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那日,你带着淡淡的忧愁,轻唤我一声子离,如今,你可还过的好?可记得有一个人一直在远方想念你轻唤的子离,可知有一个人日日弹奏着莫属,希望有一日能够再次看你静静聆听。
元钰手抚面前的焦尾琴,端坐于地,纤长的手指轻挑琴弦,悠扬的琴音倾泻而出,回荡在广阔的草原上。
元黎中毒之时,元钰便出发前去寻找药引,传说茫茫大草原上便有治愈万毒的灵药,所以元钰便只身来到了北边的草原。一人一琴走天下。
月亮慢慢越过树梢,挂在树枝上,照亮了坐于溪边的元钰。
不远处便是月北军队驻扎地,师父跟他说过,要解元黎身上的彼岸之毒,解药就在月北大军的营帐中,可是具体解药在哪里并没有告诉他,只说有缘便会遇到。
有缘便会遇到?
琴音悠扬地飘在湖中,竟引来了一群群的鱼儿,摆动着美丽的鱼尾,随着琴音翩翩起舞。
那是什么声音?是什么人弹奏如此好听的琴音?
瑾歌半夜睡不着,走出帐篷感受着拂面的微风,风中传来点点琴音,循着琴音寻去,湖边坐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微风吹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也拂起了男子的白衣墨发。
这是莫属?听着熟悉的乐曲,瑾歌眼前蓦然浮现出那个温润如玉的面容,那个说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面容。
真的是他吗?是元钰吗?
随手摘下一片叶子,置于嘴边,清脆的声音轻轻附和着悠扬的琴声,竟是如此的合洽。
元钰很是惊讶,这首曲子他只教过瑾歌,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奏,抬眼间看见的却是那让他日思夜想的面容,对她报以微微一笑,手下继续拨弄着琴弦,直至曲终。
一曲毕,瑾歌上前走到元钰面前,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元钰怎么也没想到,瑾歌竟然会在这里,自从自己出门为元黎寻找解药,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哪里知道竟然会在月北碰到她。
“子离,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闲着无事,四处游荡。”他不想告诉她元黎中了毒,只是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子离可真是好心情。”
“那么你呢?为什么会在月北?”月北如今和越国交恶,呆在月北着实不是一个好地方啊。
“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瑾歌将手中的树叶轻放进湖中,看着远漂的树叶若有所思。
“歌儿……”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的她看起来如此悲伤,将自己的心包裹得不留一丝缝隙。
“好了,不要问了。既然你来到了月北,那么由我做主人,为你接风洗尘吧。”瑾歌起身示意元钰跟着她,然后将他带回了大军营帐。
“恭迎神女!”
刚走到营帐门口,便是齐声的迎接声,元钰皱了皱眉,他不懂为什么月北士兵为何会唤瑾歌为神女。
“歌儿你……”
“什么都别问,如果不想我将你赶出去的话。”
这是他所认识的歌儿吗?他所认识的歌儿是温柔的,是坚强从不屈服的,而面前这个女子却是如此的冷漠,如此的高傲。即便眼前的她更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势,他却再也找不到以前那个温柔和善的歌儿了。
将元钰带到了一顶帐篷中,瑾歌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元钰。
“子离,今晚设宴,为你洗尘,你先在这里歇歇吧。”说完便欲走出去,元钰却一把拉住了瑾歌的手。
“歌儿,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变成了月北的神女?又为什么呆在他们的军中?”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瑾歌突然笑起来,做了亏心事的人竟然还问她为什么。
“我的父亲,母亲,甚至是哥哥,哪一个不是你们两兄弟害死的?那时你放我出宫,也只是为了给元冽一个灭我全族的理由是不是!”瑾歌突然厉声喝到。
“不!歌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
“不要叫我歌儿!在那冷冰冰的皇宫之中,你是唯一带给我一点阳光的人,只是我想不到你的阳光背后竟是更大的暴风雪!你助我出宫,我感激不尽,今晚为你设宴吧,作为我中原的朋友。”
“设宴?朋友?歌儿,你知道我不稀罕这些的。”元钰眼中带着伤痛,抓住瑾歌的衣袖从来就不敢放开。
瑾歌没有再说话,另一只手拂开元钰的手,转身决然地走出了帐篷,剩下元钰一人伫立在帐篷里,一只手还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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