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这底气!
虽然自己现在有滕家,但比起司马家还是没有可比性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就是幸福啊,丁也感叹着离开佣兵行会。
其实,如果她愿意,大可以雇佣一批佣兵专门保护自己,只是,为了郁清和费腾的修炼大业她舍不得罢了。
或者,她也可以修炼得快一些,但她总不能抛下这哥俩自己去五色大陆吧,没有亲人,自己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带着哥俩一起走,不过,这件事还要看哥俩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们愿意跟自己走,那么自己就带着他们,如果不走,那么,无论如何,自己肯定是要比他们先离开的,但愿那时候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回到滕家小院没多久,就有管家请他们几个过去,丁也知道,应该是滕慕青或者丁少迁的事,滕君山和滕云峰在前天深夜空手而归,自己到底还是成了拯救滕慕青的大救星,这从来都不是她期望的,而且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也不知道滕家的真正想法如何,是怀疑自己,还是真心的感谢自己。她承认,自己的戒备心实在是太强了。
不过,不管怎样,她不想要当谁的救星,那种被人满心满眼感谢的感觉,让人很有负担,最好的结果是像光头强那样,大家成为好兄弟,有难时伸一把手,就很好了。
滕志英的客厅开启了结界,里面人很多。看情形,滕家有头有脸的核心人物都到了,丁也进去的时候,丁少迁坐在沙发的尾端,立刻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子桓叔还记得我吧,马莉莉,嗯,也是丁也,”丁也团团地鞠了几个躬,她感到有些不安。居然神奇的体会到了女婿见丈母娘的感觉。
滕云峰坐在首位。滕志英在下首,其他的几个滕家人分别是滕云峰的两个弟弟,滕志英的两个叔伯兄弟,以及滕君山的两个亲哥哥。
一家子都是笑眼。果然是很厉害的遗传基因。看起来很亲切。
“见过诸位前辈。”丁也对辈分这东西很不敏感,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阿姨、叔叔、老爷爷、老奶奶这种称呼,那种什么祖父、伯父、婶子、舅妈之类的太陌生了。更别提曾祖父、高祖神马的,真的跟浮云一样遥远。
滕云峰笑了笑,招手道:“来了,过来这边坐,郁清、费腾,都坐都坐吧。”
“好,”丁也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郁清和费腾挨着她,戈特百无聊赖的趴在地上,这是他最讨厌的时刻——被当成一条真的狗。
“丁也啊,把面具摘了吧,”滕志英道。
“好,”丁也取出药水,将面具卸了下来。最近卸下这副面孔的次数多了,让她忽然对这东西深恶痛绝,如果可以选择,这个破玩意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带着了。
这张面孔的确与自己很像,至少八成相似,只是她更女性化一些。丁少迁的神色有些激动,站了起来,他带着面具,虽看不清他的脸色如何,但目光有些灼热,“把你的袖子拉起来,”他说道。
袖子?丁也的胳膊上倒是有个血管痣,颜色很鲜艳,如此,丁也竟然真的是丁少迁的女儿?这次应该是百分百的确定了吧,虽然灵魂不是,但身体至少找到了亲人。
“您是要看这颗红色胎记?”丁也拉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抬起来,给他看手肘顶部那小片嫣红的胎记。
“的确,的确是我的宝贝,真的是我的宝贝,”丁少迁几大步扑上来,将丁也牢牢地抱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揉碎了重新融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我的女儿,真的是!真的是啊!呜呜呜……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在惦着你,呜呜……”他压抑地哭起来,泣不成声。
丁也第一次这样被一个陌生人抱得这样紧,所以她第一个感觉是局促和不安,甚至下意识地推了一下丁少迁,力气很大。
不过她没有推开,丁少迁反而更用力了。
丁也的耳朵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终于感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温暖的、无私的、浓烈的、深沉的亲人之间的爱。
她的泪也终于流了下来,不安没有了,僵直的身体放松下来。
“真高兴你还活着,太高兴了,”丁少迁终于便收起了自己的失态,将丁也推开,粗糙的大手擦干她脸上的泪,传音道:“那枚戒指还在吗?”
“还在,这是您给我的?还有里面的传承玉简,是吗?”丁也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明白,是自己的灵魂跟这枚戒指有关,还是丁也本身跟这枚戒指有关。不对,按照戈特的说法,这枚戒指与自己的灵魂有关,而与身体无关。(传承玉简与普通的玉简不同,传承玉佩只能读一次,而且是全部纳入脑海,不须记忆,普通的玉简则达不到这个目的。)
“嗯,这枚戒指与普通的储物戒指不同,是一个奇怪的人强迫我放在你身上的,还帮我把玉简放进去,说是只有偶然条件才能打开,我一直担心你不会找到那个偶然条件,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有了这个机会,真是太好了。当时爸爸没有办法,带着你会很危险,所以不得已才把你寄放在丁家,当时他们家刚刚丧女,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他又把丁也拉近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那种幸福的表情,让所有人都觉得心酸。
丁也想了想,“过得很好,我的养母对我很好,”她心道,看来这枚戒指等到的就是我的灵魂了,真神奇。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换内核会怎么想。呃,不对,换了内核的女儿流淌的也是他的血液,她马莉莉就是丁也,丁也还是丁少迁的女儿,滕家的外孙女。
爸爸,她终于有爸爸了,真正的爸爸,以及真正的外祖家,虽说这个答案早已在预料之中。但被证实之后。她还是觉得有巨大的幸福砸中了自己,头晕目眩了。
“姐姐的爸爸也是我的爸爸吗?”费腾忽然问道,他大大的眼睛里蓄着泪水,那里面饱含渴望。
“当然了。姐姐的爸爸怎能不是弟弟的爸爸呢。那个。呃……爸,”这个称呼好陌生,但她还是叫了出来。“这两位都是我弟弟,也是你的儿子哦。”
“哈哈,当然,当然了!”丁少迁放开丁也,然后把费腾抱起来,拉过郁清,拍拍他的肩膀,“认我做义父,你小子有意见吗?”
“高兴还来不及,义父,”郁清立刻说道,他很喜欢滕家,丁也的亲人也是他的亲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滕云峰道:“今儿可真是三喜临门,子桓回来了,慕青也快醒了,不但找回了外孙女还多了两个外孙,来来来,你们都是什么灵根,烈祖父送你们礼物。”
乖乖,烈祖父!这是什么称呼,三个来自地球的孩子都有些茫然。
有人准备了垫子,丁少迁让他们给滕云峰跪下。
三人真没有跪人的习惯,但此时容不得他们不跪。
丁也给滕云峰介绍道:“烈祖,郁清是变异冰灵根,刚刚突破筑基二重,费腾是木系单灵根,筑基一重后期,孙女是极品火灵根,呃,孙女们都有些奇遇,所以孙女的修为有点夸张,所以对外都撒谎了,孙女自称几百岁了,嗯,孙女其实金丹期十重了。”
“天!”
“子桓,她多大?”
“二十一?这不可能吧。”
……
滕云峰和滕志英皆是一脸的骇然,这是什么速度?还是人类的速度吗?如果按照这个速度,那变态的百岁榜,这丫头岂不是可以参加了?
丁少迁似乎早有预料,他传音问道:“是因为那枚戒指吧。”
“嗯,”丁也回复。
那枚戒指果然有玄虚!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把这样的宝贝交给自己的女儿,他的心里有了一丝警惕,她的女儿,为什么那么早就被人惦记了?这不科学。
“郁清与费腾的修为差不多,是因为两个人是同时开始修炼的吗?”滕云峰惊骇过后,觉得很有趣,想一探究竟,那么好的灵根,没有理由这么大了才筑基二重。
“嗯,是的,他们从凤凰纪2000年开始修炼的,到目前为止,四年多吧,不到五年,”反正自己的已经足够惊世骇俗,正好给他们正名。
这些见过大世面的人们又是一阵惊叹,但没有一个人问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机缘会让他们三人都有这样的奇迹——品德良好的修士都不会觊觎别人的修真方式以及修真法宝,即使亲人也会加以避讳。
戈特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不屑,心道,这些人真没见识,不过是练气期筑基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主人的速度才叫快呢,就是曾经五色大陆号称第一神童的莫情也不上。要不是主人怕麻烦才故意输给他,否则,那个称号能轮到他吗?哼!
滕云峰给每人送了一件上品灵器,滕志英和滕君山也都送了礼物。
戈特更加不屑了,心道,这帮人修为也不低了,却只是给了这些垃圾,还不如丁也自己炼制的东西好呢。
滕云峰他们不是炼器高手,即便有灵器也不会是正好适用的,不过,他们当然不会在意一条狗的表情,很快就又说起滕慕青的事情来。
关于她的事情,滕家一开始只是调查了所有参与四国星际之旅的修士,并着重调查所有与丁家关系密切的人,只有丁纯久最有动机,因为他要娶自己的青梅竹马,其次,他们也调查了所有与丁少迁继母严子靓严家有关的所有人,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人可以当做怀疑的对象。
当丁也从寒潭里将滕慕青救出后,他们又调查了参与那次星际历练的谁有避水珠。不幸的是,也一样没有查到。
滕云峰虽然贵为赵国皇家长老会成员,交际的大人物也有一些,但没有实际权力,要查这些事情还是有很多困难的。
丁也默默地听着,她问道:“那本地谁有避水珠,以及谁与丁家关系密切,或者谁可能为了利益出卖良心的人,而且这个人虽然没有参加四国星际历练,但他本身的实力可以不凭借星际飞艇跟随历练的队伍。”
滕云峰和滕志英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只顾着那次星际历练。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了。
“再比如,谁的境界忽然有了突破,既然把外祖母放到这个地方,我总觉得应该是雾城的人。而且此人胆小。喜欢不把事情做绝。总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丁也慢慢地整理思路,所以语句说得有些缓慢。
滕君山忽然站了起来。“除了天赋异能者除外,合体期以上可以不凭借外力星际旅行,难道是王江河?!第一,他是慕青失踪那一年突破的合体期,第二,他的性格比较符合丁也说的,第三,他是雾城本地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避水珠。”
丁也道:“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他,否则他不会被谭林的爷爷奴役那么长时间,甚至被谭林一个金丹期的晚辈所驱使。”
“也就是说,丁家可能给了他菩提丹,条件就是抓了慕青,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长辈不太同意这种分析。
丁少迁慢慢地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因为久不晒阳光而略显苍白的脸来,他的容貌果然与丁也很像,只是棱角更加分明一些,整体来看也比丁也漂亮些,“非常可能,严子靓是丁纯久的执念,他这样做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更是为了他的道心。”
丁也盯牢了丁少迁的脸,心道为什么父母都那么漂亮,她却这么平凡呢,啧啧,真是让人心烦,唉,算了,不管什么成为执念都是件可怕的事,就像那位亲爷爷一样,为了自己喜爱的女人弄死原配,又因为害怕面对自己的儿子而用最冷漠的方式将儿子赶出家门。
就连郁清和费腾都因为此事而略有感触,有毅力是件好事,但成为执念就不那么美好了。
“这的确是个线索,这件事交给我来查吧,”滕云峰道,他瞧了瞧丁也,心道,这女娃不但灵根好,而且还难得的聪慧,做人也识进退,了不得啊,子桓好运气。
滕志英的笑容比往日大了很多,能有这样的后辈出现,也是他滕家的幸运,这得多谢丁家,丁家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究竟放弃了什么,“子桓,关于苏婉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她到底是不是凤微澜?”
丁少迁沉默片刻,道:“绝对不会是凤微澜的,苏婉不是那种人,绝对不可能是她。”
不是凤微澜,怎么可能不是她,这么明显的事实,他怎么会说不可能?丁也挑了挑眉,问道:“爸,你为什么认为不可能?”
大概是想起了与苏婉相处的情景,丁少迁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性格很好,长相虽然没有凤微澜那么耀眼,但很耐看,他们是绝对不同的两种人。”
“爸,我若是带上面具,你会认为我是你的女儿吗?”丁也虽然觉得这样打破一个人的幻想很残忍,但她实在不想让一个男人生活在幻想中,那绝对是一种悲哀。
郁清、戈特、费腾都同情地看着丁少迁,这男人是得多爱那个女人才能如此自欺欺人。
“你认为苏婉是带着面具的凤微澜?不,那怎么可能呢,即使带了面具,一个的气质和性格也不会变的,”丁少迁断然否认。
丁也皱了皱眉,她从空间里拿出存着照片的笔记本,开机,然后一边翻照片一边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相处了多久,或者说有多长时间相处,不过,我猜测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很多,比如您需要研究各个门派的秘籍放在何处,怎么弄到手,怎么逃离,而且最重要的是,您还需要练功。我不知道剩下的时间是不是足够您了解我那位生母,或者能了解多少,有多少平凡夫妇即使相处一辈子也不见得完全了解对方,我不明白,您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大概是因为对凤微澜的恨,所以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带了一些嘲讽,最后指着电脑里的一张照片,说道:“瞧瞧。我大部分都像爸爸。但嘴型跟凤微澜一模一样,啧啧,竟然会有这种母亲,我最大的敌人。真是可怕。真是悲哀。”她把电脑拿给滕云峰看。
她指着凤微澜与丁少迁的照片,“怎么样,烈祖爷爷。这个女人您认识吗?”
这些长辈们很好奇丁也拿到的东西,相机他们是见过的,但电脑真心没有见过,便一起围过来看。
“这不是子桓和凤微澜吗?小也,你哪里来的照片?”滕君山惊讶地问道。
丁也在他身边坐下,道:“曾祖父,这是我在关苍山山谷处一个结界里拍的。那年,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遇到一只耳朵短、眼睛红、尾巴长一只兔子,就是那只兔子引我进了结界,在那结界里我拍到这张照片,结界里有一栋离神木盖的房子,两只带着兔子藤编的藤椅,屋子里面便有这张画像,当时觉得照片里的人跟我很像,便拍了下来,爸爸,当年你派一个瘸腿的假面团员去关苍镇找人,我遇到了那人,那人有去过那个结界吗?”
“那只兔子是我们当初一起养的,叫长尾雪兔,是雪兔中极有灵性的一种,对气味很敏感,而那只兔子见过你,这可能也是它带着你进入结界的原因,”丁少迁的语速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但我没有在关苍山设过结界,更没有什么椅子和房子,”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终于走过来,站到滕君山身后,
“那就是凤微澜设的了,看来是为了缅怀和爸爸一起的日子,呃……爸,救走她的人应该就是凤家的人吧,我觉得你不该自欺欺人,否则跟丁纯久又有什么分别,”丁也一针见血的说道。
看到照片,丁少迁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确定自己无论是在认识苏婉前,还是认识离开苍龙星以后,都没有见过凤微澜,那么她哪里来的自己的照片?答案只有一个,面具,是凤微澜带了面具。当年她离开凤家,本来就是想要混到罗家、毕家偷炼丹炼器的秘籍的,正好遇到了送上门的自己……
“哈哈哈……”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空洞而又悲凉。
费腾抓紧戈特的脖子上的长毛,道:“戈特,爸爸笑起来真可怕。”
戈特传音道:“不是可怕,是可怜,可怜的傻子。”
郁清同情地看着丁少迁,心道,这位义父比自己母亲还可怜,至少自己的母亲没有被人利用得这么惨。
丁也抓住丁少迁的胳膊,道:“爸,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您不是最惨的,我才是!您知道吗?我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生母,却屡次被她和她女儿暗杀,这种心情,您能了解吧?我与她之间的恩怨,我不知道您听说多少,如果听说过,那您应该知道那真的是一条毒蛇。不过,她虽然骗了你,但有一样没有骗你,那就是她生了我,而且,她的心中还是有你的,否则不会在关苍山设一个结界,挂着与你一起的画像,所以,爸爸,您没有什么可遗憾的,遗憾的是我。
我一出生就被她抛弃,将一生没有母爱,童年被养母养大,而且作为私生女养大。回归苍龙星,因为长得酷似父亲,又拜你们的炼丹炼器术所赐,我被丁家、韩国和米国皇室追杀,逃到关苍镇,我又跟凤姣姣扯上矛盾,她便设计其他修士杀我,直到我伤了她最宝贵的女儿的脸,在这一界无法治愈的伤疤,更是结了死仇,并且已经追到了这里,企图勾结丁家对滕家或者对我不利,而我过两天就要跟盛然离开这里,您的感情,您就好好整理吧。顺便说一句,我永远不会原谅她,如果她一定要杀我,那么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死她!所以,请您也打起精神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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