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乌雅连连摇头，“你现在上马背，我敢保证不出半里，你周身的伤又得崩开。”尚明听着不由捂住伤口，用力吸了口气，不再言语。
乌雅满意地拍了拍手，开始细心地为尚明涂抹上各种药粉。虽说着已不是第一次，尚明仍是僵直了身子，红着脸，一声也不吭。
“好了，伊阿古。”乌雅轻快地一笑，起身将瓶瓶罐罐搁到墙角的木柜上，正要离去，却转念一想，转身对着正看着自己的尚明说道：“在毡房里面呆久了很闷吧？出去走走吧，看看我们的草原！”
尚明对上了乌雅那双放出光彩的双眼，脸一红，别过头去，却不由点了点头。“嘿！”乌雅跳着过来，牵起尚明的手往外快步走去。
尚明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脸“噌”地一下又红了，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一路上都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到了！到了！就是这儿！”乌雅松开了他的手，尚明的脑子这才开始了转动。他用力甩了甩头，眼前出现了一片绿，开阔的一眼望不到边。成群的牛羊在地上悠闲地吃着草，一片祥和宁静。
“哒哒哒哒”马蹄声响起，尚明定睛一看，一匹棕红色的骏马昂起四蹄，长长的鬃鬣在风中飘散，它朝着乌雅嘶鸣着，迈开步子奔了过来。
“乌丽，乌丽！”乌雅把头贴在马匹长长的脖颈上，轻轻拍着它壮实的脊背。笑声伴着徐徐而来的风，吹起了乌雅浓密的黑发。这让尚明感到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与安心，他望向前方那片分不出天与地的空间，心似乎也融入了这片天地之中。
这里本是他认为的蛮荒之地，是充斥着血与泪的土地，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是错的吗？
乌雅侧着腿坐到了草地上，那匹叫乌丽的大马温顺地跪在她的身边。乌雅朝着尚明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从身后掏出了一根洞箫，放在嘴边，悠扬的曲声伴着时不时传来的一阵马鸣随风飘散道四方。
尚明在此时忘了什么国恨家仇，他穿着胡服，披散着发，已然和这片草地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一个边塞的男子。中原，遥远的长安，他看不见都城的模样，忆不起君王的命令，来自草原的风吹起了二人的长袍。
曲声渐散，尚明久久未回过神来，知道乌雅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地低下头来，轻声赞道：“真的很好听。”
乌雅笑了，扭头看着乌丽嚼着草的黑眼，晶亮晶亮的，尚明从未如此近地凝视着乌雅，他这才看清她红润的脸庞，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竟是呆了。
乌雅回头对上了尚明那双发直的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他摇动着手中那只竹萧，箫尾挂着的玉件随着乌雅的手来回摆动着。
尚明的回过神来，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半块玉环，一把抓住乌雅的手腕，眯着眼盯着那只洞箫和玉环许久许久。
乌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往回缩了下手，可被尚明死死拽着，挣脱不了。
“怎，怎么了？”乌雅抖着声问道。此刻的尚明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正是她初见时的冰冷模样，陌生的让人有些畏惧，仿佛不认识了面前的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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