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子的门口出去,一直往北走八十公里,便是绿宝石盐湖。
按照小翠的指点,郁清把车开到一座低缓的山丘上,这里地势高,可以看到方圆数千公顷的盐湖全景。
“姐,果然很漂亮,湖边的白色是什么?”费腾指着岸边的一圈白色地带问道。
“这是盐湖,所以那些便是盐咯。阳光将盐水蒸发,盐的晶体就在岸边慢慢沉积下来,日积月累,便成了这个样子,来来,相机分给你们,你们去拍照,我来画画,”丁也技痒,拿出相机分给他们,自己则拿了画板和铅笔……
湖岸是不规则的圆形,岸边是雪白的盐,湖水从淡蓝到湖蓝,然后是深绿,中间是浓浓的墨绿色,色调饱和,鲜艳瑰丽。
总的来说,绿宝石的名字恰如其分,它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宝石镶嵌在这片荒漠上。
湖中央有一座大约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小岛,岛上的几大块黑色岩石与白色的光卤石形成极大的反差,成了整个盐湖的点睛之笔。
泰恒星钻进云层里,把云层的边缘照得雪亮,盐湖的光影忽然有了更多的层次,使这里的一切更加富有视觉冲击力。
丁也的铅笔刷刷地动着,就在她完成草稿准备画局部的时候,她发现身后有人来了,转过身,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又高又瘦的老头走了过来。
“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哦,画画?哈哈,姑娘好雅兴,”他先看到画,眼中一亮,随即看到丁也的脸,不禁有些失望之色。
丁也把这一切瞧在眼中,心道,真是个老不休,这么大岁数还这么色眯眯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过看他只是筑基大圆满境界,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前辈过奖,不过是玩玩而已,也算到此一游过。”丁也说起‘到此一游’这四个字忽然想起一个修仙小说里的一个特色人物来。他就十分喜欢到处题这四个字。不若自己等下也效仿一番,把这四个字题遍苍龙星的名胜古迹,岂不是很有成就感?
老家伙的视线在丁也的胸脯上滑过。发现那里太过平坦,又把目光向下,这里的风很大,袍子向后飘拂着,把丁也的两条大长腿完美的显现出来,于是他似乎找到了流连的地方,便不肯再抬起头来。
“嗯嗯,老朽姓傅,是赵国人,姑娘打哪儿来啊,”他飞快地看了丁也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被这样的目光强|奸着着实让人感到恶心,丁也整了整袍子的下摆,冷冷地道:“前辈,你是不是可以抬起头来了,再看晚辈可就恼了。”
“哈哈,失礼失礼,老朽刚刚被风吹了眼睛,低头避开会舒服点儿,”傅老头不见丝毫愧色,大言不惭地为自己诡辩。
郁清和费腾正在湖边上玩闹,见有陌生人跟丁也说话,且丁也的神色十分不虞,怕她吃亏,赶紧跑了过来,“姐姐,这位老爷爷找你有什么事吗?”
傅老头见费腾和郁清一个帅气,一个漂亮,眼里又乐开了花,道:“没事没事,纯属偶遇,老朽就在随风镇住,你们是不是也在那里住下了?”
郁清防备的说道:“的确住在那里,前辈有何指教。”
傅老头的视线在郁清和费腾的脸上来回的逡巡着,“哈哈,这有什么可指教的,我们镇上都是好人,随便你住哪个客栈都会满意,几位来自何处?去荒漠要不要向导?老朽虽然年岁大,但经验丰富,对荒漠了如指掌。”
戈特摇着尾巴上来,冲着傅老头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并对丁也传音道:“这老混蛋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让他滚。”
未等丁也说话,郁清已经被他看毛了,他不耐烦地说道:“我们不需要向导,我姐姐画画了,还请前辈不要打扰她。”他刻意不回答自己的来处,因为没有必要告诉他。
“好好,老朽这就走,咱们镇上见,”傅老头祭出一把小锤子,踩上去,往镇子的方向飞走了。
丁也虽然被他恶心到了,但好在盐湖的风景可以转移注意力,很快就把他抛到了脑后。
……
三个多小时后,他们重新回到镇子上。
帐篷里的香气好像更浓了,丁也不喜欢这种味道,便找到香炉,把火灭了,掀开帘子把味道散了出去。
做好结界,几人进了空间,一直修炼到晚上才出来。
他们刚一出门就遇到正等在外面的小翠,“几位客人,晚餐备好了,现在要吗?”
一听吃的,他们都来了兴致,郁清道:“要,做好了就端上来吧,摆在外面就成。”
夜晚的风大,乌云被吹散了,两轮明月一左一右,照亮了整片夜空,外面有丝竹的声音,隐隐传来,缠绵悦耳,使得昆虫的鸣叫也格外动人。
小翠进到帐篷里,搬出桌椅,一边从储物袋里拿出盘子和筷子一边问道:“客人不喜欢熏香,还是不喜欢那个味道的香味,要不要换一种?”
丁也帮她摆好椅子,坐下来,说道:“不喜欢,不必换了。”
“好,客人稍等,我马上就上酒菜,”小翠笑吟吟地走了。
不多时,丁也觉得音乐声好像近了,声音变大后,音调似乎有些怪怪的,但就是很好听。
“来了来了,让几位久等了,”小翠端着一大盘香气四溢的烤肉和一坛白酒过来,大概是料下得足,所以肉的颜色很重,打开坛子的塞子,酒香很清冽,的确是好酒。
“肉我分好了,酒菜总共十五个下品灵石,客人慢用,有事可以用传讯符叫我,”小翠在桌子上留下一枚符隶,接过丁也数给她的灵石,躬身退下了。
“好香啊!”费腾吸了吸鼻子,正要动筷子,只听戈特说道,“不要吃,这是人肉!”
“什么?!”郁清的手一哆嗦,将筷子和肉一起扔在地上。
丁也同样被吓了一大跳,问道:“你怎么知道?”
戈特哼了一声:“本爷是神兽,烧过无数修士的肉,如何不知道?”
“有人来了,”戈特忽然传音给丁也,丁也给郁清和费腾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她把郁清的筷子捡起来。
“哈哈,几个小家伙果然在这里,姑娘,你脸上这张皮做得不错,似乎是我们傅家人的手笔啊,不知道是从何处得来啊?”来的是那姓傅的老头,不请自入,大喇喇地坐下来,一出口便语出惊人。
丁也骇然,这是第一个分辨出她的脸是假脸的人,另外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人居然是制作人皮面具的人,用人皮做面具,那得是怎样的变态才行?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盘口镇的那些腐烂的死尸,心里暗道,不知道这有没有什么关联。
“前辈,晚辈的确带了假脸,是从拍卖会拍来的,”丁也面不改色的撒了谎。
“哦,这样,”傅老头用刀子叉起一大块肉,咬下一口,咕叽咕叽吃得很香,“姑娘用的我们傅家的面具,也算缘分,我们傅家的面具价值不菲,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从活人的脸上剥下的人皮做出来的面具才鲜活,啧啧,活人不好弄啊。你们不吃吗?味道很不错的,来来来,喝口酒。”
郁清变了脸色,喉结动了动,似乎有要呕吐的预兆。
丁也带了很久的人皮面具,早已经忽略了‘人皮’二字,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便觉得非常恶心,不过,多年的孤儿院生活早已教会了她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就是吃着变态辣,她也一样能撑住骗人家说不辣。
她从桌子底下拉住费腾的手,示意他不要怕,笑着说道:“前辈这样说,我等如何还能吃肉?不吐出来就算不错了,前辈你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了。”
“哈哈……”傅老头喋喋怪笑起来,“你这姑娘倒是颇合我心意,有胆识啊。”
丁也泪,心道,有毛胆识,姑奶奶我快撑不住了好不好?怎么这么倒霉,动不动就摊上大事儿呢?
“呵呵,那啥,不过是傻大胆儿而已,别的能耐就不行了,”她勉强笑道。
音乐声越来越大了,那些音符似乎能钻到人的心里,调动人的情绪,一会儿随着它高兴,一会儿又因它而悲伤,丁也便传音给兄弟俩和戈特,让他们闭上听觉,这音乐绝对有古怪。
这老家伙很能吃,一个人吃了所有的肉,喝光了所有的酒,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废话,直到凌晨,两月交汇,他才离开。
走的时候,十分诧异地将他们的眼睛看了一遍,摇着头走了。
几人重新回空间,郁清道:“这是黑店还是黑镇,咱们不知道很正常,可那些进镇子的修士也不知道吗?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戈特道:“一会儿本爷去瞧瞧,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现在想来,那熏香和音乐都有问题,你出去的话,一定要小心了,”丁也担忧的说道。
“姐姐,不如我们从传送阵走吧,这里太可怕了,”费腾真的被吓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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