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也操纵着飞剑飞快地在空中打了个转,拿出一把新近炼制的金属性小弓,搭弓射箭,“噗!”刘明一声惨嚎,他还未来得及感慨自己此番豪赌失败,便被那枚羽箭穿心而过,倒地不起了。
“竟然真的是筑基期!”有两人在丁也飞起的时候齐声惊呼。
正跟郁清打得难解难分的赵威与刘明关系甚好,痛呼一声:“刘兄!”惊惧之下,他竟然在关键时刻失手卖了个大大的破绽给郁清,郁清抓住机会反手一撩,五枚冰锥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寒芒扑向赵威的左胸。
“不要杀我!”赵威慌忙躲闪,却也晚了半步,一枚冰锥旋转着钻进他的脖颈,一阵沁凉过后,鲜血喷涌而出。
郁清仗剑补刀……
此时,胜负已经初见端倪,而丁也根本未使出全部实力,在刘明身死的那一刹那,她已然落地,祭起的灵剑,与手中的硬弓一起把安子林逼入绝境。
站在山崖的边缘,安子林脸色苍白,冷汗浸湿长袍,玩命地抡圆了手中的龙头手杖抵御羽箭和飞剑,忙不迭的喊道:“我认输,道友饶命!”
丁也冷冰冰地说道:“你以为这是赌斗,认输便完了?晚了!”
安子林一闭眼睛,“噗通”一声跪下了,这一跪救了他一命,羽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木制的发簪断了,长发披了满脸。
丁也愣了一下,安子林却磕起头来。“道友饶命,道友饶命,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在下绝不会做此龌蹉之事,花了二十个极品灵石进来,却被抢了个精光,没办法没法交代没法活了呀,呜呜……在下寿禄不长了。原本就是要死的。却不想死在这里,在下还想赚些灵石回去安顿好家人的下半生,道友饶命啊,呜呜……”
这……丁也真的犹豫了。飞剑再也砍不下去了。
就在她犹豫的这一刹那。魏然发出一声惨叫。小黑满嘴鲜血的跑过来,正在跟呆愣的费腾邀功呢。
郁清走过来,“杀了他们。让他们看看到底谁会后悔终生,若是给他们机会,说不定马上就会出卖我们,那下次死的就是我们了,”他的眼里闪着寒意,视线在吴昊和安子林之间逡巡着。
这小子倒是果决,不过,似乎过于狠了,丁也把费腾拘了过来,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又瞧了瞧面色惨白的吴昊,心道,丑是丑了点儿,不过倒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吴昊已经快步走过来,腿在明显的打颤,脊背却是挺直的,他说:“在下虽说是跟他们一同过来,但从没有同流合污之意,这位安道友虽然与在下不熟,但这一路结盟而来的时候,他就曾说过他家的情况,的确是他所说那样。是人就有做错事、犯糊涂的时候,安道友本心不坏,更何况筑基期可以催眠使我们忘了这一段,还请道友成全。”
丁也心道,以自己的修为的确可以催眠他们,而且,戈特已经教过她催眠,只是还需要实践,想了想,她说道:“催眠,也不是不行,不过……”
安子林和吴昊先是一阵狂喜,一听到“不过”二字又紧张起来,眼巴巴地看着丁也,很怕她手中的灵剑在此刻高高的举起。
“吴昊,安子林,你们会催眠吗?”丁也问道。
安子林的脸变得跟金纸一样惨白,他是散修,又是练气期,根本不会。
吴昊却是长呼一口气,“在下倒是知道方法,只要道友将神识刺入我等识海,便会看到识海前端有一段褶皱,最前面的一条便是最近的记忆,用神识将其抹平即可,不过,道友不要抹多了,否则我等就成白痴了。”
丁也点点头,“吴道友虽然长相猥琐,倒真的是个实在人,如此,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过来吧。”
吴昊恭敬地打了一躬,那刘明和赵威原本就是为杀人夺宝而来,死不足惜,魏然对一个孩子下毒手更是死有余辜,但安子林还算良善,真的不该惨死。这位道友倒也不是滥杀之辈,如果是自己,只怕也未必做得到如此大度。
安子林死里逃生,身子一软,就势又磕了一个响头,才慢慢地走了过来。
丁也走到两人身后,双掌齐齐拍下,将两人拍晕,然后将两人上下搜寻一番,未见画像以及其他储物类灵器,便祭出紫火,将那三人的尸首烧得一干二净。
山风吹来,三堆尸灰散落到植被之中,只余一片尸油,浸染了此间的土地。
丁也喃喃道:“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都是咎由自取啊!抢劫有风险,下辈子还请谨慎,三位走好。”她相信,经过此事,费腾和郁清都会对抢劫心有余悸,也算是个教训吧,第一次杀人,他们会记一辈子。
“你们先进去,等下催眠后,我独自面对他们,省得节外生枝,”她将两人一兽送进空间,给两人催眠,而后设了防御结界。
走出十几米后,丁也又转了回来,那几个筑基期的还等着螳螂捕蝉呢,这安子林倒无所谓,那吴昊人还不错,不能就这样走了,适当的提醒一下也算日行一善了。
于是,她撤了防御阵,将两人拍醒,“两位,出什么事了?怎会躺在这里?”
“呃……”吴昊鼠眼迷茫,“发生什么事了?”
安子林也醒了过来,警惕地看着丁也,余光看了一下周围,道:“刘兄他们呢?”
丁也笑道:“在下到这里的时候,就见你们在此昏迷,不知道此地发生了什么事。看来这里凶险得狠,两位既然醒了,在下便告辞了,”她走出数步,忽然回头,“有几个筑基期的正在这边搜寻宝材,也在搜寻练气期修士,二位小心了。”
安子林与吴昊面面相觑,两人都有死里逃生之感,心里萌生退意。
丁也不管他们下一步会如何行事,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如果再次生死相见,就可以不必留情了。
丁也走后,云层中出现一大一小两个淡淡的影子,其中一个说道:“真没想到,人称“死神”的女人竟然也可以如此善良了,难以想象啊!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重活几次真的可以改变灵魂深处的坚持吗?”
那个庞大的影子似乎摇了摇尾巴,道:“主人,她原来是死神?我怎么不知道?”
“呵,那些日子你除了对丁字裤的花色和修炼感兴趣,还有什么是你感兴趣的?走了,”一个身影率先淡去。
“嘿,等等我,主人,我什么时候回去啊?”庞大的影子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你再回去,死神就得有死神的样子,她这样没办法面对将来的一切。”那人悠然答道,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切,死神有什么好?冷冰冰的,无趣!”庞大的影子摇了摇大脑袋,也不见了。
丁也从山的侧面下去,重新回到山谷里,这才将郁清兄弟和小黑放了出来。
“小腾,有没有怕?”丁也把费腾抱在怀里。
费腾用力的拥住她,哭着道:“姐姐我怕!”尽管是小黑咬死了魏然,但这一幕太过残忍,以致于费腾闭眼不闭眼,都是那血腥的刹那。
郁清默默地蹲下来,长臂一伸,将丁也和费腾紧紧抱住,他的眼角有泪——第一次杀人,心情能平稳的绝非常人,然而,郁清再愤青,却也没有变|态。
“这就是我们要走的路,你们可后悔了?”丁也闷闷地问道,她当初拉了郁清进来,的确有找伴同行的意思,但也是郁爷爷的嘱托;而费腾,则是她单纯的认为,既然所处的世界非比寻常,那么就必须顺应主流,便自作主张为他选定了道路,却从未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兄弟俩沉默……
丁也拍拍费腾的背,道:“每一个世界,都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够强的人才能活得更好。如果我们不修真,那么活上一百多年后,同样要面临死亡。修真的实质便是逆天而行,积蓄个人力量,利用自然法则,与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斗争,赢了,我们便长生,死了,我们便化为尘土。姐姐要修真,就是想要多看看,这世间还有多少我们未曾发现的美好,更重要的是让坏人不敢再轻易欺负我们,小腾,郁清,你们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说完这番话,丁也被自己酸到了,其实说白了,她就是不想活得太窝囊。孤儿,又见孤儿,两辈子活在社会底层,太憋屈,太压抑了。
虽然很多话费腾都没听懂,不过不让人欺负这句话他是明白的。更小的时候,姥姥打他,舅舅打他,他们一家都打他,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巴掌落在脸上的痛和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敢肯定,如果现在他们再打他,他一定可以将他们全部打倒。
坏人就是要被打倒,他坚定了这个信念。哭了一通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多了,哽咽着道:“姐姐,我要陪你,我要保护你!”
丁也的眼眶一酸,没有擎住,到底掉了几滴清泪。
“我要保护你们,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做到的,”郁清当然听得懂丁也的话,也不觉得她酸,而是真正意识到了今后要面的一切,更加坚定了既定的目标。
小黑把脑袋也凑了过来,蹭蹭费腾,蹭蹭郁清,权当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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