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上？楚凛很快便明了她的意思是什么，有些想笑，也压低声音，“有录音功能不会用？”
“……不早说！”还不是以为会议内容属于高度机密，不准携带音频……
徐沐乔接下来的工作轻松许多，没了心理压力打字速度反而更快了。会议结束离开时，徐沐乔跑到小帅哥面前，看了看他的胸牌，“李经理你好，抱歉打扰了你作报告。”
李经理很绅士，告诉徐沐乔同志一切ok.
徐沐乔对小帅哥好感又多了几分，连连鞠躬道歉。
楚凛面色不豫，来到徐秘书面前，“工作不做了？在这里点头哈腰？”
徐沐乔吐了吐舌头，跟着楚凛走了，临出门回头看了小帅哥一眼，见小帅哥望着楚凛和她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表情，心里一软，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楚凛感觉到背后的人步子慢了，不经意回头就看到徐沐乔这个小动作，冷下脸，“话还要说两遍才懂？”
徐沐乔乖萌乖萌地敬礼道，“不，一遍包懂！”
“报表帮朱秘书分担一半，工作完才能下班。”
徐沐乔忙于工作的时候，不知道同栋大楼的小帅哥因为她的原因被拖累，一天的工作量赶上以往一星期。
都是打断惹的祸，都是鞠躬惹的祸，都是加油惹的祸！
徐沐乔狠狠敲击键盘，朱晓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问道，“被欺负了？”
“哎……资本家伤不起。”徐沐乔捂脸泪奔。
朱晓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资本家的太太，更是惹不起。
徐沐乔是个自来熟，朱晓又放下了心结，两人相处得倒是越来越好。
到下班时间时，朱晓已经完成了工作，可徐沐乔还剩下三分之一。
朱晓索性也留下来帮她包揽了一部分，楚凛出来时便见到两个穿制服的气质很ol的女士凑在一起像小女生一样聊起了八卦。
“楚董平时有什么怪癖没？”朱晓悄声问。
徐沐乔笑得贼，抓紧时间不遗余力地抹黑楚凛的光辉形象，“他啊，平时喜欢把袜子都塞在床单下面，什么时候攒够一星期才去洗——”
朱晓惊，“真的吗！”
男神的泡沫biubiu地幻灭！
楚凛在两人对面屈起食指轻叩桌面，两位菇凉垂死病中惊坐起，才发现讨论的人物现在就站在面前，表情清冷，倒是没看出生气的模样。
也是，除了徐沐乔，整个公司也没人见过楚凛生气。他似乎终日都是这副面孔，欢喜悲伤都一本正经，这样倒是让人有些心有戚戚了。
也不知徐沐乔作为那个独特的人是好还是坏。
“可以下班了。”楚凛抬手看看手表，其实比正常的下班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
“小猪，那我走啦？”徐沐乔跟朱晓说了再见，和楚凛一起进了电梯，没走几步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拉拉楚凛的胳膊，“小猪一个人回家是不是不安全啊，这么晚了，天都黑了……”
楚凛无奈于她的同情心，替她整了整衣领，“今天你倒是母爱泛滥的样子，小猪小猪叫的。”
徐沐乔听到母爱两字，表情有一瞬间的黯淡，不自觉地改了口，“那朱秘书以前怎么回家的呀。”
楚凛听到后一阵心痛，和这相关的字眼，看来在拥有第二个孩子之前，必须时刻忌口。
细思了一会儿，楚凛据实相告，“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有男朋友来接。”
“……你看，楚氏这样一点都不人道，我下午和朱秘书聊天时她说她还单身让我帮忙留意呢。未婚女员工深夜一个人回家，出事了怎么办？”徐沐乔好不容易抓到楚氏一点小毛病，不想显得一整天是来混事儿玩的，自然小事化大苦口婆心。
“好，我们今天开始解决这个问题。”楚凛拉着徐沐乔的手站在电梯出口处，“今天董事和夫人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徐沐乔觉得很新鲜，看着电梯门上有些反光的倒影就想笑，“你说我们会不会吓到小猪啊？”
“她平时很稳重，工作效率高。”楚凛说到这停下来看了徐沐乔一眼，看得她自知自己拖拉而不好意思地要捂住他的眼睛，“不过私下的她我并不了解。”
“听你的语气还有些遗憾呢？”徐沐乔状似认真地思考。
“醋坛子。”楚凛揉了揉她的发顶，把齐刘海都弄乱了，“私下别人什么样子我不关心，你一个人就够我操心的了。”
徐沐乔只是笑。
朱晓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她有些气喘吁吁，面上带着一层薄汗，脚上竟然换了双运动鞋。
“这是……？”徐沐乔一时有些无语。
“哦，我习惯每天下班时跑步下楼。可以顺带运动一下。”朱晓喘气慢慢匀称起来，笑着解释道。
“那，你怎么回去？这么晚了。”
朱晓很淡定，“搭地铁啊。”
徐沐乔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今晚我们送你回家，车等着呢，走吧。”
“那怎么好意思。不用了……”在楚凛面前，朱晓还是有些拘谨的。
楚凛看得出她的别扭，舒缓了表情，“没事，下班时间，就当见见朋友。”
朱晓不好拒绝，跟着徐沐乔一起上了那辆兰博基尼的车后座。
徐沐乔怕她不安，一路上都在讲笑话缓和气氛。朱晓住的地方属于郊区，恰好和楚宅位于城市相反的方位。
一个是小白领扎堆地，一个是富人区。
楚凛开车把朱晓送到楼下，回去时徐沐乔习惯性地拉开车门要坐在后面。
“坐副驾驶。”楚凛坚持。
徐沐乔乖乖照做，一路一反之前调皮搞笑的样子，安静得反常。
楚凛心里有些淡淡的不舒服，“怎么不说话了。”
“饿。没劲。”徐沐乔放倒副驾驶的椅子，躺倒睡了起来。
楚凛不拆穿她拙劣的借口，只是蹙紧了眉头，握住方向盘的手也微不可见地用力起来。
连找个合适的理由都不愿意了吗！
这会儿倒是饿了。之前和朱晓聊天也没见她饿。
其实这事儿他还真冤枉徐沐乔了。在外人面前，徐沐乔自然不会表现得随心所欲，而且现在她还真是饿得头晕眼花快爬不起来了。
楚凛安静地开着车，徐沐乔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放了首疯狂的音乐。
过了一阵子，楚凛把音量调小，“这样很伤耳朵。”
徐沐乔哼唧一声，翻过来背对着他睡了。
楚凛没多想，又开了一会儿觉得徐沐乔有点儿不对劲，在曲子的间隙好像听到有闷哼声传来。
“乔乔？”
徐沐乔没理，楚凛起了疑，车子靠路边停下，伸手要把徐沐乔扳过来，“怎么了乔乔？胃里不舒服吗？”
徐沐乔只剩下点头的力气了。看到她脸色的时候楚凛心下一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道她一个人忍了多久！
“这就带你去医院，再忍会儿。”楚凛替她擦了擦汗，重新发动了车子。
到了医院再次打上吊瓶，同时又打了几针，徐沐乔渐渐恢复过来，神智也不像当时那样模糊不清。
楚凛现在只有后悔，当时就不该认为给她一个教训她能老实！
她要是受了苦，心疼的反而是楚凛自己，这笔买卖不论怎么看都得不偿失。
除了认栽，楚凛别无他法。
“明天就好好吃饭。早上我让李嫂给你熬点粥，别一时吃得太猛。你想要什么，我答应你。但是，前提是先把胃病养好了。”楚凛说完就离开了，没给徐沐乔缓神的时间。
他就这样走了？徐沐乔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其实楚凛只是去自动饮水机旁给徐沐乔接热水，他实在不想，看到徐沐乔听到消息时欢喜的表情。
汝之蜜糖，吾之砒霜。她笑的时候，却是他沦陷的开始。
徐沐乔没胡思乱想多久，楚凛就回来了，递给她一杯热水。
“喝点水暖暖身子。”说罢很自然地把大手覆盖上了徐沐乔输液的那只手。
他们俩就是这么奇怪，吵起来时跟仇敌没两样，因为太过熟悉，说话都往对方心底最软的部位戳。
可是，在徐沐乔疼痛难忍的时候，楚凛的那双手又的确自然而温暖。
伤害的时候就淋漓尽致地伤害，扇耳光提离婚强暴戏码统统上演。
软下心来的时候又像是从没受过伤害，那些年的温暖能很迅速地找回来。
都说爱情里容不得太多背叛和怀疑，就连说错话都像是在心上钉钉子，就算拔掉钉子，心也是千疮百孔。
其实……不是这样。
再甜蜜的夫妻也可能有分开的那天，而能一起过了一生的往往不是最契合的，而是愿意忍着痛苦一直磨合的。
徐沐乔偷偷看了眼楚凛的侧脸，依然是那般冷硬坚毅的线条。
想说些什么，终究不知道从哪里说出口。
其实不想分开，那些很现实很让人心烦的七七八八，真的很想坐视不理。可能长谈一次就统统解释清楚了，但是——爱极了就是怕，怕的是被甩，所以先走。
矫情！任性！
徐沐乔感受着手上的温度，那人却蓦地抽开了手，温声说，“我先去拿药，等一会儿这一瓶结束我们就回家。”
徐沐乔点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