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外,弟子云集,辉煌的大殿内,墨渊望着跪在坐下的月华,透过那意味复杂的眼神映射出他这千百年来的飘泊摆渡,自妻子离开后,那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自己在独殇。如今,魂牵梦萦的人儿虽再次出现自己的面前,那样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原以为自己空虚了许久的心可以被填满,而如今不仅未能如心所愿反而更加的空虚,伯颜的话语终究还是上了墨渊的心。
“师父。”见坐上俊逸的男子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月华不由得连声唤道:“师父?”
“关键还是她……”
伯颜的声音再次徘徊于耳边,不安愈发的明显。墨渊忽然抱起迷惑月华。
“华儿!告诉师父,你永远不会离开这里,不会离开昆仑,不会离开为师!”焦急的声音中透出些许哽咽,更多的却是不安:“华儿,你向师父保证好不好?”
从未见过墨渊如此的宫人们,此刻也是吃惊的看着墨渊。
“师尊……”神宫的代理掌门司音尊者虽惊讶墨渊的行为,但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便恢复原有的淡定模样,出声提醒墨渊:“师尊,时辰不早了,您看是否先将宫羽授予月华上神。。。。。。额,新入门的师妹。”
“月华,告诉我你不会离开好不好?”墨渊似乎并未听到司音的提示,依旧愣愣地望着月华,想要月华的承诺与保证。
“好。我不会离开师父……”还未回过神的月华呐呐地答道。
“月华……”墨渊如释重负地将月华紧紧拥入怀中:月华,你离开后,我寻找了千年,我一直在盼你归来,我寻来寻去,终是将你寻了回来,我不管你今生是谁,不管你是否记得前世欢悲,现在我要的只是你,这世间,美好的事物太多,我不曾留恋,在与你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之后,我只知道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最珍贵的那一个!
。。。。。。
月华接受了宫羽后,由墨渊牵着走出了神殿,向众弟子宣布,从今往后,月华是上神最后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亲传弟子。墨渊坐下原有司音,神武,飞鹏,冰已,雨蘅五位弟子,但都是任其依照各自所长进行修行,他虽说有亲力亲为的去教授,相比之对月华的重视,这五位还是望成莫及的。
墨渊与月华并肩而立在主殿门前,环顾着殿前的众人。月华腰间的晶莹剔透的宫羽随风摇曳,昭示着身份的尊贵与特殊。
墨渊千年未曾回昆仑,堆积的事物虽有司音处理,可还是有些司音无法决断的,墨渊怕枯燥的事物会让月华郁闷无聊,便差了司音的大弟子萍踪带着月华到处走走,熟悉下这偌大的昆仑神宫。
“慕容月华!”稚嫩的声音响起,月华回头看到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清秀少年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真的是你!刚刚远远的看着就像,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少年欢快的跑过来。
“师叔,你认识他吗?”萍踪出声问道。
“你……”月华迷惘地看着眼前兴奋不已的少年,正欲开口。
“我是莫言啊!”少年紧张地看着月华,深怕自己被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遗忘:“你不记得了吗?雁回关,是你帮了我!还让我以后饿了便去你家里拿吃食的那个小乞儿,你还记得吗?那年你去哪里了?我后来被师父带回昆仑,来之前去水府找过你们,可是他们告诉我,水府别院被血洗个一干二净,我当时都……都绝望了……”
“雁回关…。。血洗……”月华脑海中闪过那夜的屠杀,悲伤再次染上眼眸,连小小的身体也不安的轻轻的颤抖着。
“师叔?师叔?”萍踪看出了月华的变化,连忙急声询问:“师叔!你怎么了?”
虽然月华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去回想当日的血腥与悲伤,但是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当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那样的画面叫她如何能忘得了!
“……你真的…真的是把我忘了吗?”得不到月华的回音,少年不加掩饰的悲伤袭上脸庞。
萍踪注意到月华悲伤的情绪,加之月华身份特殊,为了不让她有闪失,连忙出声制止还欲提问的莫言。
“莫言,我看师叔显然是不记得你了,你就不要去强求师叔了。并且师叔并未将自己的善举当成资本来向你索要无尽的偿还,这是一种无私不是吗?师叔,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师叔!师叔!”
。。。。。。。
“月华!月华!”
望着昏迷中依然挂着泪珠的月华,墨渊的戾气再不停地暴涨。
“本尊不过离开了一小会,你们就把月华弄成这样?我不是好好嘱咐过你!要好好照顾她的吗?!”
“师祖…。。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莫言就问了师叔个问题……师祖就……就……”萍踪面对暴戾的墨渊害怕的低喃。
“莫言?莫言是谁?!他问什么了?!”
“回师尊,莫言是弥乐的徒弟,弥乐师从冰已。”司音简扼的介绍了莫言。
“把他叫进来!”
“诺。”
……。
“莫言见过祖师。”
“就是你将我的华儿变成这样?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说!”
处于暴戾中的墨渊,让房内的所有人都感觉冷空气不断地压下来,胆小的甚至偷偷紧了下自己的衣领。
“回祖师,月华在雁回关帮过我,我只是询问了她在水府被血洗后去了哪里。”莫言并不在乎墨渊的暴戾,因他更关心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儿:“祖师,不知月华现在如……”
“够了!华儿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你给本尊记住!华儿的名讳只有本尊可以直呼,尔等该按什么备份称呼的就按什么辈分去称呼!特别是你——莫言!!听到没!”
“诺!”
。。。。。。
“莫言,你毋须对月华师叔有不该有的执念。帮你,或许只是她的一时兴起罢了。”弥乐得知自己的爱徒被师祖责备后,并从司音那里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心疼莫言之余,也轻声劝解莫言。
“我知她是无心帮我,但是,我的整颗心却已经付与她了,要我怎么去忘?怎么能忘?”想起记忆中的那一抹倩影,莫言难过地无声低喃。
“……”
莫言只顾着自己的伤心,忽略了弥乐眼中那一抹浓的化不开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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