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壮起胆子，凑上前去。“姐，还没死呢！”小越灵兴奋的叫声在风中吹散到天地之间。乌雅看着地上这个紧皱着眉头的男子，左右瞧了瞧，自言自语道：“中原人吗？”
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俯下身来触到了尚明那件凉到骨髓里的铠甲，手中还紧紧捏着染血的长剑，透着寒气。
乌雅为难地跪在风中犹豫不决。傍晚的风愈发的大，吹得齐腰高的草贴在地面直不起杆来。
小越灵在一边抓着脑袋，很是好奇这个穿着怪异的男子，抬头对乌雅道：“姐，这个人穿的那么奇怪，会不会就是族长说的那个，那个……”小越灵挠着头使劲思索着。
乌雅却带着愁容，一咬牙好像下定了决心，一字一句地对越灵道：“不是的，小灵，他只是一个伤得很重的人，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小越灵盯着乌雅严肃地脸，不由也板起了一张稚嫩的脸，学着大人的模样郑重地点了点头。乌雅这才露出一个苦笑。
她和越灵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支起昏迷中瘫软无力的尚明，握着尚明的手简直像是握着一块冰。
乌雅急急脱下身上那件羊毛做的厚重长袍，严严实实地披在尚明的身上，自己的双唇却哆嗦着成了青紫色。
回去的途中，乌雅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叮嘱着越灵道：“小灵，千万别和阿爹说他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也万一有人问你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你就答是被狼咬的啊！”
“为什么啊？”小越灵不解的嘟囔着。“因为……因为阿爹他不允许我随便带着外人回家的！哎，反正别说就成，答应姐好不好？”
乌雅支吾着，勉强扯出个笑来掩盖住内心的不安。小越灵看着乌雅这样的苦涩模样不由心中一紧，认输地低下头去轻声回道：“好吧。”说着喘着气卖力地撑着尚明沉重的胳膊，咬着牙挺起小小的身板向前走去。
姐弟两人一路踉踉跄跄总算是倒了那个小小的毡车内。四周的毡房内已是飘散出各种食物的香味来。
“小灵，你回去跟阿爹说特勤让我救一个被狼咬伤了的战士，得晚点回去了千万别再多说什么了啊！”
小越灵从未见过乌雅姐如此严肃地模样，一下子就感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沉重了不少。挺直着身子回道：“是，姐！”
说着转身就要跑，乌雅赶忙叫住他道：“对了，再捎件阿爹穿过的衣服来。千万要小心最好别让阿爹发觉啊！”
小越灵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激动，这可是他和乌雅姐之间的秘密。“知道了，姐，你就等着吧！”说完就飞快地撒开腿去，一溜烟地跑进了黑暗之中。
乌雅立身呆望着尚明满身的血迹，心中“砰砰”乱跳，擅自救中原人这可是会被赶出族的罪过啊！
她不安地又蹲下身来，凝望着那深浅不一的伤口，她一咬牙，拿出草药，仔仔细细地盯着尚明身上豁开的口子。
在见到尚明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时，她竟全然忘记了中原与边塞的深仇大恨，此刻她是个医者，就得天下的医者，她绝不容许任何一个生命平白无故地在自己眼前就这么消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