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高坐在上面,身前还放着一口大棺材,棺材敞开着,里面似乎还躺着什么。熟悉的香味从棺材里飘了出来,楼子疏死死抓着笼子,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棺材里是什么,脸都挤变形了还是看不清楚,半天后终于缩回脸,坐在笼子里,怔了怔,然后眼泪唰地就落下来了。
max的味道,max就在那,在那个棺材里,错不了,全世界的人都错了,他楼子疏也错不了。
好像心里有什么终于落了下来,又空空的。
那坐着的人看到楼子疏,有一瞬间的惊讶,便站了起来,楼子疏泪眼朦胧地看过去,模糊间只见那人一头垂地的白发,穿着黑色绣着金龙的长袍,看起来眼熟的要命,楼子疏忙擦擦眼泪,傻了。
萧君煌走下来,两人隔着笼子对视,空气中有一丝凝结。
“……煌……”,萧君煌那一头银发太刺眼,楼子疏张了张嘴,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萧君煌微微点头。
一瞬间,楼子疏崩溃了。
“煌!!呜哇————!!!”
楼子疏伸出手,隔着笼子抓住萧君煌长袍的衣角,拳头握得死死的,恨不得将那片衣角撕扯下来,“你……你不……你不要我了……呜哇————!!!m……max……那混蛋……呜哇————!!!你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萧君煌蹲了下来,楼子疏又伸手去够他的袖子,嗷嗷地嚎了起来,“我找了一年……呜哇————是死是活……也给我个信儿啊呜哇————”
萧君煌目光很温柔,他垂下眸子,慢慢伸手握住楼子疏的手。
哭声戛然而止,楼子疏看着萧君煌,抽着鼻子,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滚。
“别哭。”萧君煌柔声道,“他在这里。对不起。”
楼子疏茫然地越过他的肩头,视线落在远处高座前的棺材上。
萧君煌眼角微微一斜,有眼色的血族甲乙立刻上前,将楼子疏的笼子搬起来,抬近棺材,放到了楼子疏伸手刚刚碰触到棺材边儿的地方。
楼子疏跪起来,看到棺材里,max的样子似乎没变,头发是淡淡的灰色,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安静地躺着,十指交叉,穿着欧式贵族的礼服,领巾上还缝了拼成蔷薇花族徽的蓝宝石。
“……”楼子疏张了张嘴,声音又哽在嗓子里。
于是他拼命地伸手,想摸到他的脸,这才发现笼子距棺材有些距离。
萧君煌走了过来,站在棺材旁边。
楼子疏仍旧隔着笼子拼命伸手,一边无助地说,“放我出去,煌,放我出去呀。”
“你还不可以碰他。”
“煌,求你了,放我出去。是max,是max啊!”
萧君煌却转身慢慢离开,淡淡道,“他五天之后就会醒,很多事情,他会讲给你听。”
楼子疏呆住了,一脸茫然地望向萧君煌离去的背影。
等他理智和清醒慢慢地回来,楼子疏这才注意到,萧君煌竟是变了很多,明明一脸温柔的表情,身上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感,让所有的血族从骨子里感到惶恐,身体里的血液狰狞着要求臣服。
自从那个“将他扫地出门”的夜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君煌,不知道为什么,楼子疏就是感觉得到,那个带着一千度黑框眼镜的温柔的人,一去不返了。
见到萧君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大殿内所有的血族都识趣离开,空荡荡的世界,只剩下一个笼子里的楼子疏,执着地将胳膊伸出笼子外,拼命地想够到棺材里的max。
五天的时间里萧君煌没有再出现,楼子疏却觉得异常痛苦。他想知道为什么不可以碰max,为什么max要睡到五天之后才会醒,为什么max会消失,会在这里,和煌在一起,却让全世界都找不到。
期间楼子疏一度哭了几次,开始还锲而不舍地伸胳膊,后来便靠着笼子看着棺材里的人发呆,觉得作为一个有泪不轻弹的男儿,自从认识了这两个混蛋,就变成了林黛玉,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到头来,他却觉得,这两个人,构成了他的全世界,而他,在这两个人的世界里,究竟算什么呢。
“他们说不作死不会死……max你说,以前萧君煌对我多温柔呢,你知道了一定吃醋,我当初躲来躲去的,也没好好珍惜。现在竟然变态了,把我关在笼子里虐待,我找了你一年,终于找到了,现在只能隔着笼子看到你,你说这人,是不是变态==……”
第四天开始,楼子疏就絮絮叨叨地对着棺材说起话来。
“棺材里居然还有锁链,他竟然还锁着你,一定是变态了。”
楼子疏说着说着一摸眼睛,居然又是一把泪,气得笑了起来,“那你呢,煌说你会醒,他既然醒着,为什么不给我传个信儿,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到处找你,到处找不到你,我……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你个混蛋呜哇——!!!”
呜呜咽咽不知又哭了多久,楼子疏压着嗓子,擦擦眼睛,“我手机都没电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呀,max你个大混蛋,快他娘的醒过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啊尼玛!!!”
话音未落,就听见棺材里传来锁链的响声。
楼子疏惊了,忙爬起来,跪着扒住笼子,见max突然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跑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