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离x县还是有些距离的,虽然有直达的火车不用中途转车,却也在火车上度过了漫长的三天四夜之后,夏鱼才终于在第五天的早上回到了阔别将近一年的x县。
在这三天四夜里,夏鱼依靠着在上车之前许明生塞给他的一些干粮和一百块钱过活,不吃饭的时候就发发呆或者假装睡觉用小威教他的办法以灵体的形式去空间里跟小威一起玩耍,累了就相伴而眠,努力的忘掉母亲死亡带来的感伤和估计,慢慢的,竟然也就过来了。
火车上卖东西的老伯见他一个小孩子又是瘦小的模样便没有高价卖他东西。于是买了两个面包、三桶泡面和两瓶矿泉水水,身上还剩有居然还有八十多块。
夏鱼出了火车站站在街边,竟然不知该往哪里走了,外公外婆死后,两个舅舅便将遗产都瓜分了,只留下外公外婆搬来城里之前在偏远的农村的一处破旧不堪的老房子给他们母子。那栋房子,偏远又老旧,年久失修,根本没法居住。附近只有一所简陋的小学,离县城又很遥远。夏晓燕为了让夏鱼能读初中,这才去b市找梁辉求助,却不想被赶了出来,还送了命。
夏鱼想到当初跟母亲一起离开这里,如今却只有他一人回来,忍不住又有些感伤,却在下一秒深深的呼出口气,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将悲伤的心情狠狠得压在心底,不去想他。
夏鱼在心里满满盘算着,他从小就受外公和妈妈教导,想要出人头地,就要好好读书,所以去b市之前,他的成绩也一直很好。这一次他回来,也是冲着读书出人头地回来的,总不可能又去乡下的老房子住。难道要动用自己那十多万么?夏鱼又觉得有些舍不得。
罢了罢了,反正现在各处学校都开学了,自己去年考上了初中却没有去读,只怕还需要再考一次初中。这座小县城虽然不是很富裕,可是还是比较看重教育的。初中也是分好坏,要看分数的,没有什么背景的自己不可能不经过考试就上好的中学,另一个途径自然是交高价学费,可是自己又舍不得。只有再等明年再考初中了。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既然想要凭自己努力出人头地,这些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也许在这之前,他正好可以回到乡下去利用自己的空间种一些蔬菜水果来贩卖赚点钱,那房子虽然不能住人,可是他晚上应该可以暂时睡在空间里。
想定了主意,夏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意念将银行卡从空间取了出来,小威见状忍不住寂寞了,也跟着要出来,夏鱼只好将手中的行李放进空间,抱着小威去银行。
夏鱼到了银行柜台取了五千块钱出来,这对他来说也算一笔天文数字了。夏鱼突然想到这银行卡是梁辉给的,心中难免有点忐忑。便用小学毕业那天母亲带着自己去县派出所办理的身份证(上次去派出所听说八岁都能办身份证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bug请忽略吧)又叫银行职员另外给他办了一张卡,将梁辉给他那张卡里的钱全部转存到了新办的卡里。这才觉得踏实了。
夏鱼小心翼翼的接过柜台递过来的五千块钱和银行卡,眼睛瞥了瞥四周,然后拿出刚刚留在手上的原本装衣服的口袋作势将卡和钱放了进去,实际上却是趁人不注意将卡和钱送进了空间里,小威见状也跟着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然后用自己白胖胖的肚子帮着夏鱼打掩护。把东西都放进去之后夏鱼才松了口气,将空口袋似模似样的折叠了几下,抱着小威用脸颊蹭了蹭它的头,小威高兴的把两只爪子放在了脑袋上蹭了蹭,夏鱼这才抱着伪装成小猫的小威离开了银行。
夏鱼一边心里盘算着要买的东西,一边在街上走着。仅仅过了一年的时间,x县的变化并不太大,街道也都还是一年前的模样,夏鱼决定先去农资市场买一些种子。
“哟,这不是夏鱼吗?穿得这么好,看来你那个爸爸对你也算不错嘛。”夏鱼一听这个声音表情变了变,低下头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又抬了起来。而声音的主人——夏鱼的二舅妈贾淑琴也刚好走到他面前打量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算计,“我就说嘛,毕竟还是亲骨肉,哪能不认啊。你看看,这不就穿的这么好么?”四下打量的目光看到他怀中的小威时眼前一亮,“还抱着这么好一只猫,可不便宜吧。多亏当初我劝你妈去b市是不?要不然你们母子躲在着穷乡僻壤的还能有今天?你妈呢?不会过了好日子就不愿意回来看我们这些穷亲戚吧?”
夏鱼嘲讽的一笑,“劝”他妈去b市?他怎么不知道把他们母子的衣服全都扔出来,站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还阴阳怪气的说有本事去找那个姓梁的,这叫劝他们去b市?
夏鱼收起表情,一脸无辜的看着夏淑琴,“二舅妈,你想见我妈妈吗?”
夏淑琴倒也没看出丝毫不对,挑着眉斜眼看他,装着似乎很熟络的开着玩笑的样子,“怎么?还真是发了财不认我们了?见见也不愿意。”眼里的鄙视和贪婪一览无余。
“我妈死了。”夏鱼面无表情的说道:“二舅妈真的想去见吗?”
夏淑琴顿时愣在那里,连脸上那调笑的表情都来不及收回去,半响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夏鱼,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你……你……你……说……说什么?”连“么”字都似乎没有力气发完这个音,只是张着嘴做出了个嘴型。
夏鱼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托二舅妈劝我妈去b市的福,我妈,死了。”
夏淑琴看着夏鱼的表情,放佛看不见丝毫悲伤一般的漠然,却突然觉得诡异的浑身发凉,惊叫一声忙不迭地的跑了。
夏鱼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轻声道:“但愿你今晚能做个好梦。”片刻,又掩下自己带着恨意的目光,抱着小威继续往农资市场走去。
x县是个小县城,消息的传播虽然不如农村快,但是因为夏鱼的外公的烧烤摊是县上有名的味道好,食客众多,因此外公在县城认识的人也多,而二舅妈也是半个县城都知道的泼辣货,再加上当初的事情闹得挺大的,第一次是在外公的葬礼上当着前来吊唁的人就闹了一场,以至于县城许多人都知道夏家烧烤摊的两个儿子把夏家女儿和外孙赶出去的事情,就连现在乡下那所房子原本也是没有的,后来在政府的调停下,夏鱼的两个舅舅才把那房子分给了他们。夏晓燕实在懦弱,两个舅舅自私,两个舅妈也太霸道,尤其是二舅妈,泼辣起来能躺在政府门口骂半天街不带喘气的,连形容词都可以不重复。再加上不久之后,走投无路的夏晓燕带着夏鱼去了b市,眼看这样,政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尽管现在几乎是各扫门前雪,再加上两个舅妈的战斗力惊人,所以县城里没人敢惹。但是哪个知道的不在背后说夏家两个儿子儿媳自私透顶丧尽天良的,偶有人说夏晓燕都嫁出去生了孩子还没皮没脸呆在娘家的,知道梁家做的事情之后也只剩下同情了。
梁家当初也在这县城的,梁辉和夏晓燕定亲的时候也请了不少亲朋好友,虽然举家搬去了b市,但是老熟人也不少,夏晓燕当初怀着孕带着一身伤回来可有不少人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认识的不认识的自然也就都知道了。
当初夏晓燕带着夏鱼被两个弟弟赶出家门,几个邻居还帮过腔,无奈抵不过两个舅舅舅妈的战斗力。但在之后也接济了母子二人不少,就连夏晓燕决定去b市找梁辉,车票也是他们给凑的钱。
因此夏鱼一开始回来可能因为穿着新衣服再加上过去一年了又瘦的脱了形也没人认得,但是贾淑琴打招呼的时候旁边可是不少人听见了,于是夏家被赶出门的女儿死在了b市的事情开始慢慢在x县流传开来,一年以来夏家两个儿子做的破烂事儿又被旧事重提了,这次还得背上间接害死亲生妹妹的罪行,更是丧德了。
夏鱼没想到自己回来遇见二舅妈这趟还能有间接又让两个舅舅这两家人再一次因为绯闻站在风口浪尖上。这是后话,也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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