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算是被人紧握在手中,它亦能从指缝之间流逝。而对于一些想永远活在某一段幸福岁月的人来说,它更甚‘杀猪刀’,无情得紧。
而此时的小倩正是这般情况!
太阳再次爬上杆头,已是一夜不宿的小倩脸色有点苍白,但她那停留在水戈身上的眼睛依旧是那么的富有活力!
只是这一切被看在眼里的那位老者除了摇头叹气之外,还剩下摇头叹气了!
这老者是鹤族之中,一直对小倩这个后辈疼爱有加的长者,正是他平时对小倩照顾有加。不然凭借小倩这个没有潜质的女性家族后辈,怎能逃出偌大的鹤族,且能在外面胡乱非为呢?
关怀小倩,甚至对此次‘鹤族针对水戈’一事,他都敢阴奉阳违,这足见老者对小倩那种‘溺爱’的亲情,要知道家族中人往往是身不由己的!
“你的戈哥被老夫布下的幻阵迷幻,但是这幻阵并非消耗他的精神,反而能让他放松,甚至有益于他未来面对心魔一事。而我拖了这么久的时间,想必他的身体也得到了足够的休息了!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下面的路他还是要走,迟则生变,要是等上面的人找来,不说我不好做人,你也会哎!总之,时间到了!”老者抬头望天,连小倩都不敢看了。
将水戈拖在这里,而后让他离去,这是变相地帮助水戈,不然就算是老者于小倩能让水戈随意‘过关’,要是以昨天水戈那般狼狈的状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事,那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哪怕老者并不看好水戈,认为水戈的结果还是一样会‘死’!可老者还是很疼爱小倩,但老者并非万能,水戈的路还得他自己走,老者不敢多有参与!
说罢,老者抬手往水戈的方向轻轻一抓,水戈四周的空气微微一皱,随后‘砰’地一声,竟如玻璃一般破碎。
身为当事人的水戈身子同时一阵,竟‘噗’地一声,吐出一口淤血,但他眼中迷茫迅速消退,其口中也是莫名呼喊:“不要,都回来”
“爷爷,能不能”看见水戈的模样,小倩慌张地对老者就要有所乞求。
但老者迅速地将小倩的话语打断,不容置疑地说道:“过犹不及,我们拖的时间已经很多了,再多一点,我都兜不住了。而且,倘若再让这小子多沉迷那幻境一会儿,事后他不疯也傻!”
“而且你不要看他吐血,而心疼他。那是他早先受伤所留淤血,吐出来对他更好!还有,我再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记住,时辰一到,他必须走,是前进或后退,就不关我的事了!”老者一见小倩快要落泪的模样,慌忙解释道。
言尽,老者自己的身子突然一震,一缕血丝自其嘴角流下,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轻轻摆手,止住小倩要过来扶住他的动作,而后老者转身落寞而去!
放水戈离去?那老者自是要付出点代价,不然说不过去啊!如此,老者便‘自残’一次,倒也不可!
至于付出更多的代价的话,那便是不必了,毕竟水戈能走到他这里,说明前面的人失败了,既然他们失败,鹤族的老者亦能失败。只要明面上有个说法,老者便可以‘失败’!
“戈哥!”以眼神送走老者,小倩稍作整理了自己的形象,便急不可待地出现在水戈的面前。
依旧喃喃有语,且眼角带泪的水戈听到小倩的呼喊,木然转睛小倩,其脸上一变,像极溺水的孩子,双手突然猛抓小倩的双肩,嘴中似被引爆的鞭炮一般,吼道:“我的兄弟,我的梨子,我的宝贝呢?他们都去哪里了?他们是不是在跟我玩躲猫猫啊?一定是,一定是,我这就去找他们!”
说罢,水戈就要真的去寻!
啪!
一声脆响,那是小倩脆弱的纤手狠狠地在水戈的脸上留下五指印,而水戈也因此而脚步停下,脸色也瞬间大变,失落爬满了他一脸,眼泪自其脸颊划过!
“戈哥!你没事吧?我弄疼了你没?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吧!呼呼”小倩一巴掌打完,她的眼泪也止不住地留,同时也狠狠地把水戈抱住。
在水戈的前头路上,要是知晓此路途之人见此一定会大吃一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本是荒芜之野竟多了处妙景,。
一汪浅水清潭将路截成两半,潭上气雾围绕,偶有禽鸟之影嬉戏,潭中鱼儿漫游,也有荷叶带花排成路,弯弯曲曲地将清潭前后贯穿,再有一金瓦雅亭傲立于荷叶‘路’中,亭中石桌上香炉生烟,石桌旁坐着一个脸廓清明的中年人,此人闭目摇扇,偶尔还将手边放着的茶杯拿起,轻泯一口,貌似很是悠哉!
实不然,中年人额上偶有皱纹生起,其双眼亦有微颤,那是他在眯眼看着他对面,而对面之路则是水戈要完成麒麟托付的必经之途!
咕噜、咕噜!
亭上偶有吞咽之声,那是躺在亭上金瓦上的一个绿发大汉在豪饮所发之声,只是从他嘴角偶有流下的绿色液体,且绿色液体滴落在亭上金瓦之时,发出的‘滋、滋’地腐蚀声来看,其所饮并非水酒,而更像是毒药!
“鹰老头,你说鹤老头是不是有毛病啊?为一件不足为道,只要我老蛇勾勾手指头就能完成的事而大动干戈,在这荒野之地弄出这么一处破水坑,值得不?还美其名曰‘美景残虐麒麟徒’。我呸!我看鹤老头是脑子进水了,还好我们现在是借着一缕魂魄附在这些凡夫俗子身上,不然我非得扒开鹤老头的脑袋看看有多少水淌在其中!”绿发大汉话说之时,大吐一口唾液,又惹得亭上之瓦破损了一些!
“蛇终究是蛇,只会磨嘴皮子,有种你现在就去剁了老鹤!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什么还没到啊?难道那几家世俗势力真的敢动手,还得手了不成?”绿发大汉身旁有一灰发老者单脚独立于亭瓦最高之上,其双眸远眺,犹若有两道实质之光射向水戈应该走过的方向!
“切!一鹤一鹰都是鸟人,做了还害怕,甚至扯上那些凡人,胆小鬼!”绿发大汉嘀咕着,而后自顾着饮酒,也不管听到此语后的另外两人嘴角抽搐!
鹰都
一血人正拖着一具‘尸体’一瘸一拐地行走在街道上,血人四周是对其指指点点的喧闹人群,不远处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努力扒开人群向血人挤去。
而作为主角的血人则是咧嘴一笑,可他不笑还好,这一笑之下,便有大口血水自其喉咙涌出,他只得弯腰‘哇’地大吐一地鲜血,惊得起四周之人跳着躲开。
血人是鹰正,而其拖着的自是鹰九曲了,这从他们身上的服饰便可认出。打架之事,勇的怕愣的,愣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自鹰正以强硬的姿态激发自己的潜能,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事后会是‘九死一生’,他就是不要命的。反观鹰九曲,还没打多久就开始跑路了,他那是连勇都称不上。而激发潜能后的鹰正可比鹰九曲还要厉害上一些,加上两者之间的姿态问题,鹰正终是在自己油尽灯枯之前将鹰九曲重创。原本以鹰九曲对鹰正的熟悉,哪怕他自己落在鹰正手上,他也会被送回族中,被族中规矩惩罚。
可规矩终究只是规矩,制定规矩的人却是活的。鹰九曲相信自己只要还有‘价值’,而鹰正已经激发过多的潜能,时候鹰正只会是个废物,家族利益所在,那时候哪怕鹰九曲千错万错,规矩也会向鹰九曲倾斜,鹰九曲所得惩罚可不会伤其筋骨。
可惜鹰九曲的想法是好的,导致其最后与鹰正练拼命的打算都没有就投降了。投降又不死,最多就被口头上责罚,或者是出点血让人疏通一番,便可万事大吉,可他还是算漏了一点
人有变时,鹰正也会先斩后奏,把鹰九曲也废了!鹰正注定是废了,可若鹰九曲没了足够的价值,相信鹰族之人会很公正的
而此时,在远离鹰都的一片草原之上,那名鹤族老者正对着鹰都的方向迈起脚步,却又落回原处。而他的眼睛虽一直朝着鹰都的方向,但那眼珠子又忍不住往后瞟,可终究是没有了跟随他的小倩。
老者咬了咬牙,再叹了口气,而后他又抬起脚,似要迈出,可怜的是他又重复着先前的规律!
至于小倩,此时的她正与水戈同行,俩人却默然未语!
终于,路没有错,小倩之不想来临了。面对自己想象中的绝境,再一瞧傍边水戈,小倩咬了要嘴唇,双手还是猛地抓住了水戈的臂膀,用力往回拉。她双目已然湿润,头颅对着水戈一直地摇。
“百里难百里难,可是没这百里,结果也就那样!而百里再难呵呵!”远处的小亭,水戈已是看见。再结合小倩以及自己之前的莫名‘过关’,水戈心中怎能不知?
可是他还有退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