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僵在原地看着越灵走到光亮处。“小灵……”她一脸无奈地缩回手去，“他受了伤，得救他，姐求你别告诉爹好不好？”
越灵看着乌雅几欲哭出来的面庞，抓着头“切”了声，皱起眉头道：“可是我已经告诉叔了，而且叔也知道那人在哪儿了。”
“什么！”乌雅浑身颤抖着，她想起回来时阿爹磨着的锋利马刀，猛地转身向外跑去，她的爹——不见了，连着那把半人高的马刀！
她心狠狠一沉，冲向马棚，牵出一匹离拦最近的黑马，翻身上了马背，用尽全力夹了下马肚。那匹黑马仰头把前蹄在空中踢得“呼呼”响，迈开长腿箭一般飞射出去。
“姐！你去哪里？”越灵朝着扬起的阵阵尘土吼道，可留下的只是渐行渐远的“哒哒”声。
“啪！”越灵只感到肚子上火辣辣的疼，他不由弯下腰来，仰头看见了尚明那双赤红的双眼和握紧了的拳吼：“我怎么会知道叔会去杀了你爹！”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尚明对着越灵发出狂躁的吼声。小奚走上前去想去平息这场无谓的战争，却被尚明因为激动而挥动的手狠狠甩到了地上。
“小奚！”越灵冲上前去抱起了小奚，看着小奚的手上和膝盖上擦伤开始流出血来，回过身来就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小奚和幻对视了一眼，伸手一指，尚明和越灵还没反应过来，皆被定在了原地，面目狰狞，如同两个面前的手门神。
“唔”小奚从越灵的怀中爬到九十九的背上，“小九，看住越灵哥哥。”九十九吐着血红的舌头，应了声趴在了越灵脚边不动弹了。
乌雅朝着将军栖身的那片草地走去，老远就听见乌丽的嘶鸣和爹粗俗的辱骂。乌丽高昂着头，“咻咻”喘着粗气，身上满是鞭痕。
“爹！住手！”乌雅跳下马来，一把捉住她爹高举着马鞭的手，乌丽叫着朝她走来，她心痛地抚着乌丽浑身的鞭。
“爹，你干什么！”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大声对她爹说话。“你问我干什么？可笑！”她阿爹冷笑着：“我倒要问问你要干什么！”
他一把扯住乌雅的衣襟用力拽着向前走了几步，老将军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了乌雅的面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竟是救了个中原人！你知不知道他杀了我们多少族人！你还配当草原的儿女吗！老天会惩罚你的！”
乌雅呆立在原地如同一根朽木，眼前的老将军大睁着双眼，头发凌乱的散在身后披散着，脖颈处齐齐的一道切痕，黑红的血将四周的草染上了色。
乌雅看着这个切痕，这是草原人专门对付狼的方法，对准喉咙，一刀下去，再无气息。“不！不会的！”乌雅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抱着头蹲下身来，向前猛扑到老将军早已冰冷的尸体之上，用力摇晃着。
“叔！叔！你醒醒啊！不要再睡了！”乌雅的爹气的胡子都跟着一起抖了起来，“你个白眼狼！给我站起来！”
乌雅却和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只是一个劲的哭。她从未如此大胆过，向来是对爹言听计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如今却公然与爹对着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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