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边镇汴安——
渔夫张福,百无聊赖地挥动着船桨,划向湖的中央。
他早已厌倦,每日为生计而拼命的生活。
他期盼,生活有所改变。
然而,日复一日,他仍然驾着自己的小渔船,寻找着可以撒网的地方。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高高的悬崖,过了那里便是依离的地界。这些年,两国一直僵着,没人敢踏足那里。
夕阳没入山脚,张福颠了颠没有多少分量的鱼篓,准备回家,今天的收获依然不多。
他将船靠到岸边,收拾东西正要下船,却被不远处,一堆白色的东西吸引住。
他用眼瞟了瞟左右,发现并没有人在附近,便箭步上前,抓起那团白东西。
待握在手里看清楚,吓得他赶紧撒了手。
竟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色衣衫女子。
她两侧的头发,凌乱地铺在脸上,只余一双紧闭的眼睛,隐在长长的睫毛下。
一缎丝带,简单地束了一缕在脑后,乌黑的发丝如瀑般,披泻而下。
半红半白的脸上,如雪的肌肤柔润光泽。曼妙的身姿柔若无骨。
张福不由得一愣,这般娇弱的女子,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壮着胆子,微微倾身探视。手哆哆嗦嗦地探向她的鼻下,感觉到细微的呼吸后,他的心放了下来。
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头发,而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美貌的女子。
简直是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佳人。他将所知晓的所有形容美人的词汇,统统用了一遍。
对他来说,只有仙女,才会有这般容貌吧!
这女子是谁?该不是下凡的仙女吧?
想到这,他心里不禁欢喜起来,真是捡到宝贝了。
手不听使唤地抱起女子,踉踉跄跄地向家跑。
汴安军营驻地——
新月娟娟,星稀云淡。
银白的清辉漫布窗前,朦胧的月夜里总有人暗自伤神。
一个身穿紫衣长袍的人,独自伫立窗前,望着迷茫的月色出神。
一双黑色眼瞳眸,在黑暗中迸发出深邃的光芒。
晃动的光影中,可以辨出轮廓分明的五官,俊朗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愁。
当那双深邃的眼眸,转而凝视墙上的一副字画时,他的心一下收紧,眼底瞬间弥漫着一层浓稠得化不开的忧伤。
心好似被针深深的刺了一下,疼痛不已。
韶华易逝,光阴荏苒,又是一年。
不是早就明了吗,不是早就不再期许吗?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疼。
手——又习惯性地抚上心口,为何除了钻心的疼痛外,心隐隐地,隐隐地有了一种要有什么事发生的预感,会是什么呢?
冷风轻轻地掠起他的发丝,他孤傲的俊颜,带着一丝怅惘。
突然,他发出一声呓语,淡漠的语气好似在扪心自问,“我们注定只一面之缘吗?”
这一晚,月光柔和,然而心却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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