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也洗完澡的时候汤奶奶已经做好饭了。
“姐姐,”费腾顶着乱蓬蓬的盖儿头踢踏着去了厕所……
米黄色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牛奶,白粥,煎得金黄的鸡蛋,还有一小碟榨菜。
姐弟俩默默的吃了早饭,各自上学。
中午,丁也接到郁清的电话,他说了两件事,一是陶家园的匪徒仍然在逃,二是跟她确定今儿跟郁家老爷子吃饭的事情。
抓不到是正常的,国家的破案率仅在百分之四十多而已。
丁也不是很在乎罪犯的结局,那是郁清的事,虽说自己受了伤,但也得到了补偿,归根结底,他们姐弟也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受益者。
而郁老爷子的邀约是早就说好的,郁清根本就是通知,所以,她接着又给慕容乔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电话那头的慕容乔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他说答应了韩夫人要对丁也的考试负责,可这一段时间却因为这事那事耽误太多,丁也的很多针对性练习还没有做。
虽说丁也对他一直有防备,可他除了前几次见面时有故作亲昵的举动之外,没有更出格的地方,不管怎么说,他对专业考试还是有帮助的,所以,丁也把时间改到星期天。
郁家在阳明山的山腰处,虽比不上韩家的位置和面积,但很洋气,欧式的风格端庄大气,三座简约的别墅距离虽然不远,但因设计合理,并不让人觉得拥挤局促。
亲戚远来香街坊高打墙,韩家和郁家的掌权者对此深有体会,并不觉得每日济济一堂就是幸福。
郁清叫管家把丁也的果篮接了过去,给郁老爷子介绍道:“爷爷,这就是丁也,小家伙是她弟弟费腾。”
郁老爷子在乳白色的意大利手工羊皮沙发上正襟危坐,头发花白,皮肤微黄,国字脸,浓眉,绛紫色的唇抿得很紧,一身灰色的唐装,更显严肃。
这是丁也第一次见到国级的领导,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赶紧拉着费腾恭恭敬敬地给老爷子鞠了个躬:“郁老先生好。”
“好好,你们姐弟俩快坐,甭叫什么老先生,叫老头子郁爷爷就好,”郁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健康状态不是那么好。
”好,谢谢郁爷爷,“姐弟俩依言坐下。
郁老爷子心道,小的挺乖巧,大的看着倒不像传言的那样不堪,虽说头发的颜色有些乱七八糟,不过气质不错,眼神坚定而不轻浮,这个年纪就敢自己带着弟弟单过,的确是个有骨气的孩子。
他默默地打量着姐弟俩,大厅里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爷爷,”郁清第一个沉不住气,叫了起来,“干什么叫人家来又不说话?”
“哈哈,”郁老爷子笑了两声,表情柔和下来,脸上有了慈爱,“还是我孙子先沉不住气了,听说这小子给丫头难堪了,等回头老头子帮丫头出气,这混小子心苦,所以看啥都是苦的,丫头就多担待些可好?”
这老爷子先那么严肃是故意吓唬人呢,真不容易,串个门也得经受考验,丁也的笑眼弯了弯,“郁爷爷言重了,不打不相识,这一阵子我们处得很好。”
郁老爷子点点头,“丫头这么想就对了,年轻人只要有分寸,打打闹闹的日子过得才开心,以后每个星期都来看看郁爷爷,郁爷爷就喜欢热闹。”
……
在告辞的时候,丁也看见了郁溪,他正陪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在花园中散步,大概是用余光扫到了这边,立刻生硬地改变了方向,假装没有看到,拉着那女人拐了个弯儿,走远了。
灯下看美人,那女人长得不错,很温柔婉约的样子,正是大多男人喜欢的样子。
郁清嗤笑一声:“老鼠永远都摆脱不了那一副贼眉鼠眼上不得台面的鬼样子。”
之后几天,丁也在闲暇时总会想到这次拜见。
她没想到,一个曾经的那么大的官,居然也能放下权势的负累,可以做到那么平易近人。如果韩家老爷子也能发发善心,见见他们姐弟,那她的日子是不是能过得更放松些?
另外,如果韩家知道她去郁家会不会为难她?
大领导掐架,倒霉的永远是小兵,丁也因此心虚了好几天。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复习功课,画画,修炼,周末还得被郁清逼着去郁家,若非修真后精力大盛,否则丁也还真的吃不消了。
值得庆幸的是,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韩家一直没人叫丁也去验dna,这让她小小地松了口气。
可这一口气刚刚呼出来,那边的韩千松就打来了电话,让她周日务必回韩家一趟。
尽管她有些恐惧,但还是回去了,并且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拜托郁清照顾费腾。
这是丁也第一次进入韩启正的别墅。
韩启正让她来此并不是因为她是他孙女,而是因为他对她的样貌有一点好奇,听柏格说,那位七少爷是个万年不遇的天才,若不是遇到继母,绝对会是丁家的灵魂人物。
这是一个中式的大客厅,满屋子的紫檀,设计得沉闷压抑厚重,作为一个年轻人,丁也十分不喜,但空气中充沛的灵气却让她的身体感到很舒服。
她暗道,原来聚灵阵是设在了房子里,也是的,地球资源枯竭,哪有那么多的灵石来支撑大阵呢?
今儿是周日,韩家例行聚会,所有的人都在。将近二十口人乌压压地坐了一屋子,就连最小的韩千佰都规规矩矩地没有任何声响。
韩启正坐在上座,一身玄色的唐装衬得他发色如雪,他的健康显然比郁老爷子强太多,脸上的皱纹没有几条,脸型微长,额头饱满,五官漂亮,撇开头发不看,他就是一个俊逸潇洒的中年大叔。
旁边的老太太也是一样的,看头发八十,不看头发十八,长得绝顶漂亮,听说她很少出门,从不参加豪门聚会,是个宅到不行的老太太。
作为一个资深折腾头发的达人,丁也敢拿她的房子赌,他们的头发绝对是做过处理的,只是为了掩盖不老的事实。
管家把丁也带到她应该站的位置,推下去了,丁也问了一声“爷爷好”便微微垂着头,专心看着脚下一亩三分地,等着上位者问话。
只听有人问到:“丁也,是吧?没改你的姓名,你有意见吗?”韩启正的声音厚重,语速缓慢,无形地渗透出森冷的威压感。
“没有,”丁也摇头。
“嗯,守好你的本分,不要跟郁家走得太近,那老顽固只对他的孙子好,别上当了,你抬起头,千松,你把那颗水晶让她握一下,”韩启正吩咐道。
丁也抬起头,正好看到韩启正审视的目光像毒蛇一般缠绕上来,从上到下,从下到上,让她感到浑身都不舒服,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韩千松应声从一旁拿过来一只水晶,丁也瞄了一眼,不是灵石,跟她空间里的那只相似。她有些忐忑的接了过来。
水晶到了她的手里,一如既往的透明,没有任何变化,丁也终于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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