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开着路虎送江月菊回家,车内气氛沉闷,三个人都一言不发,齐美丽和江月菊都是满脸泪光,江月菊偷偷打量着齐美丽的脸色,大气不敢吭一声,齐美丽心急如焚,想到赵屿眼下可能的处境就痛不欲生。路虎车疾驰在道路上。
到了江月菊家楼下,赵全对江月菊说:“妈,您先回去,我和美丽再去找找。”江月菊含泪哽咽:“我对不起你们俩。”赵全大手一挥,制止了江月菊的道歉,没有明确表示接受还是不接受这没有实际意义的道歉。江月菊下车,赵全一踩油门,路虎车轰鸣着快速离开了,江月菊注意到齐美丽一直转头看着窗外,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江月菊脚步沉重的上楼回家,一开家门,里屋已经到家还不明情况的齐有为大声招呼起来:“贝贝快来,姥爷给你买冰糖葫芦喽!”江月菊悲从中来,捂住嘴大声呜咽起来,齐有为吃惊的从里屋来到门口,手中还擎着一根冰糖葫芦,江月菊难过的看着老伴儿,抽泣着说:“我把贝贝弄丢了……”齐有为手中的冰糖葫芦一下掉到了地上。
赵全和齐美丽发动了员工和朋友一起寻找,他们迅速打印出了赵屿的照片和当天的衣着特征,边发放边询问路人,他们分散到火车站,飞机场和轮渡,逢人就问,齐美丽还抱着一丝丝希望,泪眼婆娑的看到身高差不多的小男孩就上前查看,一连惹恼了好几个孩子的家长,她的心揪的厉害,仿佛被钝刀子一下下的割着,没有流血,却生生的痛。她心底在不断呼唤着:“贝贝,我的儿子,你,究竟在哪里?”
天色擦黑,赵全和齐美丽通了电话,还是没有消息。齐美丽失魂落魄的从轮渡往外走,她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的一个相貌猥琐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已经挺高的了,这个男子抱着小男孩有些吃力,动作也很不熟练,小男孩昏昏睡着,身子外面裹着陈旧的大人衣服,他,正是赵屿。
齐有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雾缭绕中,他不断的剧烈咳嗽。江月菊坐在桌旁,失神的看着什么地方,呆呆的,面无表情,灵魂出窍。电话铃声响了,齐有为和江月菊对望一眼,愣了一下,都扑过去接电话,齐有为声音都有点颤抖:“喂?”江月菊热切的看着齐有为,齐有为稍稍打起精神的眼神又瞬间黯淡下去,“你打错了。”江月菊失望的用袖口擦擦眼泪,准备站起身,不料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上,齐有为赶紧扶老伴儿,打120。
赵全和齐美丽赶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江月菊还在抢救,医生说江月菊劳累过度,本身就有很多老年病,这次可能是悲伤过度脑梗发作,他们会尽全力抢救,但是术后结果还要看个人体质。赵全跟着医生去办理住院和缴费了,齐有为看着齐美丽蓬头散发的模样不由得十分心疼,他劝美丽回家休息,他来看护江月菊,美丽摇头不语,只兀自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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