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威能完全压制住丁也,丁也腿脚皆软,竟是举步维艰,手中的弓箭重如千钧,手臂抬不起分毫,于是,她的心头生出无限的恐惧来,就像当年她被丁也砸死前的那一刹那一样。
不行,必须要躲过去!决不能就这样泄露自己秘密!她在心里呐喊着,咬破舌尖,疼痛让她多了几分斗志,催动真气,在电石光火间将脚下的灵剑挪动一米有余。
就是这不长的距离,救了她的命,大多数真气幻化的小剑,击在山岩上,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小部分插在她的肩甲、手臂和大腿上,凿出七八个**来,汩汩的冒着鲜血。
那护卫愣了一下,随即指挥灵器准备再来最后一击。
“快走!”李三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扑了上去,死死抓住护卫,喊道:“少东家,不要恋战,你们走!快走!”
“他要自爆!大家快退!”那护卫感觉到李三丹田的变化,大吃一惊,拼命想要推开李三,却不料纹丝不动——当一个人把生死置之度外,那种决心足可以毁天灭地,他又怎能推得开?
“李叔,不要!”南门野绝望地大叫一声。
“快走!”
一股大力推来,将浑身是血的丁也推出很远很远。
“嘭!”白光刺目,响声震耳欲聋。
李三与凤家那护卫自不必说,一同毁灭的还有附近的一个身负重伤的镖师和金家的护卫。
“咚!”失控的丁也被掴在一块山岩上,饶是她**强横。也摔得七荤八素,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她心道,很好,没死,是李叔临死前救了自己。
紧接着,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身体暖洋洋的,一动不想动,下意识喃喃道:“好像要死了才这样。要不要进去?应该进去了吧。”
不。不行!还不是时候,绝对不能晕!
丁也精神一震,拿出生肌散,倒进嘴里一点儿。和着唾液咽下去。又强撑着往伤口处倒……
此时南门野的情况尚好。被剩下的五名镖师护在身后,而司马亦风和光头强的身边只剩下两人。
死了这么多人了,丁也的心里一阵冰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碎肉,还来不及感到恶心,便见凤家的人冲了上来,不但有护卫,而且还有那几位客卿。
真的完了,看来必须得进去了,也许跳下大坑做个掩护比较好。
就在她沉着地思考退路的时候,一个难听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地响彻南门野的心头,“小野,你在这里吗?”
丁也听到过这个声音,是假面团长子桓叔的。
“在,我们在,子桓叔,快来帮我们,杀光司马家和凤家!”南门野的叫声极为凄厉,他精神大振,摆开压着他的两位镖师,道:“咱们的人到了,今儿一定要让他们死!为几位叔叔报仇!”
原本正要松口气的凤兰青的表情骤变,冷冷地扫了凤姣姣一眼,当即道:“凤家的人随我往仙缘谷里面闯。”这件事不能善了,他要担很大的责任,而这个惹祸的贱人却因为是极品火灵根而在家族中依然拥有超脱的地位。
凤姣姣因为这一眼而遍体生寒,她母亲说过,凤兰青是这一辈中心机最深的一个,绝对不能得罪,而现在,她似乎惹上大|麻烦了。
“我们也走!”金志祥紧随凤家后面,向山谷里面逃窜。
“少东要追吗?”几位镖师问道。
只剩五人,每个人都元气大伤,如何追?南门野沉默好一会儿,终于说道:“穷寇莫追,走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来日方长。”
又是一个月圆夜,如水的月光,将这一片古战场渲染得苍凉而又悲壮。
天空上,牛皮影的武打戏一直在持续,锣鼓喧天,却没有旌旗招展。万丈霞光本寓意着美好与希望,但那里却始终奏响着死亡乐章。
丁也枕着巨石,遥望远方,尽量将心思放空,她不敢回想,不敢看南门野哀伤的眼睛。
两天过去了,曾经豪迈地汉子们始终沉默着……
尽管昨日已矣,但那些伤痛和怀念将会一直继续,因为,他们与金家和凤家的战斗刚刚拉开帷幕。
人活着,就要向前看,解不开的仇怨,只能用血债血偿的方式遗忘。
“小野,别多想,修炼吧,会有那么一天的,”子桓叔拍拍南门野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下,“你你再怎么难过,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男子汉,要用血来祭奠失去的一切。”
子桓叔话不多,言罢便打坐修炼了。
心结不是几句话便能解开的,想开还得靠自己。怀念和伤心都是一种情感,不是自来水,不想要了就可以关上水龙头。
丁也完全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没去安慰他,杨西不是走过来了吗,他也会走过来,而且会更强。
韩千枫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也不知道韩千松有没有找到他,在这样的地方忽然独自行动是为什么?是脱离家族的控制,还是凤姣姣不甘……
想到最后一个不敢说出来的可能性,她的心揪了起来。
“唉……”她长叹一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心真的静不下来了。
结界内的寂静,使她这一声格外的引人注意。
南门野道:“我后悔了,如果不是我想来这里历练,他们不会死,李叔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们,”他的声音很轻,哽咽着,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跟丁也倾诉。
丁也道:“生死有命,大家都要想开些。人生没有如果。后悔是最无能的表现,你不该这样,你现在只该看到一个事实,是金家和凤家的贪心害死了前辈们,而未来是,你要替他们报仇,如此而已。”
语言是苍白的,但作为解压似的安慰,总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于是。她又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李三前辈拼死救了我,金家,凤姣姣和凤兰青,我一定不会放过。”
南门野喃喃道:“是啊。是李叔拼掉性命救了我们。你知道么。父亲忙。是李叔陪着我长大的,每次出门,他都跟着我。教我走镖,给我讲江湖事,他总是那么爽朗,总是我鼓励更加努力的修炼,你说,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得这么惨呢?这个世界真的会有因果报应吗?”
原来有这么深的感情,难怪这么伤心,丁也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当然会有的,如果没有,我也会让它变成有的!”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第一次拥有这么强烈的恨意,哪怕是从马莉莉变成丁也的时候都没有过。
“没有也会变成有,说的好啊,金家和凤兰青、凤姣姣,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南门野以心魔发誓,他们必须死,只有死!”他的声音由微小转向凄厉,然后又坚定下来,“从小到大,我说做到的事,都会做到,这一次也不例外,我要修炼了。”
丁也心道,到底是个男子汉,不像自己这样墨迹。
这一番死里逃生,她最庆幸的是没有带着费腾和郁清两人一起来,否则后果不敢想像,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记事本,写上:一场血战,不过我还活着,现在群居,一切安好,勿念。
“轰轰轰!”惊天动地的三声巨响,那道霞光如同关掉的电闸一般陡然熄灭。
丁也吓了一跳,不禁站起身来,道:“怎么回事?仙器被取走了!”
除了伤重的人都惊醒过来,收了功,走出结界。
子桓叔道:“不知是谁这么走运。”
一个佣兵道:“虽说是完好的仙器,但没有仙力得到也是白瞎,除非进入大乘期,像巴尔和万珂他们一样。”
巴尔,万珂,这两人的名字丁也听说过,巴尔是带着地球人来苍龙星的那位大魔神,万珂是苍龙星与巴尔激战的那位正道修士。
丁也心道,原来完整的仙器需要那个级别才能用,那自己那把黑乎乎的残斧呢,不会只能砍柴吧。
这时候,另一名佣兵说道:“其实也不然,如果是件辅助型仙器,而且有器魂认主的话,还是可以用的。”
离丁也不远的镖师羡慕地接着说道:“何止是可以用,赵国丁家的始祖丁一义就是在这里寻到那样的一枚仙器,仅仅修炼了千余年,便飞升到了五色,简直是修真利器啊!”
“是啊是啊,都是有大机缘的人,我等便是嫉妒死,也没有办法啊,”他身边的人附和道。
丁也摸了摸尾指上的戒指,心道,自己也算不算有大机缘的人呢?如果按照那死狗的说法,可算不得有大机缘,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也许,自己是倒大霉才对——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生入死的熬日子,应该跟他主人一样在五色逍遥度日。
“丁家,呵呵……”子桓叔凉凉地笑了几声,却没有说什么。
他的笑声让丁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光头强说道:“听说丁家没有人来,如今的丁家大不如前,家族多半贪生怕死之辈,族长无能,任谁都没有办法,”他们司马家的人没有去找他们家的大能,准备跟着佣兵团一同出山。
“走吧,我们离开这儿,跟他们汇合,那些元婴以上的大能拿不到仙器,定然会有像金家、凤家之流的拿我们撒气,咱们往东面走,”子桓叔话音一落,已经有人收起防御结界,所有戴面具的佣兵都已经整装待发。
受伤较重的镖师被佣兵背上了,一切井然有序,一行二十几人,迅速离开了这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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