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儿,让老子叫你一声哥哥,你还得等!”子卿大叫,叶璟和柳巧郎这两个在他眼里看来全都不是什么好货。
巧公子倒是不慌阵脚,碰见个绝色大美人指着自己鼻尖神骂,也不妨体验下刺激。推了叶璟护着他的手臂,巧公子道:“璟儿莫担心,泼妇骂街我都见过,龙公子就是小菜一碟。”
哼。子卿一脸嘲讽,却又时不时地瞄了几眼巧公子手上的画轴。
俗话说,两受相遇必有一攻,子卿暗自攥下拳头——
柳巧郎,哥哥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倏尔子卿走上前,一屁股坐在叶璟他们这桌的长凳上,一副悠闲自在,冲叶璟莞尔一笑:“叶公子,请坐。”
柳巧郎冷笑,脸色发绿。
叶璟拽着巧公子坐下,子卿顺带斜楞几眼巧公子,笑意浮于面上,道:“叶公子和王爷是同窗?”
“算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同一师傅。”叶璟道。
“那公子觉得我家王爷如何?”
子卿此言一出,对面两人霍然向他惊愕看来,动作整齐划一。
“我家璟儿是敬重裴哥哥!”柳巧郎插嘴。
子卿故做惊恐状,嫌弃瞥一眼巧公子,继续问着叶璟:“既然同一师门,为何如此不同?”
叶璟微微含笑,请子卿明示。
“我是说,为何同一师门出师,叶公子却偏偏找了这么个货?”说罢。子卿长指伸出,朝巧公子点了一下。
巧公子当即艳丽小脸涨得通红,两汪大眼充满怨气,委屈万分,刚想“回敬”子卿,却被叶璟按住了手。
“龙公子应该还不甚了解巧郎,如若多多相处,就知道巧郎的为人了。”叶璟客气道,手依旧放在巧公子的手上,按紧他示意他不要出声。
“听叶公子的意思。也是赞同小人。这柳公子的确第一面看来不怎么喜人!”说罢,子卿含口茶,细品下,“没味道!”
巧公子连吃几个哑巴亏。可是叶璟依旧按着他不叫他发话。
“璟儿。难不成你向着他不是!”巧公子将怒气转到叶璟身上。到了叶璟那,怨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柔和。
叶璟看一眼巧公子,眉眼弯弯。取过巧公子怀中的画轴递给子卿,道:“既然是裴大哥中意的人,我们以后就也是一家。巧郎方才说叫公子称他哥哥,话虽绕耳却也非胡搅,巧郎的确比龙公子年长两岁。我们中,还属龙公子最年幼了。”
柳巧郎干瞪眼,看着龙子卿喜出望外的接过画轴,不觉中咋咋舌。
眉开眼笑,子卿灰眸莹光闪烁,笑得开了花儿:“哪里哪里,方才子卿是在开玩笑罢!一看柳公子就是年长之人!”
这句不软不硬的话儿再次惹火柳巧郎,叶璟与他同坐一张长凳,恰到时机将一手悄悄环上巧公子的腰,巧公子这才勉强将火气吞了回去。
子卿隐约见到两人这样,更开心了,抱着画轴起身,道:“两位哥哥远道而来,子卿也没有什么好礼相待,方来蒲宁国,人生地不熟,还望两位哥哥海涵。在下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人就脚底抹油几欲先行。
巧公子人没动,只轻轻将脚往外移了移。
子卿丝毫未色变,稳稳从巧公子脚上踩了过去。
两只小受,各自发誓,自此势不两立。
喧闹的街市,子卿往回悠哒,心情也并未见得多好。等回到安塞成府上时,已经日头斜挂。
子卿站在门口,揉揉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庭院中站着几个人,其中的一个身影纤巧,正和一高挑身影并肩——
啊呀!真是冤家路窄,柳巧郎他们居然也在这里!
子卿默默进门,被安塞成眼神抓个正着。
“龙公子,您回来了?”
“嗯,安塞公子,呵呵呵…‘
安塞成示意叶璟和巧郎稍等,上前拉过子卿,向着各位介绍:“国公大人,柳公子,这位是龙公子。”
子卿眨眨眼,看着上午才见过的一对冤家。
巧公子面皮不红不白,上前纤巧一笑,问道:“在下柳巧郎,敢问龙公子今年年方十几?”
子卿道:“二十了。”
“在下今年二十余二,公子该称我声哥哥才是。”巧公子笑眯眯道。
叶璟微微抿嘴,看着两人。
“哥哥好。”子卿神情讷讷道。
“诶,乖弟弟!”柳巧郎收好了子卿的问候。
安塞成见子卿木讷神情甚是可爱动人,不禁拉住子卿的手,道:“子卿弟弟身体可好些了?”
子卿一把抽出手,看着安塞成,完全没好气大声:“嗯,好!”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
叶璟剑眉轻促,旋即很好掩饰了眼底的情绪,正想开口,就被柳巧郎抢了先:“啊呀龙公子,在下不就是想和公子攀个亲戚,为何如此反感?巧郎不曾得罪公子啊!”说吧,柳巧郎看着子卿,眨眨眼。
安塞成原本因为子卿甩了他手,正尴尬着,却一听柳巧郎起来挑刺,赶紧将这事情搪塞过去,替子卿求起了情:“柳公子误会了,子卿是在生气在下……‘
“得得得,安塞兄,你也不必为他开脱,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就暂且不和你府上的人计较。你我也好久未见,今日我又带了我家公子来,还得劳烦安塞公子了!”柳巧郎一脸不依不饶。
安塞成自然唱诺,说要在花园摆酒设宴招待二人,算是给巧公子赔罪,并拽着子卿同去。
子卿推了半天推不掉。只得说:“好歹让我先把东西放回房里吧!”
安塞成一怔,看向子卿手中的画轴,刚想问是什么,那厢子卿早都转身先走了。
…………………
蒲祥天晴,宇文琦下令连夜撤回百姓,共同修筑防洪堤坝和泄洪沟渠。
裴启撤了两个六品官官职,随后又从京城调了几个官过来——暂任六品官,赈灾防洪做好了就继续回京任职。
谁也不愿在这偏远的鬼地方任职,几个京城的官一下到地方就开始各种改革,励精图治。只恨不能马上收效。又催命鬼一样催着上级往下拨银两。不料皇上却主动给他们下拨人马让它们赶紧开工。
一群黑压压的工匠进驻蒲祥镇,就住在各个百姓家,并且都自带银两付伙食饷钱。
瑾陵王在工匠赶到前一夜星夜归朝,原因是西北战事又起。小皇帝一人难以应付。
一天一夜。瑾陵王有时在晚上到达。当晚出现在明德大殿觐见。
“皇叔,西北已经入侵我湘北,来势汹汹。这次看来已经不能回旋,只能硬拼了!”裴祯一手支桌子,一手抵在额角,摇头叹气。
裴启抬头,看了看裴祯,黑眸闪过一丝清冷,道:“皇上所言极是。”
裴祯一愣。
裴启站在龙案前,低头拱手,语调冰冷,毫无平日进言耐心。
“皇叔,祯儿是妄言,其实并不明白!战争之事,祯儿不敢擅自作主啊!”裴祯语落起身,不料裴启却在闻言后跪地。
“皇叔,快请起!”裴祯略显慌张,话都有些结巴。
裴启并未起身,只是唇角略微讥讽上翘,目光直撑撑看向前方龙案:“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何来妄言?天子妄自菲薄,做臣下断然不敢恃才傲物,不知深浅。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不敢做主,难不成微臣就敢做主?皇上既然已有安排,为何还要叫微臣觐见,演这一出双簧?”
裴祯哑然,不知所措地站在裴启面前。
“皇上看身边谁值得信赖,就去信任。微臣恳请皇上应允,让臣卸官回家,偷得浮生自在,也让我裴家多几人能有个活得像个寻常百姓,求个俗世善终!”
“皇叔……”裴祯表情凝固了,低头看着裴去,感慨万千,又觉自己的确做了错事。半晌,他才默默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裴启不严,脸上毫无表情。
赈灾的第一晚他便差人归朝打探。为掩人耳目,他没叫素日跟在他身边的钱超行事,而是叫一直留在府中或时而被自己差遣出远门的齐瑞去行此事,叫他监视宫中的动静。果然自己前脚离朝,就有蒲宁国使者秘密到访。安塞蒂一向行事干脆,行刺逼自己放权,而刚上路遇见的刺客,各个身上的衣料纹格全是产自蒲宁国。
有些信任,裴大爷并非一定争取。
有些信任,裴大爷就是穷途末路了,也不会再去乞求。
裴启跪在地上,眼中兴致渐渐褪去,只剩狰狞残留。倏尔转头看向裴祯,道:“请皇上恩准。”
裴祯一下子傻了。裴启这个反应,让他一下子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听信外祖父的话——废了瑾陵王,一个人执掌朝纲。
“你……待朕想想。”裴祯蹒跚着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灵魂。
“谢皇上,微臣告退。”
叔侄二人,今日也算情谊已尽——即使裴祯对裴启仍旧有着期待,裴启也不会再对他呕心沥血辅佐五年的侄儿再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想想自己当初,如何不是这样去对他那个大哥?肝胆涂地,受辱受屈依旧忠义!
大哥啊大哥,祯儿翅膀硬了,我现在放手,让他自己闯荡,不算是对不起我裴家地江山吧?
大哥……
走出皇宫,裴启坐在马背上,仰望天空。
一切安好,就是不知故人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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