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残影浮动,一城连迷秋雨敲打着窗台。清寒气息入体,惊醒了睡在床榻上的乔子。他眼神幽漫,心中无甚想法。身侧花朵葳蕤丹香,散发出沁人的美态。一幅湿墨长卷被风斜斜的刮动,飘零中身着彩衣的女子笑容也变得熟稔起来。菊花香炉半燃,风水一时有助于睡眠又助于人思想心事。乔子只觉被屋内的景致震撼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朗滋养着多病的身躯。只盼望生命如白白的墙壁一样,顽固的站到永恒。可人总是要合衣落幕的,衣裳今日穿明日穿,饭菜今日食明日食,好生折磨。望着长衣上挂着的最后一袋银子,他自我调侃的想,“拿这点钱也敢出门。”便答“在门口混。”
庭院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盒子。雨水哗哗得顺着婉转岐曲的花纹落下,滴滴降在石板上。娇艳的海棠花在坛边排成一行,露珠划入花蕊,颗颗闪动着明亮的光点。小猫咪轻轻的叫几声,低飞的鸟儿一只接着一只侧飞过只余枝干的桃花树。石井边青苔已成熟,还生了许多地菜。野生野长的青菜占据了石榴树与柿子树的尘土,显得有些凌乱。这一切都野韵极了。
打开盒子,二十锭银元宝呈现在眼前。下面压着一张字条——速杀平临君,提人头来见。署名屹群。乔子额头紧痛难耐,遂将纸条撕毁,换了身便衣便出发了。
屹群夜里自己写了张金色大匾——逍遥山庄。替换原来的将军府三个大字。由此风息云淡,各大帮派起落博英也恢复了正常,只是江湖中谁是老大仍无定论。加紧练功,征服疆土实为各血性群豪云中之餐。
逍遥山庄的大门敞开。两位红衣女子自彩云华轿中走出。低眉弯腰,水姿娉婷,浑身散发贵夫人的气韵——大姐天绣牵了二妹怀骨的手,一齐唤屹群的名字。抬眸望见水溶溶的字,既感到一阵快活又深陷一抹凄凉。大姐便不禁对二妹耳语道:“江湖位尊还是朝廷钦命显贵。你我带衣而来,不知能否享受呢。”怀骨嫣然的笑笑,说道:“只怕三弟因为个童女越来越不自重了。”“许久都不见人影,我也急了。”天绣说道。“姐,你的披风歪了。”
管家急忙来寒暄,忙前忙后。天绣又对怀骨道:“不如让花摇跟随你我,安置在月女洞中学习,拜华青娇为师。让弟弟十年为帝。”“如此甚好,只怕他不舍得。”天绣咯咯笑道:“不然叫她沦落我们的第五十一家青楼。看他还敢不从。”边说边进,庄内仆人纷纷露出艳赞的表情。天绣和怀骨心中满意极了。
突然天光一暗,本来在夜间出现的猎手耀星飞快划过太阳的边缘。转瞬又是一派清零。谁也没有看见。下有卧龙缠绵雨悄悄下了几滴,恍如菩萨掉下的眼泪。
八月打了一个喷嚏,小脸微微抽动。四处找手帕。古筝响起,拨如流水,伊画忘我的弹奏着新谱出的曲子。落花布满整条石子路,水淋淋结构仿佛一壶好酒的沉酿。八月的母亲在琴师身侧研磨静静地练习毛笔字。韶千与屹群两相对弈,如痴如醉。
屹群问:“你母亲死了,你不伤心吗?”将他一子,韶千答曰:“不伤心,昔日庄子死了妻子还击筑而歌。疯衣博发。我这万千悲痛都被棋子取代了。母亲非要升天,做天地混沌的一枚棋子,我怎不痴迷来解开这万古迷局。也许下完了棋就修好了心,不出年月便懂得了她的飞尘意欲何在,只是现在徒有片刻的欢心,身在局中不知宿命。奕奕而为,其实也比猪狗最终蒙惨一生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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