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沉默后,max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歪在藤椅上捂着肚子,泪眼朦胧地问萧君煌,“煌,让夫不?”
萧君煌面无表情地看向楼子疏,楼子疏顿时打了个寒战。
就在这时,墨色的夜里,一只肥胖的蝙蝠从远处快速飞来,一头撞到了玻璃上,啪地一声,掉在窗台上抽搐着。
萧君煌嘴角一抽,开窗将那只半死不活的胖蝙蝠拖进来,朝max斜了一眼,max立刻收起嬉皮笑脸,从藤椅上打挺站起来,一边说让煌考虑考虑一边拖着还在晕头转向的楼子疏就回去了。
两人才关了门,萧君煌便眯起眸子,将蝙蝠甩到地上。
噗地一声,一阵黑烟散去,诺维亚亲王肿着额头揉着屁股,眼角还啜着泪花。
“你来干什么。”萧君煌不客气地道,“这种时候,还不将你家的小崽子藏好。你忘了长老院的禁令吗,亲王不允许私自制造后裔,这是重罪。”
诺维亚瘪瘪嘴,“哈尼,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讲,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萧君煌皱眉。
诺维亚立刻摆手道,“是是是,新血皇陛下怎么会是蚂蚱。”
啪!
萧君煌捏爆了一只玻璃杯,诺维亚顿时闭嘴。
默了片刻,萧君煌松开手,任由手心的血滴落在桌上的玻璃碎片上。
“连你也知道了。”
诺维亚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他们,即便最高等的血统是亲王,也要服从长老院的审判,哈尼你也知道,血族禁令第十三条,为了血族的利益和荣耀,亲王决不允许制造后裔。”
诺维亚跳起来,不知从哪里倒腾出一顶礼帽,遮住额头的肿包,朝萧君煌行了一个绅士礼,“那么我就回去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长老院将你的监视者关了禁闭,他们知道的事情,绝对不止血皇复苏这么一件……“
诺维亚翻身跨坐在窗台上,垂下漂亮的睫毛,“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么,祝你好运,亲爱的么么么么(*╯3╰)!!!”
说罢一个翻身坠下去,化作一只肥胖的蝙蝠飞走了。
萧君煌静静地坐在一边,把玩着桌上染血的玻璃碎片,过了一会儿,轻轻用脚跺了跺地板。
“max。给我滚上来。”
楼下,max刚刚将楼子疏吻得晕晕乎乎,便听到萧君煌的声音。吓得顿时一个激灵,将楼子疏的被子盖好,便悄悄从窗子翻了上去。
“诺维亚亲王说了些什么。”max走到萧君煌对面坐下。
“你脸色不好。”
萧君煌淡淡道,“max,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楼子疏一觉睡到下午,爬起来max不在,就在冰柜里拿了些冰镇血汁,喝了几杯,洗澡梳头套了身黑色的毛衣和长裤,便揣了一把钱
出门,到街上买了白色的菊、花,两大包金元宝和两大捆香火纸钱,最后将面值几十亿的一叠冥币塞进兜,打了个车,去了香茗山墓地。
当年双亲去世,只留下一套房子和几万元钱,楼子疏付了学费后,便用所有的积蓄在最贵的香茗山给双亲买了墓地。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夕阳西下,又是礼拜一,墓地空荡荡的根本没人,楼子疏到指定的地点烧了纸和元宝,便坐在爸妈的墓碑前,将菊花和香供奉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仿佛他们还能听见似的。
“我现在是艺人了,大明星,嗯不太大,不过工资可高了,不知道算不算有出息,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可能要给楼家断后了,嗯也不算断后,我是不死的……”
楼子疏自言自语着,越说越离谱,一坐就到了三更半夜。
萧君煌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他说,“爸妈,你们说,吸血鬼到底算是活人还是算是死人呢,每次max将他那玩意儿射、进我的……咳,我就想,那群蝌蚪还能游吗?跟女的不会怀孕吧?生下来的又是个啥呀……”
萧君煌忍无可忍地咳嗽了一声。
楼子疏一抬头,愣了一下。
“你都听到了!”=口=
萧君煌嘴角含笑,温柔地走了过去,站在楼子疏父母的墓前。
“你们不在的那天夜里,他有了我这个父亲,我和max都会好好照顾他,你们就安心吧。”
楼子疏顿时鼻子一酸,站起来,萧君煌便将他搂进怀中。
柔声道,“再过一会儿,就到了我当年咬你的时间,过了2点,三年期满,你便成年了,你身上会散发出我的味道,和我的关系,便再也不能瞒住了。”
萧君煌轻轻地问,“还记得那个夜晚么?”
楼子疏闻着萧君煌的香味,晕晕的,点了点头。
萧君煌顿了顿,轻声问,“还怕吗?”
楼子疏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萧君煌叹了口气,松开他,“这三年我一直想找到你。尽管当时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意外,但是我终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楼子疏有点紧张,他没想到萧君煌会在这里出现,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萧君煌看了看表,指针指向1点5o分。
“其实你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对不对。”
萧君煌问。
楼子疏猛地一震,抬头看他。
萧君煌轻轻一笑,“即便你残存了对我的恐惧,你骨子里依旧被我吸引,你是不是在疑惑,你明明喜欢的人是max,却为什么总是无法对我抗拒。”
楼子疏瞪大双眼。
他知道自己爱的人是max,但他确实无法抗拒萧君煌,只要他一笑,一动,一眨眼一抬手,楼子疏便立刻大脑空白,只知道说好。
这些日子来,他心中始终有这个疑问,不敢告诉max,更不敢问萧君煌。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
萧君煌捏起楼子疏的下巴,垂下眸子,“因为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我制造了你,你对我无法抗拒,这和感情无关,不能理解吗?不用理解,只要我还是你的父亲,你的制造者,你就会对我绝对的服从。”
楼子疏怔怔的看着萧君煌,大脑纠结成一团儿,还在试图理解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这是血的吸引,这就是血族。”
萧君煌直起身来,月色下,双眸散发着令人生畏而又着迷的红光,“除非,我们解除父子关系。”
“什么?”
楼子疏没反应过来,便见萧君煌说着说着,突然用力,一手插进自己的心脏,大量的鲜血飞溅出来,浇了楼子疏一脸。
楼子疏吓呆了。
他不知道萧君煌突然做什么。只见到他的手又缓缓从自己的心窝抽出,满手是血。
萧君煌的指尖沾满了他心脏的血,他一把按住楼子疏,将手指塞入他的口中,感受到细腻的小舌也吓得木了似的,但那血丝还是慢慢融进了楼子疏的口中,落入腹内。
“唔!”
楼子疏睫毛上沾满了血,视线一片模糊。
“我现在宣布,萧君煌同楼子疏,解除父子关系。”
萧君煌说完,疲惫地收回了手指,顿时感到全身一片剧痛,血族是不会痛的,除非解除同后裔的关系,或者后裔身亡,那不是生物神经的痛,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血的哀嚎。
恍惚间,萧君煌的手指伸了进来,又收了回去,仿佛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楼子疏忽然就落下泪来。还来不及想什么,剧痛已经袭遍全身,顿时双眼发黑,朝后倒去。
一道黑影嗖地飞来,max接住了倒下的楼子疏,脸色苍白地看着靠在墓碑痛苦的萧君煌。
“我已经解除了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萧君煌忍着剧痛看了眼表,“1点59分,max……还有1分钟……快……”
max点点头,抬起袖口擦去楼子疏脸上的血,咬破舌尖,喊了满口鲜血,便重重吻了下去。
“带他回去。很少有二次初拥的血族成功,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萧君煌靠着石碑滑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天,“以后他……便托付给你了……”
max抬起头,心急道,“煌!”
“走吧。”萧君煌咬了咬唇,“我在这里缓一缓,一会儿便不疼了。”
凌晨2点整。
楼子疏咽下了max的血,他身上还残留着萧君煌之血的痛苦,昏迷中还不断抽搐,max将他背在身上,走出几步,突然回头,朝萧君煌道,“你刚刚说的不对,你对他,不止是血的感情。”
萧君煌淡淡笑了笑。
max便带着楼子疏迅速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血的疼痛才渐渐消退,萧君煌脸色苍白,扶着石碑慢慢站了起来,突然,四面八方用来大片黑雾,片刻后,十几位金发碧眼的大贵族阴沉着脸,将萧君煌团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