，怪痒的。
她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既而又摇摇头。
他笑了，状似十分开心，开心什么凡漪没问。那之前的不愉快他不曾提起，而她不愿提。这样的鸠占鹊巢她觉得不好，而且他是作何感想她亦不知，直到他在身后轻柔地唤她的名字她才有了一丝清明，她听见他唤的是“凡漪”而非“凌曦”，她不懂但却不想问，怕听到的又扰乱一池春水。
他紧紧地拥着她，好似害怕她再次离开，或是就那样睡着，永不醒来，他是真的怕了。贴近她的耳际，他低低地好似耳语，明明是甜蜜的情景，但说出的话却又那般苍凉。他说：“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所有的嗔和怨，瞬间就融化在那句苍凉的话语里。
凡漪的心一下软了，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她不是雀，但可以在他这建一个属于鸠的巢。因为，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凡漪，而不是凌曦。他虽没说，但她知道。那一早，她落了一颗泪，感动的泪。
情本就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能说清的就不是情了。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其实她也贪恋红尘中的这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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