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赐婚五皇子,而且对象还是个男子的消息在大夏国内不胫而走,因为有太子放出的传言在先,倒也没引起多大的叫骂,反而有些人称明德帝是顺应天命,安熙宁与子画乃是天作之合,反对之声也有不少,但全被淹没在了赞同声里。
皇宫里,皇后正拉着安熙宁与子画在挑选吉时,太子妃陪侍在旁。
皇后拿着本黄历仔细挑选着时间,指着其中一页道:“你们看,三月初八这个日子如何,宜嫁娶,适出行,再好不过了。”
太子妃看后也连连点头道:“母后,这个日子确实好,不知五弟与林公子意下如何?”
子画对此是毫无意见的,安熙宁却皱了眉头:“母后,现在才正月初十,到三月初八还需两个月呢。”
皇后笑骂:“宁儿你这是连两个月都等不及了?”
“是啊,儿臣等不及了,母后您就再给儿臣挑个近点的日子吧。”
皇后与太子妃都撑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就这日子也是选的紧了,民间办婚事还要三媒六聘忙活个把月呢,更何况你一个皇子娶亲?再则此次你还要开府立宅,就这两个月的时间,母后可不得把办事的人给催紧了?刚好开年事又多,母后都怕时间不够用,你倒好,还嫌时间长了,要是下个月就办,这宫里人啊,恐怕都要忙翻天了。”
太子妃也附和道:“五弟你也别太急,这米都下锅了,你还怕熟不了?再说成亲可是人生大事,万万不能马虎而委屈了林公子,其次,林公子的父母林总兵和林夫人也要快点派人去通知,好让他们尽快赶来,毕竟宣城离京城还是有些距离的,路上的安全也要再三小心才是。”
皇后欣慰道:“还是淑清想的周到,母后如今也要老了,后宫的很多事也不想再插手,就想你生个小孙孙给母后带带,母后就心满意足了。”
太子妃红了脸,低头去摸肚子,满眼的幸福与甜蜜,安熙宁看的羡慕不已,悄悄对子画道:“我们以后也生一个吧子画。”
子画恼羞成怒,一把打在他的腰上,痛的安熙宁呲牙咧嘴却不敢说,这男人的腰可是事关一辈子幸福的事,怎么能随便受伤。
“要生你生。”
安熙宁苦了脸,他如果有这个功能,他也不介意去生啊,关键是他没有!
皇后看到他俩的小动作,与太子妃相视一笑,拉过子画与安熙宁道:“今日除了挑选吉时,也要替你们量量衣服尺寸好做喜服,人都在偏殿里等着了。”
“谢母后,儿臣这就与子画去。”
偏殿之中,子画一脸不自在地看着一帮人在他身上量量划划,他不喜与陌生人碰触,但量体裁衣这事又不是他能拒绝的,只能呆站着当周围人不存在。
安熙宁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由发笑,碰碰他道:“子画,正月十五乃是元宵佳节,到时我带你去看花灯。”
子画不屑:“不去,看花灯在府里也可以看到。”
安熙宁知他不懂,耐心解释道:“那晚的花灯与平时在府里看的花灯可是大不相同,到时京城里可热闹了,杂耍小吃,烟花爆竹,你想看什么都有。”
子画成功地被引起了兴趣,眼睛发亮道:“好,我们去看花灯。”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元宵节,天还未完全黑透,街上就有小贩挂出了灯笼,早早占据了有利位置。
安熙宁今晚特意向明德帝告了假,溜出宫来陪子画过节。元宵节吃汤圆乃是传统,寓意着团团圆圆,两人又是第一次一起过节,意义自然不同,就商量着亲自去做一顿汤圆。
子画上次被安熙宁嘲笑了一番厨艺后自觉丢脸,便偷偷地去练习过几次,因而此次包汤圆时还有模有样的,反观安熙宁,那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面粉和馅料是陈大厨早就准备好的,两人只需要将它们揉成型就好,但看似简单的任务却让安熙宁犯了难,这软软的面疙瘩,轻不得重不得,里面的馅料还总是往外流,好不容易包成团,面粉上全是小裂缝,而且芝麻馅全黏在了表皮上。
安熙宁不想让子画笑话,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地想将他包的汤圆毁尸灭迹,却被眼尖的小狼看到,呜呜叫着引来了子画的注意,看着子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安熙宁连掐死小狼的心都有了。
“熙宁,”子画努力想着委婉的措辞,“我觉得包汤圆对你真的有些困难,你还是包没有馅的丸子吧。”
安熙宁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但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能轻易言败,于是他收拾收拾自己破裂的小心灵,拿着一小碟的馅料和面团跑到了另一边开始鼓捣了起来。
俗话说熟能生巧,在经历了露馅,压扁,掉地等一系列悲惨事件后,安熙宁终于完整地包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汤圆,于是当他怀中嘚瑟的小心情想去向子画炫耀的时候,却被现实给狠狠打击了,只见子画面前已经整整齐齐地码了二十多个汤圆,实在将他打击的不行。
大半柱香后,坚强的安熙宁再次带着他的一碟汤圆强势回归,并将他的汤圆一个一个挤进子画包的汤圆中间,就像他和子画的关系,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能更和谐。
子画看着一堆的汤圆却竖了眉,嫌弃地抓过安熙宁的手检查,问道:“你是不是包汤圆之前没洗手?”
安熙宁大呼冤枉,想他好歹是一国的皇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子画不理他的辩解,一指桌上的汤圆道:“你看,为什么你包的汤圆都这么黑?”
安熙宁定睛看去,只见一堆白白嫩嫩的圆团子中果然混了一些黑黑的,歪瓜裂枣的小丸子,就像一群混进凤凰堆里的山鸡,上下一对比,简直就丑的不能看,可是自己在包汤圆之前真的是洗手了的!
“也许是光线问题。”安熙宁弱弱道,有些底气不足。
子画冷笑:“这光线真偏爱我,全打在我包的汤圆上了。”
安熙宁将头又低了几分,认真地研究起食指上的指甲来,好像那里开出了一朵花。
子画心里一阵畅快,不枉他昨日半夜里偷偷起来练习包汤圆。
当汤圆被陈大厨煮好端上来时,子画特意用瓷勺舀出一个汤圆,对安熙宁道:“你看这个一定是你做的,因为在一堆白的中显得最黑。”
安熙宁气愤,一口咬住子画手中的瓷勺将汤圆纳入口中,趁着子画呆愣的瞬间捉住他,照着嘴就亲了下去。
子画想要挣扎,却被安熙宁紧紧束缚住了手脚,唇齿被撬开,有软软滑滑的东西被推入口中,拉扯间被咬破,一股浓郁的芝麻香气破壁而出,带着沙沙的甜味铺盖在舌面之上,子画不由闭了眼。
“甜吗?”安熙宁笑的眉眼弯弯,得意的小模样看的子画直刺眼。
安熙宁爱极了子画别扭的样子,双手圈着他道:“你看,就算我的外表不好看,但是我的心还是甜的对不对,而且刚才那个汤圆是你一半我一半,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你我连在一起才是团圆。”
子画蓦然红了脸,想起两个月后他与安熙宁将成为真正的夫夫,共同经历风雨与温情,突然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两人用过汤圆后便出了门,因为是元宵节的缘故,京城今晚夜不闭市,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热闹非凡,道路两旁的酒楼商铺上处处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透着喜气,看的人心喜不已。
街上排了密密的小摊,有卖小吃的,也有卖各种小饰品的,最多的就是各种造型各异的花灯,有做的活灵活现的兔子花灯,娇艳欲滴的荷花灯,匠心独运的嫦娥灯,自己各种精美绝伦的宫灯,看的子画目不转睛,连连惊呼,小半圈逛下来,他的手上已多了一盏鲤鱼灯和一盏宫灯。
因为路上游人众多,安熙宁怕挤到子画,所以一路走来他都用双手为子画隔出一小片空处来,只是如此一来他自己就被挤的够呛。
“熙宁,前方为何如此热闹?”
安熙宁顺着子画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花灯摊前围了一圈的人,个个神情激昂,呼和连连。
“应该是在猜灯谜,子画我们也去看看。”
子画当然不会拒绝,拉着安熙宁便走了过去,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两人定睛看去,只见摊主的摊子上挂了两三排的花灯,各个做工精致,巧夺天工,难怪会引来如此多的人来此猜谜。
摊主看到来了两个穿着讲究的公子,立马殷勤地迎了上来:“两位公子要不要来猜灯谜,五个铜版一猜,您看上哪个只要猜对里面放的谜语就可以带走,您看如何?”
平常花灯的价格都在十五个铜版左右,而且这摊主做的花灯实在好看,因而好多人都在碰运气,子画也不例外,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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