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整个街市,连吹拂的风都是冷飕飕的。如花一早就开始捣腾那些花草,看着茂盛又绿油的富贵竹,还有盛开的两盆水仙,心情倒是不受这天气的影响,反而倍感舒畅。
董大汗流浃背的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花---花老板,那酱鸭店的一帮小二着实的欺负人。”
如花放下手里的水盆,望着浇灌的鲜活伶俐的水仙花“怎么了?他们又抢我们的菜!”
董大喝了一气茶水,抹着嘴“对啊!自从上次您踢了他家灯笼,这每日上集市,我买什么,他们也买什么,搞的咱们老是缺货。今日,今日他们又抢先一步夺了那些鸡鱼,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董大,怎么?那帮无奈又抢菜啊!好哇,这何老板还真是跟咱们结下梁子了。如花,要不我去闹闹他的店?”婉娘双手叉腰,要去何氏酱鸭店干一架的架势。
如花也不急,对着董大说:“他们这几日买了多少鸡鸭鱼了?”
董大摸着脑袋想了片刻,答道:“前几日就买光了刘婶家的鸡,今日早市上的鱼也全买了,还有蔬菜他们这几日也买了估计两马车了。”
“妈呀!如花,你说那姓何的也真是舍得下血本,他这是要开菜市场啊!可惜了那些食材咯!那面馆昨日也快没了面,居然他还买光了米店的面粉,难不成他也要开面馆?”
如花坐到桌前,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茶水,将茶水推到一直不吭声的董老伯跟前,如花说道:“董老伯您看,我该如何应对?”
董老伯花白的胡须蠕动着,端起茶喝了一口,听到那茶水被吸(yvn)允进嘴的声音,特别老练、沉着稳定。大家都不做声,等着董老伯拿出一个计策,此刻董老伯看着像那太上老君,一派的胸有成竹、早有预算。
“如花你别着急,也急不得。何老板既然一开店就是要击垮你,那这些就没什么奇怪。你不是打了他的灯笼嘛,这场仗自然就得打完,只是看谁的法子更巧妙。”
“对,我得好好想想。”如花若有所思的喝着茶。
“原来您记得那灯笼的事啊!”董大疑惑的看着如花。大家都乐了,不管花老板是真的记得还是假的不知道,总之那事想起就让人倍儿爽。
“有了。”如花抿嘴一笑“董大哥不是买了许多毛豆嘛!”
“哦?这两日只买了一车毛豆。可是都没有晒干怎么做豆花?”
如花瞧着今日的天气,该是要到中秋时节了。“既然他们这么阔绰,那今日我换个做法,卖羹如何?”
“羹?”婉娘有些不明白。
“羹好哇!自从那何氏酱鸭店开业,这羹铺好似都被大家遗忘了。”一小二说道。
如花看向董老伯“今日天气有些寒冷,既然没有蔬菜烫火锅,索性我们就用毛豆做羹,您说如何?”
董老伯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祥和的笑意“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如花咧嘴一乐“那就这么定了。”
大家虽然肯定花厨娘的厨艺,可是用这毛豆做羹,多少还是有些疑惑。
正当花酒阁内一派安静景象时,何老板的酱鸭店里一度热闹,因为他在门前打着招牌‘今日店内菜全场免费’!如花环抱着双臂站在楼道上,望着花酒阁门庭映出的四方形酱鸭店“他也会如此大方?真是虚荣心作祟啊!”
“哼!就他那老底加上本来面目,看他能狂傲几日。”
如花朝着婉娘一笑“这几日先委屈你的面馆了,等我对付了他,让你的面馆开业就来一大的惊喜。”
婉娘倚着木质栏杆,抬眼望着如花“什么惊喜?你别又整出一件什么怪事来。”
“我不耍酒疯,我给你增加面的品类可好?”
婉娘乐了,一拍如花的肩,嬉笑着说:“还是先去做好今日的毛豆羹吧!”
不管何氏酱鸭店今日是多热闹,就算免费也不能打击如花做菜的乐趣。挽着婉娘,如花喜笑颜开的漠视何氏酱鸭店,朝着自家后院走去。
刚刚走到后院,后院门处屹立的人群让如花睁大了眼“长老!”
“花老板,我们是返乡的。旱灾也过了,县大人召集我们回去,趁着雨季未过,好种下最后一季的油菜呢。路过想来看看花老板,却得知花老板遇上了对头,正在经历一场生死战役,我们想出一份薄力,看能否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如花握着老头的手“真是感谢你们还记得我。既然家乡好了,那就得赶回去忙种啊!你们帮不了我,还是得靠我自己呢。既然来了,那不妨尝尝我今日做的新菜,也算不得菜,就是一碗羹。”如花满含笑意的朝着大伙儿招手“都进院子里来,等着我做出新菜,你们尝尝。”
昔日的这一行乞丐如今已不是乞丐,而是一行穿着朴素却干净利落的乡民。大家都蹲院子里忙着剥毛豆,而如花与婉娘将磨盘洗的干干净净。
也许是如花的那一个‘球’挑起了这梁子,只是早有此战,来的凶猛罢了。何老板真是不服输的主,为了能将如花赶回八公山去,不光给花酒阁昔日的贵客送礼,还抢着高价买了花酒阁所需要的任何食材,甚至到了免费销售的地步。他也想学着如花搞什么试吃活动,也不掂量自己的手艺使得使不得。
如花让小二的将毛豆在锅里煮了,还加上鲜辣的辣椒。那些辣椒可是董老伯的儿媳用心栽种出来的。看着红的、绿的、鲜活的辣椒,还滴着水珠的往毛豆里混合,随着水沸腾。如花将大胆的一试,看看这西汉界有没有人喜欢吃这豆生。
磨盘大,人也多,大伙儿排着队的拉磨,将毛豆粒变成了一盆一盆的绿豆浆,还是散发着辣味的豆浆。
米可是为难不着如花,花酒阁的大米可都是上好的米,何老板还是舍不得去囤积如此昂贵又份量多的米。
小二的将蒸好的米饭起锅,然后都看着花厨娘将怎么处置这些绿豆糊糊。如花也不避讳,当着大家的面开始栓起围裙。所有人的脸都挂着笑,让如花坚定起来。
往一口硕大的锅里加上几勺猪油,猪油慢慢滑开,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往油锅里撒入新鲜的花椒,花椒的麻味瞬间溢满厨房。
“这是熬制花椒油啊?”婉娘瞅着噗噗翻腾的花椒,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如花只是含蓄一笑,而后将锅里的花椒捞出,之后吩咐小二的将绿豆糊糊倒入油锅里。绿豆糊糊淹没了猪油,麻麻的油锅里又多了绿豆的香味。大家看的傻眼了。
绿豆糊糊开始翻腾,随着勺子的搅动,火候跟着慢下来,之后加入盐,如花尝着豆生的味道可以了,然后吩咐着准备招呼客人。
不禁董老伯和婉娘闻出了豆生的香味,小二们和这些衡山的乡民也闻出了豆生的香味。
“招呼客人?客人都变心了,奔着对面的酱鸭店去呢。”婉娘不忌讳的说出一句话。
“这个木事。我们去街上给花老板吆喝去,定会有木变心的客官。”一位妇人答道。
“对啊,可以吆喝。”如花忽而的又开窍了。他何老板可以在门前招揽生意,可以打着全场免费的旗子,我为什么不可以!如花对着大家说:“我们也去门前吆喝,不免费,今日全场打五折。”
“五折?这又是什么?”
“以往羹铺一碗羹卖两铢钱,我们的豆花饭卖三铢钱。那这豆生饭卖二铢五钱,再赠送一份泡笋。今日半价,只卖一铢半钱,吃上两碗的,再加上一碟炸土豆。”
“哦!这就是五折了。好!老板娘真会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