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咛
孩子长大啦,要出远门了。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啊,千变万化,多彩多恣?未知路上,有多少魅影迷途多少患难交加?喊一声阿仔呀,路上可要当心哪!
你不知那人心有多大?你不觉那凶险有多深?你不知道一念念间阴差阳错阴错阳差千差万别万水千山数不同。晓得不:娘嘴一句话,苦口一婆心!
千叮咛万嘱托,千嘱托万叮咛,看似絮叨啰嗦繁复重叠琐碎寻常话,一种悠长意,无法对儿说。只捡那针头线尾当前目下穿衣打扮冷暖饥寒,问个七七八八说来三四五六讲出一二三点。
望眼儿行千里去,此去寄挂在心尖。
别为两眼痴,不做空头热,勿偷一晌欢,莫恋贪财人!
有句老话交代:出去后啊,勿不要给钱去睡觉!
这句话真正是怎么说得确实记不得啦,也不知是“别给钱睡觉!”还是“不要不当钱睡觉!”
我想:最好还是含糊一点为妙。这样理解便是这个意思,那样理解便有那重说法。
“那句话确实说错啦!你明白那个意思就行啦。”
看破不说破,点到不为过!
农谚道:“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是说那春日白雪似金玉,耕田禾苗近雨水。
定安正属北方,北国天气,深冬腊月,数九寒天,即便是立春往后,恰有那阴雨靡靡,滂沱江流。
不知当何时值:冰融水患涨浪潮,黄河解冻迈狂步。钱塘飞起万重奏,长江水流漫天花!
溅落九天下**,浸润四方遍凉城,出门人戴花伞具,闭户听风叩闲棋。
长安横竖几条街?柳巷门下谁扫雪?当时可有卖花人?牧童骑牛在何村?
一朝丞相笔下毫,倾城传文万古芳。谁知那年榴莲意,可同今日碧水情?
与君共饮清江水,难问千山银钩画。若生命似追星月,时有阴晴看圆缺。
世事过眼窥因果,前后理穷探心机。深薄浅思浏阳道,杯盘沏茶经纬河。
人说那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早晚吃饭在一锅。
春雪又叫桃花雪,正月里来是新春。叫化子也有三天年,骑马得先要配马鞍。
磨刀不误砍柴工,看人一时识不全。谁知他前后啥祸福?常说那莫欺少年苦。
闲言总是扯不尽,废话说与自己听,自欺欺人事不做,黄土厚天不亏心。
初一拜年,初二探亲,初三访友,初四庙会,初五回头客,初六一家和。
那段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一天天得日子照常过去,谁也没有谁口头上也没再提那件事。
仿佛他们都忘啦或者甚至根本就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得事,即便谁都清楚谁都介意着。
方倩对秋粮多啦一份客气,再不似以往那样随随便便信口开河任意开玩笑,那份客气中,秋粮感觉得到,虽然多啦几分尊重,亦更增添啦丝丝距离。不冷淡,但也不亲近。很礼貌,却少了表情。
她确实学习过人与人之间相处得艺术。
一直到初六,吃过早饭,在餐桌上林伊民对秋粮说要同他母亲出趟远门,估计来回得一个礼拜。秋粮看啦看秋凝,秋凝给他解释说是以前的战友们聚会,选择的地点离定安有些路程,年前都约好啦得。方倩很显然已经知道啦,秋粮想一定是母亲提前告诉她得。他问父亲什么时候动身,林伊民说中午的火车,他问你们不开车去吗?秋凝说一来路途有些远二来是战友们聚会开车去有些扎眼,你父亲倒是想开车去得,我们商量啦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坐车。坐车去,一来不累二来省心三来呢也可以瞧瞧风景。秋粮说那车票买好啦没?秋凝笑笑说年前都定好啦。秋粮说那有没有人陪同?林伊民说廖广生也去,还有秋凝几个同事战友一块儿走。如果没有耽搁得话,少则一个礼拜,多则十五前后就回来。秋粮说那你们一路上当心,都照顾好自己!林伊民说这你放心,你在家没事,好好休息休息,有空带着方倩一道出去玩玩。什么东西家里都有,你们俩好好相处,该吃吃该喝喝,缺什么就到街上买。我留有钱在方倩那里,你想要什么,如果钱不够,就给她说。秋粮看啦一眼方倩,心说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消息得?口风可真紧。敢情只有自个不知道,最后才告诉得自己。想到那里,心里多少有点不是味。
秋凝瞧出啦秋粮心思一般,对他说道:“秋粮,我们不是不想提前告诉你。我是想提前给你说一声。只是想着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凑齐啦。想着这几天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块儿团聚一下,开心开心。不想让你有多余的念头。”林伊民接口道:“是我让你母亲不告诉你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出去几天就回来啦,走之前给你说一声,也是一样得!”秋粮点点头道:“是一样的,是一样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忽然有这个决定。提前说也行;现在说,也没什么不好。”林伊民道:“你明白就好。我给广生说啦,让他对柳香她们说,这些天有空就上门来玩。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聚聚,也是好事。”秋粮疑惑道:“她们还在这里啊?我还以为她们已经回去啦。那她们这些天住在哪里?怎么过得年啊?”林伊民笑笑:“她们是什么人?还用得着你操心?我说啦,这是你母亲的地方,我代你母亲邀请她们过来玩!你母亲也答应过得!”秋凝点点头道:“我听说过柳姑娘,挺不简单得一个女孩。人家既然来定安啦,怎么着我们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啊?我们不在家,你就算是这里的主人。替我们好好款待款待她们。听说你做菜得手艺不错,有机会就好好展示展示吧?”秋粮说在乡下算得上会两手,在这市里面,好多菜我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做!秋凝笑笑说这我倒也不担心,听说还有一位开过餐馆,是芦姑娘吧我记得?陪柳香一道来得?林伊民点头道:“她叫芦芳草,广生追她追好久啦,可惜两人总说不到一块儿去。这次到亩莲,看你那些战友能不能帮上忙,给他介绍个对象,省得他整天介没事可干,瞎天胡混!他对秋粮,那真是没得说。那只手,就是为秋粮挡刀子,伤着地。不管怎么说,算我们欠他个人情。”秋凝关切得看啦看秋粮,没有应声。
方倩开口道:“林叔叔,秋阿姨,你们就放心去吧。只要有我在,保证饿不着他!”
林伊民笑笑道:“你,我是放心得。我就怕秋粮不懂事,再惹得你们俩吵架闹别扭!”
方倩低下头说:“我也给你们保证,绝对不再和他吵架。”
秋凝道:“都还是孩子嘛,拌两句嘴不都正常得很。没事得,我觉得你们俩还是该怎样还怎样,自然一点好。虽说你们不是亲兄妹,在我眼里,是拿你们当自己孩子一样看待得!”
方倩点头:“方倩谢谢秋阿姨!也谢谢林叔叔!方倩以后但有出息,一定会回报这份大恩大德!”
秋凝摸啦摸她一头长发笑道:“进啦一家门,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得。就你这模样,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要你进他们家门呢?以后再不要说这见外得话啦啊。你说这话,秋粮听啦多心啊!”
秋粮看啦一眼方倩,方倩刚好也把目光转到他那边,彼此对视一眼,都慌忙把目光转移到一边去。
站起身,秋粮开始收拾碗盘,方倩慌忙说我来收拾我来收拾,你坐你坐,你坐下好好陪爸妈说说话。
说着话,拿手按住秋粮胳膊,三下两下收拾完,起身朝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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