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本来也没有什么章法,裴大王爷更是不按套路出拳。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他能够控制的,胯下的那位简直就是神仙级别的房事专家,这让裴王爷激情之余内心还闪过一丝顾虑。
“啊……”喉咙深处迸发出一股气流,照应着身下喷发出的灼热,二尤的头被死死卡在裴启下身雄威处,完全没有半点可以缓和的空间。
“嗯!……”二尤慌乱的敲打着裴启的腿,但是头部缺氧甚重,整个人将近窒息,呼吸不得,一用力,口中那白浊液体居然被吸到了喉管里。
“咔咔……咔咔咔……!”
裴启好像感觉到了异常,赶紧坐起身,抓过二尤的脑袋。二尤整个人身体剧烈震颤,疯狂的咳嗽,裴启当即不知所措,捏住二尤的脸蛋的时候,细嫩的面颊上已经涕泪横流。
“你……”裴王爷好像这辈子第一次遇见难题,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也算急中生智,揪过二尤的衣领将人扣在床上,用力的拍打二尤的后背。
“咳咳咳……”二尤喘息加咳嗽,拼命用手掐自己的脖子,不见奏效就只能用力捶褥面。
啪!
“呃!”
这下奏效了,关键时候还得裴王爷的内功上场,不轻不重的内功打在二尤纤瘦的后背,五脏六腑都像受了创伤,肺部自下而上涌出一股强大的气流,二尤直接将吞到喉管中的东西吐了出来。
终于,风平浪静,二尤人随意的挂在床榻上,人像死尸。
“喂……”裴启轻轻敲了敲二尤的肩膀。
“王爷……”二尤声音沙哑且虚弱,泪水已经停止了:“您这是想先奸后杀吗?”
“谁叫你吞下去!”
“二尤倒是想吞,只是没想吞到气管里……我的王爷太威猛了……”
我的王爷。
裴启终于听见了这句,二尤称自己为“我的王爷”。
狠狠挨了一巴掌的二尤已经没力气再动了,裴启坐在他身后,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月光早就变换了角度,两个人折腾的也有一段时间。激情过后,却是难以诉说。
“你……”裴启开口,却又觉得无从开口,思忖了一会,仿佛说出想要说的话还需要勇气。
“你当真我是你的?”
漆黑的夜里,裴王爷怎么能看见背向他的二尤嘴角的笑意呢!
“你是我的,但是我不一定是你的。”
“你!”
“王爷,”二尤四肢发酸,但还是硬撑着坐起,黑暗中与裴启面对面:“我是龙子卿的时候,我就是你的,但当我是二尤的时候,请你装作不是我的。”
这话听着难理解,但是裴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切身体验,已经能轻而易举的悟出其中的含义。
他要他的儿女情长。
他要他的报仇雪恨。
是男人,忍辱负重,报仇十年不晚。只不过龙子卿舍弃的尊严,将会成为是莫大的代价。
“你要怎样,才能洗雪你心宗仇恨?”深夜中,二尤仿佛看见了裴启眼中的幽光。
是一贯的邪佞,戏谑,还是迷茫,憎恶?
二尤没力气去猜,此时他是应该是龙子卿,应该对眼前人说实话。
“王爷又什么好建议?”
裴启哑然失笑,无非是建议杀了裴胜。但裴胜是当今天子,不同于庶人的身份,有权亦有责,虽有暴政,但也是一国之君,决定着百姓的利益。
但他的确冤枉了龙家,的确犯了错,该责罚。
“不能杀他。”
“为什么?”
“国不能一日无君。”
“但你也可以做皇帝!”二尤激动,难掩的情绪略带祈求,一把捉住了裴启的手。
裴启反手握住那纤细的手指,轻掐着那一节节的骨节,缓和了语气,道:“你以为倒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保证我上位就会是一位明君?我心不在此,皇兄灭我是迟早的事,我只求寻一人厮守,远离俗世。”
手中握着的那双手渐渐抽走,二尤的沉默代表了他此时的失望。
难道自己复仇,就一定要倒戈皇朝,就一定要殃及百姓?
裴启垂下眼帘,伸手将床上那矛盾的人拉入自己怀中:“不过你就放心的去做吧,有什么事我顶着,若你真有能耐倒戈皇朝,沈红方为你龙子卿誓死就义。”
裴启的话说得轻盈,说得平静,可就是让人听了不寒而栗,内心浪卷潮涌。
良久,二尤沉默了良久。
“是栾志泽向皇上提议要灭我家门的吧?”
“是,但起码这事不关栾鸿。”怎么也没有料想,裴启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王爷还真是菩萨心肠,连栾少将的事情您都要操心了?”
“栾鸿是可用将领,不要打他的主意。”
“是,他非常可用,可用到变成恋人让我缠绵悱恻十二载。”
二尤的头枕在裴启的胸膛,听见有力的心跳漏跳了两拍。
“内心的仇恨再深,也不要被蒙蔽了双眼,但是,”裴启顿了下,语气更为坚定:“任何事情,闯下祸,不要怕,有我在。”
这句完结,裴启只觉压在身上的人倏然撤离。
整个夜晚,翻江倒海,冰凌四溅,终归平静,
五更起,人竟然还是不能入睡。二尤铜铃眼又有了精神,扯扯裴启的衣角:“王爷,你睡了吗?”
裴启没回答,只是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抓住自己衣角的手。
“我……我想去茅房。”
“嗯。”
……
二尤不动。
“去啊,你倒是!”
“你陪我去……”
“你想干什么?”
“我怕鬼,这个时辰小鬼都回家,我怕撞见鬼。”
“你这银头发就能把鬼吓死,去吧。”
……
还是拗不过二尤的死缠烂打,裴启恼着起身,披起外衣,拎着二尤的衣领往外走。
门刚开——
裴王爷身上没带暗器,随手撤下门上把手丢了出去,院中人闻声倒下。
“王爷吉祥!”院中侍卫队伍整齐,算是刚到,裴启出门就见到这种行头的人自然很是不爽。
“谁叫你们这么早来!”
“我们是来接尤公子去皇上寝宫觐见。”侍卫跪地,头埋得老低,但声音却异常刺耳。
“皇上这一大早就想二尤了?各位英雄稍等,二尤上个茅厕就来!”
二尤推开裴启的手,一溜烟就不见了人。
这一宿,注定谁都别想睡好。
床上没有了二尤,裴启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床榻,冷笑。
眼中的磷光划破黎明前暧.昧的暮色,瑾凌王府,一披氅身影直线越出,五更未过,西厢房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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