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发现,他远比想象中的还要贪婪!他会对她说:既然有了,那就留下吧。她不用上什么大学,他会养着她!
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说:霍绍琛,你不能这么自私,她有自己的人生!
可是他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就这样吧,毕竟都有了……
他感到颤抖。
霍绍琛紧紧抱着她,抱得她喘不过起来。
程夜琪扭了扭,根本动不了。她有些气急败坏,威胁到:“你再这样,我吐你一身了啊!”
霍绍琛带着她去妇幼医院检查。
程夜琪坐在座椅上等,霍绍琛去挂号。
大部分是三十岁左右的人,她这么稚嫩的人往中间一坐,立马引来各色目光。
堕胎来的?小小年纪,啧啧。
一个中年妇女移了个作为,坐在她身边。试探的问:“小姑娘,你是来做孕检?”
程夜琪点点头。
“看你年纪不大……”
“我十九岁了。”
中年妇女哦了一声。沉默了两秒,接着问:“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这可是话中有话了。
中年妇女的表情让程夜琪很受伤,好像自己做了多伤风败俗见不得人的事。
程夜琪不想和她多说话,可是她探着身子兴致勃勃的与她‘聊天’,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程夜琪兴奋地抬头。
“她是我太太。”霍绍琛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让人能感觉到其中的冰冷。
中年妇女瑟缩了一下:说谁不会说,谁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看那样子就是有钱人包一养小三儿!
她的八卦幻想被扑灭,有些不开心的想。
现在的社会啊,真是每个正经人家!
霍绍琛将买的灌汤小笼包交给她。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光了,肯定已经饿得不行了。
程夜琪果然吃得很开心:“这是什么?好好吃。”
霍绍琛笑得很开心。
中年妇女瞟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孕检前不能吃东西,连这都不知道!”
程夜琪看了看手里只剩半个的灌汤小笼包,又看了看霍绍琛……
霍绍琛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啊……
程夜琪冲他笑了笑,笑得更加开心:我明白,你没经历过么。
霍绍琛无奈的叹了口气。
霍绍琛问了问相关人员,护士小姑娘见他英俊不凡,热情的回答着他的所有问题,说吃了早饭会对结果影响比较大,建议他们明天早上再来。
怀孕初期,早上的检查结果比较准确。
霍绍琛只好带她回去。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
程夜琪感受了一下,认真道:“好多了,就是有点饿。”
霍绍琛开车到一家餐馆,停下。
他点了许多菜,都是清淡而营养丰富的。程夜琪看着那些喜欢的辣菜,直咽口水。
她吃饭,他看。程夜琪夹了一筷子喂他,他便张嘴吃了。
程夜琪开玩笑:“哦?不是有洁癖么?”在霍绍琛发话前她又立刻转移了话题:“回家做什么?”
霍绍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她就是喜欢太岁头上动土,鬼点子也多,时不时挑衅他,关键是没什么骨气,撑不住的时候就耍赖或者求饶。
“拿文件。”
“你可以叫我送过去嘛,我在家又没事。”
霍绍琛似乎有些意外:“我以为你窝在家里是一步也不想动的。”
程夜琪不好意思:原来你都知道啊!
吃完饭回家,霍绍琛拿了文件,提醒她注意休息,然后吻了她额头,就走了。
他一走程夜琪就开始在屋里转圈:太紧张了!到底有没有怀孕啊!霍绍琛看似很喜欢宝宝?可是她连他妈妈那关也还没过呢!
霍绍琛的车刚开出小区,便停在了路边。他深深的闭上了眼,似乎在努力压抑、平复什么,然后睁开眼,继续开车。
程夜琪在屋里团团转,冷不防看见垃圾桶里的牛奶袋。她脑袋顶的灯泡啪亮了一下,然后弯腰捡起牛奶袋,翻看日期。
天啊!!!
牛奶已经过期一个月了!早上她喝了牛奶,霍绍琛说想喝她昨天煮的粥,正好还有,她便热了给他。
所以,他没事,她……
程夜琪脸色通红:这、简直太丢人了!
杭彦倩在电话里听她说完,哈哈大笑。这让程夜琪感到更加尴尬。
“你上次大姨妈什么时候来的?”杭彦倩问。
程夜琪说:“前天刚走。”
杭彦倩笑得更加不可抑制:“你都来大姨妈了还怀孕?怀孕的时候是没有大姨妈的!这是常识好不好!”
唔?这是常识?可是没人告诉过她呀……周围没有谁有过经验,母亲也不会在身边教导她,照顾她……程夜琪突然感到一阵悲伤。
已经过了那么久,悲伤像是深埋在心底,从不曾变淡。
冬天的晚上很冷很冷,白天融化的雪在这时候结成了冰。排水系统好的路面还比较好,排水不好的真要成滑冰场了。
钱小曼家是两室一厅的小单元房,装修十分简单,甚至简陋。
家里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爸爸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区照顾奶奶。
凌晨三点的时候,钱小曼起床上了个厕所。还没睡稳,便听见绵延不绝而又十分有力的敲门声。一下一下,那么紧促,听得人心慌。
钱妈起来去开门。
会是谁?她没想到,完全没想到,敲门的竟然是八十二岁的奶奶。
奶奶一进门就开始说,声调没有太大的起伏,嗡嗡嗡,不停的诉说中带着些颤抖。好似受了什么惊吓。
钱小曼惊讶,继而暗骂了一句:草!
原来,已经喝了一天酒的钱爸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到奶奶家。都已经十二点了,钱爸还要去喝酒,和另一个酒友一拍即合,一直到三点都没回来。
向来强势自我的奶奶,根本不顾虑自己万一摔倒怎么办,街上也不会有人看见,硬是拄着拐杖,竟一步步走到了他们家,让钱妈去找钱爸。
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
钱妈没说什么话,但能听到浓浓的叹息声,那么无奈而绝望,是被生生压迫出的绝望。
嘎吱一声,钱小曼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她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斜靠在门框,长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里面透出点点仇恨。
钱妈瑟缩了一下:“小曼,吵醒你了?”她想说你去睡吧,可是没说出来。
奶奶一再强调不要告诉钱爸自己半夜来过,并且坚持立刻回去。
钱妈简直要疯了:万一跌倒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都大晚上的了,你一个老太太来回跑什么跑?”钱小曼冷冷的说。
可是奶奶固执的坚持,一个老人不可理喻的固执,简直会让人疯掉!
钱妈只好送奶奶回去。拐杖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传到心里,让人心里想关了一头疯了的狮子。
哐当,防盗门关上。声音渐远。
钱小曼却睡不着。
她有一个酒鬼爸爸,从小是在爸爸妈妈的吵架、打架和拆房子放火中度过的。钱爸喝醉的时候没有一点口德。家还是他们刚结婚时的模样,钱爸没有一点进取心。
他经常对钱小曼说:“供你上学还不够?老子明天就死,不用你管!”“你能干什么!什么也不能!你给我滚!”“跟你断绝关系!”
钱小曼从没招惹过他,可是避免不了他的骂。
钱小曼盯着天花板,眼里是冷静和冷酷。
她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爱怎么样怎么样去吧。
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奶奶回家晚了钱爸一步,钱爸看着奶奶,看着钱妈,眼里是疯狂的怒火。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刻想的什么,也没有人能推测出他为什么生气。
别人忤了他的意思?觉得丢人恼羞成怒?他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摔倒了地上。
钱妈本来不想吵,可是早就怒极,看到钱爸不但不认错,反而有理了,更是怒不可遏:“你都快六十岁了,做这事你是人不是人?万一摔了怎么办?你不是大孝子么?你孝就是半夜不回家喝酒去?”
“你狗改不了吃屎!”她用手指点这他,恶狠狠的说。
钱爸说不过钱妈,他就摔东西。奶奶在一旁劝架,连忙说都是自己的错
钱小曼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登场的。
她挑着眼眉:“哟,挺热闹的么。怎么,要不要我叫上左邻右舍都来看笑话?”
钱爸冲她怒吼:“你算个什么东西!”
钱小曼冷着脸看他:“轮到你照顾我奶奶了,三更半夜跑去喝酒,你觉得很好?”
钱爸的额头一突一突的,猛的站了起来,抡起地上的板凳就狠狠砸了下去。
一声巨响,木质的板凳四分五裂。
“你朝我身上摔,我保准不动!”
钱妈上前拦钱爸,钱爸一甩手将钱妈甩到了一边。钱妈踉跄倒地,噼里啪啦砸到了地上的瓶瓶罐罐。
钱小曼眼里闪着仇恨和鄙视,紧紧锁住了他。
从来,从来,他都只能拿女人出气,只会窝里横,只会让女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啪!
钱爸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钱爸握着双手,青筋暴露:“你那算什么眼神?看不起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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