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无心一身紫色朝服,并未穿铠甲,立在校场正前方,她的身侧是一身素净黑袍的孤问凌,傲岸身姿,烈烈寒风中,风神凌俊。
这是靳无心自那一夜“梦游”之后第一次与孤问凌在一起,有两次是在上朝时见的面,两人均是清波无绪的样子,无任何交集。
雪已停,长风依然呼啸,卷起片片雪花在空中飘然翻转。
内廷大校场位于外城,离右神策军京师营地不远,些时若大校场中的雪已扫去,四周远远近近有许多宫女太监驻足聚在一起观看,好几千北衙禁军兵士们已然集齐,都是懒洋洋的一脸轻蔑样,而右神策军等众将兵将校场几乎围了个圈,黑压压一大片。
寒风呼啸,锦旗飘扬,窃窃私语不断。
“凭什么要我们听太子的?”
“就是。”
“听说那新任靳大将军的身手可是了得,皇上的近侍统领呢,救皇上都无数次了。”
“呔,再了得也难与咱们阎将军比,咱们这是与敌人你死我活拼过来的。”
“就是就是。”
长得虎背熊腰的镇远老将军幼子阎方林,现领北衙禁军将军一职,此人出身权贵,将门虎子,一身武艺真枪实料,难免骄横气盛,自是不把这“草包”太子放在眼内。
“殿下,不是臣下欺生,既有圣命让我等归并右神策军,不会不从,我等都是粗人,只服真材实料之人,殿下矜贵之身,逗逗鱼遛遛鸟便算了,何必来担这份苦呢?”阎方林一身深绯朝服,仰着头傲声道。
孤问凌面如平湖,漠然冷肃,“阎将军,小王逗鱼遛鸟也遛腻了,今儿就与你玩上一玩,小王若输了,即刻请父皇收回小王管这右神策军之命,并举谏你为右神策军统帅。”
众人哗然。
靳无心眉目微动,从眼角看向孤问凌,他这是何必?人家常年上战场,这不找事吗?
靳无心也知这帮人看不起右神策军,右神策军内有一部分是官胄子弟,难免有些玩绔,常常混迹洛伊城打架斗殴惹事生非,武帝甚感头疼,而孤问凌自接手右神策军亦是听之任之,靳无心也只是右神策军内一个近侍统领,只相当于护军中尉,所管的是一支精英侍卫队,右神策军原无大将军,就两名将军属高层长官,都是中规中距之人,见最高统帅太子都不管了,他们又何会做出头鸟?
阎方林浓眉一挑,“好哇,怎么比?”
孤问凌冷然道:“这校场内的一百个靶心,一百箭内只要有一箭射中,小王便如你所愿。”
哗~
众人喧闹起来。
众将士则是打了鸡血般兴奋。
“阎将军,我们支持你。”
靳无心可是被吓得不轻,向孤问凌望去,“殿下不可。”
孤问凌神情明澈,气度冷凌,直视着阎方林未看她,“小王做事从不后悔,你就尽管安心当你的大将军。”
那阎方林大笑,“殿下果然自信,只怕是自傲了,好,我阎某接了这比试。”
二人上马,纵马错奔驰场中,阎方林向远处红靶心频频出箭,孤问凌总有一箭凌厉射至,将阎方林的箭射落,众人一片喧哗喝呼,转瞬已有十多支箭被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