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烨,你是自大到了什么地步,竟会让你觉得……在你杀了我的族人之后!在你把我变成一个孤儿之后!在你将我推入无边黑暗之后!我……会因为你的一句道歉,那么可笑的道歉!原谅你手中所沾满的、我族人的鲜血呢!”慕柒越说越激动,以至到最后几个字是嘶吼出来的。
泪水就这么流了下来,模糊着她的脸。头微微摇动着,身体不住的向后推。
而看着慕柒因为激动而不住颤抖的双肩,因为哭泣而红肿的双眼。苏烨只觉得心像是被一双手死死揪住一般。似要生生将一个心捏碎。一阵阵地刺痛蔓延全身。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那么当初将她一个人抛下在尸体横地的千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痛吗?
苏烨猛地抱住慕柒:“对不起…对不起……”
苏烨完全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来稳住慕柒的情绪,他知道她想起了那时的情景,那个由他一手造成的情景。他只能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第一次,他苏烨竟是这么无助。
可慕柒却像是听不见一般,眼泪不断的涌出。似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她千慕柒要遭受这一切。异色的眼眸。爷爷的离去。族人的冷眼。所有的一切记忆全部涌上心头。在脑海里不断循环着。就好像只差一点就要将整个人击溃一样。
“慕……柒……”苏烨嘴里喃喃着。而这一声,却让慕柒回了回神。
猛地推开苏烨,突然一下被推开,苏烨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看向正低眼看着自己的慕柒,虽然脸上仍挂着泪水,可眼底的狠厉却清晰可见,现在的她和刚才的她完全不同。那种杀戮的/欲/望/在她眼底疯狂燃烧着。
而看着这样的慕柒,苏烨心里猛的一震。
他只看到慕柒的脸猛地放大在自己眼前,她的双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指甲狠狠嵌入了皮肉之中,那种像是把自己活剥的狠厉的样子,让苏烨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就这样任由她发泄着自己的仇恨。
突然,一阵狂风破门而入,直直冲向慕柒。
慕柒只觉得眼前一黑。
眼,缓缓闭上,朝一旁的地上栽去。
苏烨迅速用手揽过慕柒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也只有在她安静的时候,才能这样抱着她。
看着怀中人儿苍白的脸色,苏烨眼眸里满是心疼。
血,自脖子上缓缓流出,很快伤口便自动复原。可苏烨却觉得脖子上的疼痛是那样的清晰。
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紧。下颚放在慕柒的额头上。“慕……柒……”
“帝君……”慕柒这孩子现在对于苏烨是完全抵触的,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无疑对她是一种刺激。本想出声责怪苏烨的冲动,可看着坐在地上满脸憔悴的苏烨,世殇也不忍多说什么。只是想提醒一声,现在的慕柒身体还很弱,地上的冰凉是她不能承受的。
明白世殇话里的意思,苏烨将慕柒连忙放在床上,用被子将慕柒裹紧。确定没有一丝风透进去后,才拿过一根椅子,坐在一旁。
“帝君……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话,她也许……”世殇看着一向高傲的苏烨此刻竟然是如此颓废,心中也尽是不忍。
“住口!千家长老对她虽然毫无真情,可是你看见了,在她心里,那人还是有着不可动摇的分量。真相,她接受不了的,唯一的爷爷也只是利用,这种事,她接受不了。”
“我不想她再痛苦了,你知道吗……她,其实很脆弱的……”
“她,一点也不坚强……”
苏烨嘴里喃喃着,似在对世殇说,又似在对自己说。她是如此的脆弱,可自己却因为没有忍住一时的冲动,让她这么痛苦。
“我明明想保护她的,可是……我为什么总是在让她……受伤害呢……”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忍住!
苏烨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苏烨!你为什么没有忍住啊!
后悔的情绪充斥于心,死死的包裹着苏烨,似要将他吞噬一般。
苏烨,明明是你害她经历了这些痛苦,为什么还要去奢求她原谅你!
望向床上人儿熟睡的睡颜。苏烨只觉得眼睛一阵发酸。
沙哑的声音缓缓从嘴里吐出。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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