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琪猛的抱住还在调戏她霍绍琛,拖到了另一条通道内。
“琪琪,你逆天了,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嘘!别说话!”
程夜琪捂住他嘴巴小声跟他解释:“那个女人就在你背后!”
“你这只招蜂引蝶的……老狐狸!”程夜琪发牢骚。
霍绍琛觉得很无辜:“这得怪我爹。”
“琪琪,有没有发现这里的绿篱上有标志?”
他半跪在地上,修长莹白的手指拂过绿篱上凹进去的箭头标志:“一共有三种箭头,应该是通往不同的地方,没发现的人只能乱撞,发现了的人,如果不能发现箭头的不同,应该也不容易走出去。”
他们不知道,最傻游乐园建成三年,能发现有标志且是三种不同标志的人,寥寥无几。
程夜琪:“那我们按哪种箭头跑?”
“一种是高瘦型,一种矮胖型,一种标准型。”
程夜琪看着他:“高瘦呢,还是标准呢?”
霍绍琛没回答她的话,弯腰小跑到斜对过的通道里。
他们原本站在三岔路口,而此时,一条路上是秘书办主任,一条路上,竟然转出了霍绍华。
霍绍华似乎看见了程夜琪:她也在这里?
他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但是这迷宫真他妈复杂,他都要歇菜了!
一群人,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向和速度,各自奔行着。如果你在高空看俯视图,那将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画面,就像高中时做的布朗实验。
某处,程夜琪打头,霍绍琛断后。程夜琪转过九十度的时候,猛然看见通道尽头的霍华。
狭路相逢,霍华显然也看见了她。
程夜琪急转身,推着霍绍琛不让他出来:“我遇见我同学了,你先躲一躲。”
霍绍琛汗。刚才那么霸气的宣称是他女人,现在在她同学面前,为什么让他躲?
霍绍琛拉住她:“琪琪,我有个办法。”
十分钟后,一对穿着黑风衣情侣装的年轻夫妇,女人还围了个红围巾,在迷宫里悠闲的走着。
几个人跟在他们背后,为首的男人还在揣摩怎么跟霍总打招呼才不会显得突兀。
而此时,霍绍琛和程夜琪按高瘦的箭头所指出了迷宫。
入眼是一个树屋。
树是假的,台阶却是真木头做的。
拾阶而上,周围是绿色的树叶,阳光透过树叶射进来,斑斑驳驳,似乎能闻见清脆的味道。
真是一处世外桃源!亚洲第一的最傻游乐园,果然有它独特之处,除了惊险游戏,还处处有惊喜。
程夜琪拉着霍绍琛,咯哒咯哒,踩着悬空的木板往上走,脚下是繁复的枝叶,透过枝叶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你可以透过枝叶看到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你。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两人在最高处,随意坐下,微风吹过,一阵清爽。
霍绍琛因为腿长,坐在台阶上不得不屈膝。而程夜琪趴在他腿上,闲闲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程夜琪跑得口渴了,从斜跨包里掏出矿泉水瓶喝水。
不过她的已经差不多喝完了。
霍绍琛递过一瓶整的。
程夜琪拧了半天也没将瓶盖拧开,霍绍琛从她手里接过,低头帮她拧瓶盖。
黑玉般的碎发遮住了眼睛,阳光透过树叶撒落下来,照在水体上,晶莹透亮。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瓶身,就像握着一枚钻石,璀璨的光反射到了他深邃的眼里,再也反射不出一丝一毫。
“霍绍琛?”她轻声叫他,像是树间的精灵,那么轻,那么柔,似是风在耳边低语。
他抬头看她,额前的碎发随之晃动,有阳光闪烁。
程夜琪一手按着他的膝盖,一手揽过他的脖子。
“我想要……”
“嗯?”
程夜琪揽着他脖颈的手往下拉,她身子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他自然而然的扣住了她的腰,吻得更深。
霍绍琛,霍绍琛……
树底下的人来来往往,如果有人抬头凝视,便可看见这香艳的一幕。
而他们就像遗世**,在高高的树上,没有谁能够进入他们的世界。
天气越来越冷,天气预报说后天将迎来大范围的降温,提醒大家注意保暖。
程夜琪从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付了出租车的钱,将超大的袋子从出租车上拖到篱笆旁,开了门,然后倾着身体拎进屋内。
霍绍琛的车刚好与返回的出租车擦肩而过。
霍绍琛停了车,叫住程夜琪:“琪琪,给我吧。”
程夜琪回头冲了笑了笑,眼神里光芒闪过。
“好啊。”
她摘了手套,准备将袋子交给霍绍琛。
霍绍琛前一刻还在纳闷儿她为什么要摘手套,下一秒就已经释然的笑了。
程夜琪耍了个小把戏,最后一秒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霍绍琛手中。
他的手有些冷,而她的手很热。
“你拉好我,不要弄丢了。”她眨眨眼睛,笑着,却很认真。
霍绍琛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说“琪琪,提好了。”
程夜琪:?
霍绍琛已经弯腰,将程夜琪连同超大购物袋一起抱了起来,踢门进去。
寒流南下,医院开始人满为患,同时也火红了学校附近的小火锅。学生们没钱,喜欢在旁边的小火锅吃东西,十几块钱就能吃得又饱又暖和。
沈城出现的时候,程夜琪和陈梦欣正吃得满头大汗的时候。
沈城径自坐在他们对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程夜琪和陈梦欣停止了动作,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打招呼。
沈城似乎有些为难:“大黑,你表舅来了。”
陈梦欣眨了眨眼:谁啊?
程夜琪的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程夜琪母亲去世,她成了孤儿,法院将程夜琪判给周宁海——程夜琪的表舅,而周宁海却以生活拮据唯有,拒绝抚养程夜琪。
程夜琪的母亲和父亲都是独生子女,因此很照顾表亲、堂亲。可是周宁海不但不顾及程夜琪父母生前对他的照顾,也抹杀了他们之间的血脉相连,抛弃了程夜琪。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程夜琪当时的心境。
她只是安静的消失不见,一如她平时的乖巧。
她独身去了**,遇见了雪崩,差点没命。沈城的父母最终找到她的时候,她像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
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大雪弥漫。双手抱膝,头搁在臂弯中。
那是最自我保护的动作。
没有人敢问她遇到了什么事。她身边只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和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也是她后来的好友,杭彦倩。
从此,沈城的父母成了她的监护人。而她在八个月成年之后,就开始慢慢自己养活自己。
时隔两年,她表舅来是想干什么?
沈城半是安慰,半是愤慨:“大黑,他们没你电话,就找到了我家。你要是想见,可以回家一趟,把话都说清楚。你要是不见,我们直接请保安,把他们撵出去。”
陈梦欣:“啊?那不是表舅么?”
沈城瞟了她一眼:你闭嘴!
程夜琪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抱不平,安慰道:“其实我就是一坨麻烦。弗洛伊德说,人是靠本能行动的,而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如此想想,他们当年的决定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甚至会觉得情有可原,对不对?”
沈城尖叫:“你怎么会那么想?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这是你没有办法时候的自我安慰吧!怎么可以原谅他们!”
程夜琪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是一棵葳蕤大树上的叶子,那是血脉,是传承。可是她与大树相连的部分断了,从此孤零零,随风起风停。
中国有句老话,叫血浓于水。
表舅来找她,不是不恨他,却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有他的手机号吧。”程夜琪问。
沈城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给了她。
程夜琪出去打电话,沈城跟了出去。
而此时的陈梦欣,掏出手机哔哔啵啵发短信。
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起。
程夜琪看着因为粉尘超标而显得天气灰蒙蒙的林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电话那头响起颤抖的、苍老的声音:“琪琪吗?”
程夜琪怔怔的点了点头。
陌生的声音,没有任何记忆的人。
电话那头当然看不到她点头,声音有些急躁:“琪琪,是你吗?”
程夜琪张嘴,半天发出一个音节:嗯。
电话里传出不可抑制的、却拼命压抑的哭泣声:“琪琪,可算找到你了!”
程夜琪的眼眶突然红了。咬着嘴唇,不说一句话。
因为天气冷,这家川菜馆很热闹,吃着红辣辣的川菜,能让你鼻头冒汗,大喊过瘾。
程夜琪坐在包间里,身边坐着沈城。沈城的胳膊绕过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
远看去,他们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实际上,沈城也的确有这贼心,打的却是知根知底的朋友安慰朋友的名目。
大黑,别紧张。
程夜琪和她表舅约好了在这家餐馆吃饭。本来他表舅是想请她到更好的地方吃。但是既然程夜琪提出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餐馆的门吱吱嘎嘎,人来来往往。
包间外有人轻声叩门。一下一下,小心翼翼。
沈城站起来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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